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森之犬(121)

2025-11-21 评论

  话音刚落,他腰上标着“217”数字的钥匙便被人拽下。

  霍云偃倒退着走,拎起钥匙冲他晃了晃,发出叮铃脆响,笑着说:“替你慰问下他。”

  四监长哼笑一声,不置可否。

  “吱呀”,破败泛灰的铁门被打开,天花板上的吊灯跟着晃,霍云偃将门反锁,环视了一圈这个单人间。

  没有监控,但有蜘蛛网。

  背对他站在窗前的男人回过头来,动作迟缓,像是没睡醒,也仿佛戒备本能下一种短暂的凝思,孟涧两个眼眶全部凹下去,瘦脱了一层皮:“你……”

  他一时想不起这个人的名字,但发色熟,无比眼熟,在他上战场协助蓝擎的时候,这个人参与了对他的围剿。

  孟涧几不可见地皱起了眉。

  霍云偃看出他警惕,便打消了引他出去的念头,他伸出腿,在地上重重踩了两脚,唇角向上一扬:“住得习惯吗,孟大少爷。”

  孟涧依旧沉着脸:“你是谁。”

  霍云偃朝他走过去,一伸胳膊,想揽住他的肩,没料孟涧反抗意识拉满,瞬间抬手挡他一下,然后呵斥:“你们这里没有人权?”

  “你在这儿做梦呢。”霍云偃笑了声。

  他卸了腰间一副手铐,单手打开,直接将孟涧拽过来,三两下扣住他手腕,一巴掌给人推到了床上去。

  电棍紧接着被甩开,电流张牙舞爪地“滋啦”一声,孟涧求救还没来得及发出,棍尖直直地就捅了上来。

  一束火花在肩头炸开,皮肉发出焦烂的滋滋声,孟涧疼得一瞬间大脑空白,捂住肩膀整个人用力蜷缩起来。

  他只发出了一记闷哼,继而便迅速锤墙,缓解疼痛的同时向外界呼救,一声撕心裂肺的“救命”在这时候爆出喉咙,但霍云偃没理,笑着调试了下电压。

  “邻居睡觉呢。”

  他拧起眉,牙缝中狠狠磨出这两个字,脸上露出不爽的警告:“周围住的什么人,你不知道啊?”

  孟涧抓着肩膀死死低下了头,他痛得难以忍受,但电棍不会在皮肤上留痕,这个红发警官是有备而来,存心要折磨他出气。

  “你,”他咬字艰难,哑着嗓子说:“………是不是彭庭献的长官。”

  “我是他爹,”霍云偃哼哼着笑两声:“他比你还难伺候,大少爷一个接一个,你俩当在这儿度假呢,听说你很不满意现在的住宿条件啊——?”

  下一秒,孟涧又被提溜起来,一路连拖带拽,霍云偃一把给他甩到了门上去,“砰”,颧骨重重撞击铁栏。

  孟涧忍不住龇了下牙,白皙的脸上很快显现红印,但这还没完,霍云偃抡了圈电棍抵上来,棍尖擦过他鼻梁,刹那间在瞳孔前放电。

  滋啦———孟涧惊恐得闭上眼。

  霍云偃戏谑的嗓音在头顶飘来:“隔壁住的都是上了年纪的Alpha,真恭喜啊,你现在是四监最年轻的一个,知道监狱的规矩是什么吗?”

  他笑得残忍极了:“新人来了先给老人玩,保养这么细皮嫩肉的,肠子会不会被捅穿啊?”

  孟涧眼中划过惊骇,他知道这在男性Alpha为主的监狱里是非常普遍的事,但怎么也没想到,第一个欺凌他的人竟是一位狱警。

  “你敢!?”

  他怒声,气势全然压迫出来:“蓝仪云教你这么做的?啊?还是蓝戎?一个监狱连人权都不顾了吗!?”

  “谁告诉你帕森监狱有人权啊?”

