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森之犬(43)

2025-11-21 评论

  沈娉婷脸沉下来:“所以我允许你拿我当切入点了?”

  她声音听上去冰冷极了,彭庭献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由于身高优势摆在这儿,沈娉婷即使穿了高跟鞋,也比自己低了不止一个头。

  他视线下移,忽然无厘头地反问:“你累不累。”

  沈娉婷无视他盯着自己鞋底的目光,冷声:“别转移话题。”

  彭庭献就笑出了声。

  “可我累了,沈警官。”

  他晃了晃手腕上的药包,身体一转,头也不回地催促她:“跟上来吧,辛苦你了,我要回七监看望我的狗了。”

 

 

第37章 

  彭庭献在走出一监后,被一位巡逻狱警奉命带回,与沈娉婷分道扬镳。

  交接过程很是顺利,沈娉婷向狱警再三嘱咐,看好他,寸步不离,十二分精神。

  彭庭献觉得她这高度警惕的模样来得莫名其妙,忍俊不禁一笑:“沈警官,至于吗?”

  沈娉婷一只手指着他:“你不是好东西。”

  好不留情面的一句评价。

  于是算不上好东西的彭庭献被严加看管,狱警用一根铁链拴住了他双手,像拎着一条家犬一样带他往七监走。

  临近七监的一条小路上,彭庭献正走着,忽地被人拍了下肩膀,他停脚,发现何骏正藏匿在旁边的监控死角。

  前方狱警也停下步子,被何骏狠狠瞪了一记,碍于职位高低,他不得不默默解开了锁链, 像只缩头乌龟一样退到路边。

  避开监控,何骏一把将彭庭献拉进了死角。

  这是个极度狭窄的角落,容积逼仄,彭庭献几乎面对面地和何骏贴在一起,他略感不适地往后仰,却一把被何骏钳住了脖子。

  “你对方头动手了是不是?”

  他紧紧扣着彭庭献的后颈,像是要把他掐死在自己手中,彭庭献直面他淬了毒一样的阴冷目光,渐渐的,嘴角酝酿出一丝笑意:“是啊。”

  “方警官腿脚不便,想下到一楼,我看他速度太慢———”

  彭庭献哼出了声:“帮了他一把而已。”

  “你他妈的……”

  何骏一巴掌毫不客气地扇在他侧脑,彭庭献被打得脸歪向一侧,腮帮子鼓起来一下,试探口腔内壁还有没有知觉。

  他没反应,何骏更是一把将他拎起,“砰”地怼在墙上:“那晚发生什么了?说?!你是不是私自拿钥匙干了别的事?!”

  “你他妈的……送你来七监那天就给我甩脸子,我说怎么态度这么猖狂,有新主子了啊?”

  他使劲揪了把他耳朵:“跟我说说裴周驭给你什么好处了,啊?一晚上就让你叛变,活儿干不好还敢对方头下手,我看你真是……”

  “彭庭献。”

  突然,一道毫无征兆的男声在身后响起。

  何骏脊梁瞬间僵硬,反应迟钝地一点点转回头去,这才发现裴周驭站在了自己身后。

  这里临近七监,即使躲在监控死角下,也有被巡逻狱警发现的概率。

  但刚才那位胆小的狱警已经逃跑无踪,他怎么也没想到,裴周驭会放下七监所有工作,亲自来周边巡逻。

  何骏像人傻了一样不知所措,下一秒,却感到手腕一紧。

  彭庭献在此刻摆正了被他打歪的脸,太阳穴留下三道红印,耳朵也肿起来不少,他保持着小心翼翼的力度握住他手腕,细皮嫩肉的一张脸,对着自己哀求:“何警官。”

  “好痛,不要再惩罚我了。”

  “……”

  何骏猛地一下子转过头来,瞪着他就要破口大骂,毫无防备下,后脑勺接着就被甩了一巴掌。

  那一记已经不足以用“扇”来形容,裴周驭手掌宽,手劲儿又大,呼在他脑袋上的痛感比一般威力猛得多,何骏几乎是被打得往前一晃,眼看差点要贴到彭庭献身上。

  头皮又紧跟着一痛,裴周驭薅起他头发二话不说就把他整个人拨到了一边。

  像随手丢垃圾一样,何骏趔趄栽倒在地,肩膀狠狠磕在地砖上。

  他愤怒地抬眼向上看,直直撞进裴周驭一双冰冷的眼。

  那里甚至积压着浓浓不耐,身处易感期的焦躁感让他整个人脸色郁沉,何骏霎时噤了声,头刚闪躲着低下去,就听见上方一声倒抽冷气。

  彭庭献咬牙发出“嘶”的声音,尾音故意拖长,一边捂着自己的耳垂,一边皱着眉头艰难开口:“你怎么来了,裴警官。”

