段暄光立马懂了,冷哼一声,没再说什么,走在最前头的任流霞却是被他们的暗语弄得抓心挠肺:“小狼?什么小狼?”
戚求影也烦他,要不是任流霞怕鬼非要过来睡,他今早也不会颜面尽失:“与你无关。”
“好吧,无关就无关,”任流霞自讨没趣,识相地滚开了。
段暄光才不想和他待在一块,闻言也要跟着任流霞跑,谁知才走出两步,就被一道拂尘卷了回来,戚求影一双眼打量着他,好半晌才意味不明地开口。
“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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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关于惊鸿君一些无意识的小恶劣:
狼大王:老公下雨天我睡不着你能陪我睡吗[可怜][可怜]
小戚:好啊,那你要做我永远的奴隶[摊手][摊手]
其他人:???
狼大王:(高高兴兴和老公玩一些你绑我我绑你的属于狼和狼之间较量的游戏)[摸头][摸头]
小戚:你再绑我我就【哔】死你[彩虹屁][彩虹屁]
狼大王:???
第30章 异变
段暄光吃不准他的意思, 又有点怕他,迟疑好半天才不服气道:“不可以吗?”
无论如何,大王的尊严要保住。
他脸上藏不住事, 眼珠子转了几圈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这人整日大摇大摆, 不是要打这个就要杀那个,难得有这么规矩的时候,一联想到对方为什么胆小,戚求影唇角轻轻浮起一点笑意, 但很快又心情复杂地压了下去。
“当然可以, ”戚求影不紧不慢地松开拂尘:“只要别气坏小狼就行。”
见他煞有介事, 段暄光也狐疑地挑起眉:“会吗?”
戚求影:“嗯。”
“那我不生气了, ”段暄光说完还摸了摸肚子, 自我安慰道:“其实我刚才只有一点点生气, 应该不会有事。”
他一想到小狼就什么都忘了,戚求影见他没往任流霞身边跑,破天荒没再说重话, 只把拂尘往小孩的手上一递,变戏法似地从袖子里拿出四只热腾腾的肉饼, 又说起它们的来历。
“大堂里新出炉的肉饼……肚子饿不饿?”
馒头是吃不上了, 因为厨子已经疯了,好在还有饼, 他和任流霞吃不吃没所谓,但段暄光怀着孩子娇贵,得吃点东西垫垫。
他还未说话,那孩子闻见香味,“咕咚”咽了咽口水, 段暄光其实不怎么饿,见孩子可怜,分了两个饼过去,那孩子轻轻说了声“谢谢”,狼吞虎咽起来。
这么乖的孩子,却被折磨成这样,段暄光一想到肚子里的小狼,忍不住爱屋及乌:“你叫什么名字?”
“阿望。”
两个肉饼吃得他肚子滚圆,任流霞本来麻利地滚远了,听见这三人说话,竟像一家三口似的,又忍不住折回来:“吃什么呢,有没有我的份?”
肉饼只剩两个,段暄光想了想,还是分了一个过去,任流霞笑眯眯地说了句“多谢”,却捏在手里没吃,只瞥了一眼戚求影的脸色:“你分了我,那求影师弟怎么办?”