  似是听到天大的笑话,霍云偃一下子胸腔震动起来,接连发出闷笑,他开了门,拖着孟涧往外走。

  走廊这时爆发铃声,午休结束,隔壁传出骂骂咧咧伸懒腰的动静。

  就在僵持的短短两秒,孟涧抓准时机,奋力后退,“砰”一声狠狠甩上了门。

  霍云偃低头看了眼自己被扯烂的衣角,嘴唇弧度降下来些,显得有些不爽。一串脚步声越来越近,四监长返回,拍了下他肩膀,顺手拔出了插在门上的钥匙。

  他嘴里还叼根烟,说话含糊不清楚,但指着孟涧的模样非常蛮横:

  “爷不伺候你,别他妈一天天跟我说要这要那的,混帐东西,赏你个单人间就不错了,再跟老子摆谱,给你关七监去。”

  他骂着啐一声,转身,挨个去催犯人们起床,霍云偃留下来欣赏了一会儿孟涧的脸色,瞧着他由青转黑,拳头捏起来好几次。

  似笑非笑地指了他一下,霍云偃低骂句什么,功成身退。

  下午时,每天的放风时间被取消,狱警们在铲雪,第一监区也忙乱一团。

  那位本该到岗的护士因事故缺席,她的工作需要重排,司林正在给大家开会。

  坦白来说,司林最近的工作状态一日不如一日,他时常走神、分心,在手术中出的差错也越来越多,背后被议论了好几次。

  会议散场后,司林心不在焉地走回办公室,忽然,门被推开,孟涧被一位狱警带了进来。

  司林感到疲倦,语气并不好:“不要直接来办公室。”

  刚说完,门边又多出来一道人影。

  程阎。

  他极其不雅观地光着膀子,上半身赤条条,还有一股恶臭的体味,孟涧就站在他身边,不动声色后退半步,冲狱警挥手:“让一下。”

  他要求狱警往后退,命令一出,狱警却纹丝不动。

  气氛霎时有些尴尬。

  程阎却管不了那么多,大步走进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他握住司林的手:“司林,你可得救救我啊,快带我去里屋,我后背烂掉了。”

  他边说边转过身来,将后背对着他,司林蓦地掉了手中钢笔,眉头异常明显地一皱。

  程阎长期卧床的代价果然来了,褥疮恶化,他后背脱落了大片肌肤,还有一些地方在耸动。

  应该是蛆。

  司林赶紧推了椅子,招呼他往里屋走,门口的狱警有点不满被插队,也使劲推了把孟涧,催促他主动走过去。

  孟涧走得并不扎实,他潜意识里还没有和之前的生活彻底戒断,以往都是家庭医生环绕四周,什么时候需要他自己抬脚眼巴巴地走过去。

  后背被撞了一拳,狱警压低声音恐吓:“别让我拿枪指你。”

  孟涧的脚步是这时候停下来的。

  他还真就不继续走了。

  狱警的骂声很快冲破天花板,司林在里屋忙来忙去,同样被程阎一声声惨叫闹得心烦,他摘下了手套,走出办公室,去药房拿东西。

  程阎杀猪一样的哀嚎声还在持续,门没关,孟涧闭眼在门口站了会儿,突然走了进去。

  他一来,程阎的音量便折了半,孟涧发现他愣愣看了自己几秒,接着哼唧了声,要笑不笑的。

  狭长的眼睛逐渐眯起,孟涧下意识想扶眼镜。

  这个中年男人有些奇怪。

  蓝戎在那晚答应和他合作后,只给了他几句简要信息,说会在犯人里安排一环,协助他算计彭庭献,但没有透露姓名。

  孟涧把视线放在程阎的囚服上。

  第五监区315。

  ———是彭庭献的监舍。

  程阎同时也上上下下打量他,他上半身趴着,活动非常困难,似是感到无聊一样笑呵呵说了句:“你就是孟涧啊。”

  孟涧没有表情,“嗯”了声。

  “本人是要比报纸上帅点,怪不得都说你是彭庭献未婚夫呢。”程阎咂巴着嘴,感叹:“有钱人的气质果然不一样啊。”

  他尾音故意向上挑,让人听不明白,孟涧却反应得很平静,见招拆招道:“庭献是要比我好看一些。”

  程阎不知被哪个字戳中笑点,哂笑了下,又说:“但彭庭献没你想得开。”

  “我第一次见到有钱人主动放弃辩护的,唉,不过这样大大方方的也好,赎罪嘛,对吧,之前彭庭献刚入狱的时候也跟你一样松弛,不哭不闹的,我真以为他一辈子就打算留在这里了。”

  “———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吧?”他又神秘兮兮地一笑,说:“我之前劝了好几次彭庭献,让他越狱,他一次没听,谁能想到都是装的,原来背地早留了后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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