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撑着小心翼翼地把凌叠雪的衣服给拉了下来，然后看着他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先去开个门。”
说完了，许昭就转身跑开了。
他站到门口后，先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果然在发烫，他深呼吸了几次将心跳平复了回来，才伸手拉开了门。
门外的人都还保持着敲门的姿势，看到他了才把手收了回来。
“我们还以为没人呢。”
许昭看着门外站着的是两个穿着灰蓝色工作服的中年男人，身上还有一股机油味。
“你们是？”
“哦，我们是来回收洗衣机的，你是要回收洗衣机的吧？”男人张口说道。
许昭点头，原来是他昨天约的回收洗衣机的工作人员。
“对，是我。”他拿了两个鞋套给了门外的两个人，说道：“你们跟我来。”
两个人戴上鞋套后，也毫无所觉地跟在许昭的身后进去了，他们只觉得房间中空气好像比外面更好些，有湿润的水汽，而没有任何一个人注意到，从他们进来后，那个巨大的鱼缸就瞬间变得“安静”。
那些灵活摆动着飘逸的大尾巴的鱼全都统一了方向，像是有意识一样，眼睛全都诡异地看向了那两个男人，就连随着水流缓慢摇动着身体的好像低等生物的海葵们和珊瑚们都变得静止了。
两个人觉得后背发凉，但是回头看却什么也没看到，只以为是自己想太多，他们跟着许昭走到了洗衣机面前。
“这洗衣机还挺新的嘛？不能用了？”
许昭：“坏了，不能用了。”
“那我们要检查检查，才能给你估价啊。”
一个人说着话，一边伸手去掀开了盖子，然后两个人的反应和当时许昭看到里面场景的反应一模一样，齐齐后退了几大步。
“这是什么？啊？血吗？”
“是血。”
“人人人人人血？”
许昭：“不是，猪血。人哪有这么多血？”
“哦。”男人想了想也是，这血厚厚的一层，人哪有这么多血，他脸上放松下来，对着许昭就说道：“你们弄成这样，我们的回收价格可不会高啊，我们弄回去还得清洗……”
许昭：“你们出多少？”
“你看怎么样，这洗衣机就直接给我们了吧，烂成这样子，我们费力抬下去，回去还得又洗又拆，可能最后还有亏本。”
许昭微微皱了皱眉：“免费？这和你们之前说的不一样。”
“我们也不知道你是这种情况啊。”
“昭昭，怎么了？”凌叠雪也从里面出来了。
两个男人顺着他的声音，朝着他看了过去，在看到凌叠雪的脸的时候，他们的眼睛里先是惊艳，但是短暂的惊艳过后，眼神就逐渐变得奇怪。
是对异类的一种眼神。
许昭看着他们，直接挡在了凌叠雪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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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偷偷亲一口，纯情凌叠雪
第37章
就算凌叠雪和普通人不一样, 但是他也不是异类。
“他……”
许昭脸色冷了下来，对着他们问道：“他怎么了？”
凌叠雪看了他一眼，脸上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笑, 然后视线也转到了那边的两个身上。
男人定定地看着凌叠雪, 在对上凌叠雪的眼睛的瞬间，他们眼神就变得迷茫, 不只是眼睛, 他们的意识也被侵占了, 理智被击溃，黑色阴影笼罩了他们，一些东西也在他们的大脑里重新塑造。
过了好几秒后, 他们才重新恢复了“正常”，他们的脸上出现了热情的笑容, 露出嘴里微黄的牙齿对着许昭说道：“没事没事, 我们就是一下看岔了。”
许昭的脸色并没有因为他的这句话变好。
“你为什么和他混在一起, 你看清楚他的样子了吗……”
他们说话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开玩笑, 但是如果仔细看的话, 就能发现他们面皮底下的肌肉都在不正常的颤动，眼神里面也没有任何的笑意。
他们注视凌叠雪时看到的东西和许昭看到的东西完全不一样，恐惧就像是黑色的蠕虫趴在了他们的大脑皮层上, 并且还时不时的舔舐一口。
“闭嘴！”
混，一个非常难听的字眼。
恼怒涌上了许昭的大脑，他只觉得面前的人真的很没有礼貌, 而彻底忽视了他们那些不正常的细微举动，他再次态度冷硬地说道：“这不关你们的事。”
他转头安慰地看着凌叠雪。
他坚定维护的态度让凌叠雪的心情变得愉悦，他的眼睛都弯起来了。
“好吧，好吧。”
他们似乎是妥协了, 对着许昭摊了摊手，氛围好像恢复了正常，他们说话还是和之前一样圆滑，“我们之前谈的价格你觉得怎么样？”
许昭看向了凌叠雪征询他的意见：“东西是你的，你觉得呢？”
凌叠雪：“都听你的。”
“那好，你们就直接搬下去吧。”
许昭并不想和他们掰扯太多。
本身这些坏掉的电器回收的价格就不高，这个洗衣机里面的东西清理起来也确实麻烦，许昭同意了他们的提议。
“嗯。”
许昭拉着凌叠雪让开了位置，看着他们将那个洗衣机抬了出来。
两个人的动作非常麻利，只是路过客厅的时候，水缸里的鱼终于有了其他的举动，它们沉默地浮到了水面上，张开的嘴里能看到它们里面是真的长有密密麻麻的牙齿，它们看起来非常饥饿。
“看什么呢？”
许昭在玻璃上敲了敲，那些鱼顿了一下，然后就全都沉了下去，对着他欢快地摆动着漂亮华丽的尾巴。
那些生长得异常茂盛的吊兰叶片微微飘动，垂落的枝条好像无意地耷拉到了他们手臂上的瞬间，两个人的步子突兀地停下了。
许昭：“怎么了？”
一个男人僵硬地转头看他，嘴巴张了张，发出了细微的声音说道：“它挡到路了。”
“嗯。”许昭第一次甚至没听清。
等到第二遍后，他才无语地去帮他们把那些吊兰枝条撇开了，叶片背后的眼睛在他触碰到的瞬间就闭上了。
两个男人这才重新动了起来，他们抬着洗衣机出去了，最后背影彻底消失不见。
许昭关上门，回头对着凌叠雪说道：“叠雪，你不用太在意其他人的看法，就连我，在他们眼中也是怪胎。”
他这样的独居的年轻男人，经常连续几天几夜不出门，在那些大爷大妈的眼中同样是很不正常的。
凌叠雪：“我没有在意他们的看法，我只在意你的看法。”
只在意，你的，看法。
只！
这一个字在许昭脑袋里旋转，他觉得自己的脑袋在冒烟，过了几秒，他的脑子才出现了其他的东西——是之前和林寻一起做的“追爱攻略”。
不能含糊其辞，要坚定地表达自己的态度！
他深吸了一口气，同样一脸认真地说道：“我觉得你特别好！”
“嗯。”
不知道是不是许昭的错觉，他和林寻的计划进展十分顺利，因为他说完后确实是感觉到了凌叠雪心情的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