段暄光顿了顿:“我的分他一半。”
戚求影道:“不必了。”
任流霞再看一眼戚求影,见对方脸色有所缓和,心中那种不好的预感却越来越强烈,只想找机会与戚求影单独一谈,这么想着,手上又把肉饼递回去:“我说笑的,我也不必。”
最后三个肉饼进了阿望的肚子,段暄光吃了一个,戚求影带着段暄光,时常会幻视自己在带孩子,现在一口气要带两个,另有一个无所事事的闲人,竟觉得比斩妖除魔还辛苦。
没过多久三人就来到杜宅,天亮时没有昨夜那么渗人,戚求影这才发现不远处还有一座观音庙,只是早已败落。
一进门,一股阴风就扑面而来,任流霞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这座宅邸面积不小,布局也讲究,看得出这杜家当年的确富贵,只是如今旧宅里值钱的东西被搬得搬偷的偷,显得空荡荡的,戚求影将阿望放下,进门查看。
前院是些织布机,后院是些染缸,还有些已经风化的丝绸布料,他绕了一圈没看见异常,有个人却悄悄跟了上来。
任流霞摇着小扇,正事不干,面上只有藏不住的八卦:“师弟,师兄有件事想问你。”
戚求影瞥了他一眼。
“你和段公子……当然师兄没有冒犯的意思,但你知道的,师兄在山门外的赌摊上投了不少钱,你要真不想修无情道了就给师兄透个底……反正那么多人都没修成,师兄解的。”任流霞在担心他的钱。
任流霞曾经也是春秋冷剑主的人选之一,据说他当年也是惊才绝艳之辈,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突然放弃,甘愿屈居夜雨阁主之位,整天逗逗鸟睡睡觉,十分悠闲。
戚求影虽然也奇怪了很久,却从没问过为什么,此刻见他这么说,心觉微妙:“你觉得我修不成?”
“我当然没这个意思!你要修不成那别人也够呛,”任流霞摆摆手,“我这不是在关心你……和我的钱嘛。”
这人说话总是弯弯绕绕,到底关心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戚求影听出他言外之意,只道:“不必担心我。”
“他自苗疆来,无家可归,又是小孩心性,之前在雪境也帮过我……我对他没有别的心思。”沧浪宫上下都盼着惊鸿君能成大道,他知道分寸。
等孩子生下来,段暄光就会离开。
任流霞狐疑道:“真的?”
戚求影:“嗯。”
任流霞却慢慢皱起眉,不知道是认同还是不认同,他纠结许久,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只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吧……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
他态度微妙,连戚求影都云里雾里,还不待细想,不远处却忽然传来“咣当”一声响,二人走近一看,却见后院的横梁忽然掉落,差点砸伤了段暄光。
那横梁上还挂着一截绳子,戚求影只一眼就猜到什么:“滚出来——”
他话音才落,高处就现出一个身形,她穿着一身丧服,怀里抱着颗脑袋,嬉皮笑脸地坐在梁上,两只绣花鞋在空中一点一点的,娇声道:“你们是来找我的吗?”
她陡然现身,周身黑气缭绕,比昨夜见面时还凶恶,任流霞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瞬间和阿望抱成一团:“不是吧……大白天也能见鬼?”
“胆小鬼,”那女鬼看着任流霞笑起来,戚求影顾不上师兄害不害怕,只道:“杜小姐?”
似乎是好久没听见这个称呼,那女鬼微微一愣,:“好久没人这么叫我了……”
“那些镇民都是你害死的?”
杜小姐:“是哦。”
“那个掌柜呢?”
杜小姐:“也是我。”
“就是我把锦衣镇搅得天翻地覆,怎么样?”
她承认得还挺大方,戚求影却皱起眉:“为何?”
“嘻嘻,”杜小姐指了指刚才砸下来的房梁,“看见上面的绳子了吗,他们当初就把我吊在上面,勒断了我的头,搞得我现在不管去哪里都要抱着头,一点都不方便。”
底下四人齐齐一愣。
她语气轻快,但说出来的话却十足骇人:“当初他们答应过我,只要我交出素姬香的配方,就帮我安葬父母家人,可是后来我照他们说的做了,他们却把我吊在这里。”
“你们肯定不知道死是什么感觉,他们害怕被人发现,就按着我的手脚,捂着我的嘴,用麻绳套在了我的脖子上,我当时好疼好疼,哭着求他们放过我,可是我说不出话,也没人我。”
“我听见脖子发出咔咔声,有人大喊起来说‘断了断了’,然后我浑身一轻,等我低下头,才发现我的身子已经掉在了地上。”
“然后我就死了。”
她没有脑袋,却做出个托腮的动作,颇有些苦恼:“仙君,我昨晚敲门,是想告诫你们赶紧离开,你们怎么又找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