  “我耳朵好痛,何警官刚才和我发生口角,我们……”

  话还没说完,他胳膊便被一把抓起,裴周驭看上去耐心全无,连施舍他表演的时间都不给,拎着他整个人赶回了七监。

  牢房落锁的声音格外刺耳,裴周驭一下子将彭庭献甩到了床上,手中钥匙脱落,不管不顾地将他抵在墙角。

  彭庭献后脑勺紧紧贴着墙面,他两条腿被迫缩起,裴周驭像完全变了个人一样俯身压过来,一只大手撑在他耳边,隔着纵横排列的嘴笼嗅闻他的信息素。

  他的鼻翼和牙齿都亲密地贴在自己耳边,后颈微微隆起的腺体和犬齿仅有一面之隔,中间阻挡着坚硬的止咬器。

  彭庭献甚至能清晰捕捉到裴周驭牙齿在打颤,滚烫鼻息喷薄在侧耳,在他离开的这一个早晨———

  裴周驭饿疯了。

  彭庭献忍不住向上偷看,他刚才就听到自己耳边咯吱作响,定睛一看,果然,饿坏了的裴警官又忍得指骨微颤,指尖绷紧,死死抠着墙面。

  “放出来一点。”

  裴周驭头颅微低,将下巴搁在他颈窝,声音哑得难受。

  彭庭献却故意唇角一勾:“裴警官,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又是一记五指紧握。

  耳旁的这只手似乎隐忍到极限,彭庭献听到骨头弯折的声音,裴周驭身上的柏木叶香无法自控,悉数倾泻而出。

  尽管离开这一早晨中,彭庭献的戒断反应要比裴周驭轻得多,但眼下被一个S级Alpha圈禁墙角,百分百匹配度的信息素互相缠绕,饶是彭庭献定力再强,现在也不免有些心痒。

  出于对自己的考虑,彭庭献终于配合着释放出一些信息素。

  清冽的柏木叶和回甘无穷的红酒香弥漫整间牢房,两种气味暧昧交织缠绕,彼此像藤蔓一样牢牢裹紧,包围在两人身边。

  彭庭献的生理自控能力要比裴周驭强得多,他悄然抬起头,盯着裴周驭的表情看。

  被嘴笼覆盖之下的脸庞正轻微颤抖,裴周驭眉心拧成一道川,额角因强忍欲望而青筋阵跳,双眼也紧闭了一瞬。

  他现在的反应比之前大有进步,至少表现真实,情绪也不完全掩盖。

  他愿意诚实地让彭庭献知道,他在渴望他。

  他很难受。

  裴周驭正沉浸在得到信息素的安抚中,温暖甘甜的酒香将他身体包裹,带来无与伦比的舒缓与解脱。

  他太清楚这样暴露需求的后果是什么了,但他无法忍受。

  在彭庭献离开的这一早晨,他先是接到了蓝仪云的讯息,那是他这几天手环所记录的异常数据,蓝仪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给他发来了一个定位。

  那是第八监区,他真正最熟悉的地方。

  他明确意识到自己即将要得到惩罚,或许是被关回实验室,或许是重新研究腺体数据,但无论如何,他不会再有像现在这样和彭庭献共处一室的机会了。

  他们还都身处易感期。

  即便高高在上,也是他渴望了十年的解药。

  像是豁出去了似的,在强烈羞辱感和更强烈的需求拉扯下,裴周驭忽然抓起了彭庭献的手,拉着放到自己胸口。

  他在对面诧异的目光中缓缓睁开眼,牙齿紧咬,沙哑着嗓子一字一顿地说:“提个条件,我满足你。”

  彭庭献被他按着手放在心脏位置,这才发现裴周驭手腕上的手环已经不翼而飞。

  兴许是为了躲避监测,他擅自把记录自己发情的证据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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