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到底是为何不能在子时,于鹊桥上停留呢?
难道,白天看见的东西,到了晚上就能看到了?
“林小兄弟,你看什么呢?”
一旁的五铁生见他前前后后看了半天,忍不住开口。
“没什么,走吧。”林祈岁道。
两人便继续往前,下了石桥。
不得不说,这后花园内,也到处都种着桃花。
沿着这碧桃湖的湖岸,种了一圈桃树,和外面桃林一样,这些桃树也开满了深深浅浅的粉色桃花。
湖水碧绿,桃花粉艳,整个后花园都蔓延着盎然的春意。
两人下了桥,沿着小路很快便来到了芳桃苑门口。
出乎意料的是,芳桃苑不仅大门紧闭,而且门口还站了两个粉衣侍女看守。
见两人走过来,两个侍女齐齐朝他们行了个礼。
其中一位侍女开口道:“此处为严府禁地,还请二位止步。”
她声音婉转动听,说出的话却冷冰冰的。
“你放心,我们不进去。”武铁生赶紧道,“我们就是随便逛逛,逛,逛到这了。”
那侍女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两人就这么齐刷刷的站在那里,直直盯着林祈岁和武铁生二人。
林祈岁没有理会,而是越过她们,看向后面的芳桃苑的大门。
红漆的木门紧闭,外面挂着一把大锁。
但不管是门口的台阶,还是门槛、门楣,全部都打扫的干干净净,没有一丝尘土和蛛网,不像是久未有人住的样子。
既然如此,那这里面肯定关了什么不能让他们知道的东西。
“你们是一直守在这里吗?”林祈岁问道。
刚刚开口阻止他们的那位侍女回答:“是,我们是专门负责看守芳桃苑的。”
“那你们可知道这里关的是什么人?”
“不知。”侍女回道。
林祈岁点点头:“那你昨晚,可有听到这里面有什么声音传出?”
“我们不曾听见。”
“就唱戏的,”一旁的武铁生比比划划的开了口,“咿~呀~就这样,没听见吗?”
侍女摇头:“不曾听见。”
武铁生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皱起眉:“林小兄弟,那没准是咱们弄错了,说不定真不是这里呢?”
“我看这姑娘说话的时候,眼睛眨都没眨,应该没有说谎。”
“走吧,再去别处逛逛。”林祈岁道。
两人便离开了芳桃苑,沿着岸边随意的走着。
武铁生说那侍女没说谎,林祈岁不敢确信,但他敢肯定,昨晚的唱戏声,肯定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因为他们沿着湖岸走了一圈,除了几座凉亭水榭,便再没有其他的院落了。
不可能是三进院那边,因为那种声腔音调透着一股空旷凄凉之感,像是站在荒郊野外的唱的一般,断不会出现在高墙叠起的内院。
两人转了一大圈,回到观鱼小院时,日头已经毒辣的爬到了头顶,到了用午膳的时辰了。
他们是第一组回来的,在一楼的厅堂歇息了一会儿,就等来了陈迁和谢长兮。
两人找了位置坐下,便和林祈岁、武铁生聊起他们在内院的发现。
“严老爷住西院,那个白衣姑娘据说住东院,不过我们去的时候,没碰见那姑娘。”陈迁道。
“还有,这内院里,除了严老爷和这位姑娘,就没有别人了,伺候的侍女倒是不少。”
“都是粉衣打扮的侍女吗?”林祈岁问。
陈迁点点头:“对。你们这边呢?有什么发现?”
林祈岁便将他和武铁生去芳桃苑的事说了。
正聊着,吴宣和卫乐宁也回来了。
两人都已经恢复如常了,只是对对方都有些冷淡。
吴宣找了个位置坐下,脸上闪过一丝得意:“我和卫姑娘这一趟,可是收获颇丰呢。”
“哦?”陈迁顿时来了兴趣,“那你们有何发现?”
“我发现,这府上所有的仆从下人,全都是这些穿粉衣的侍女,整个严府上下,一个男仆都没有!”
“一进院下人的住所,住的都是这些侍女。即便是喂马、打扫马厩、洗衣打水这些粗活,也都是这些侍女做的。”
他的话,顿时让在场的人都沉默下来。
本以为严府只是侍女多,却没想到,下人清一色全是女子。
“这么看来,”林祈岁想起刚刚陈迁的话,“整个严府除了严老爷,岂不是全都是女人?”
“那白衣姑娘还住在东院。”武铁生也道,“我听说,那些达官贵人,只有当家主母才会住在东院。”
“那白衣姑娘该不会是严老爷的……”
“不会。”
话未说完,被陈迁打断了。
陈迁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十分肯定道:“那姑娘不可能是严老爷的夫人。”
“为啥啊?”武铁生问道。
“我去过她住的院子,那些侍女叫她杨姑娘。”陈迁道。
他说的有理有据,众人都点了点头。
“呼……”
“可,可算是……回来了!”
一阵急促的喘息声传来。
紧接着,张彩萍和李寄洲也从外面走了进来。
只是,张彩萍一脸淡然,李寄洲却出了一头的汗,像是受了什么惊吓,又像是刚刚跑过。
“这是怎么了?”陈迁问道。
“别提了。”张彩萍找了张椅子坐下,拿起小几上的壶,到了一杯凉茶,一饮而尽。
“我们在二进院的书房,遇到那位白衣姑娘了。”
她的话音才落,陈迁的眼睛刷地亮了起来。
“你们遇到她了?”
张彩萍点点头。
李寄洲坐在她旁边,还在一边喘气一边擦汗:“简直吓人。”
“吓人?”谢长兮朝他投去了疑问的目光。
“别听他胡说。”张彩萍一摆手,不耐烦道,“我们连她的脸都没看到。”
“那怎么会吓人?”卫乐宁也疑惑起来。
“她,她她……怎么会,一丁点声音都没有。”李寄洲嘴唇还在发抖。
“我同张姨在其他房间转了半天,剩最后一间书房的时候,顺道也推门进去搜索一番。”
“当时,我们站在门口扫了一圈都没看到人,但书房里有几排书架,视线有遮挡,我……我们便走了进去。”
“本想摸索一圈就走的,结果好端端的,突然起了风。那风把书房的门猛地吹开,房间里顿时阴森起来。我同张姨在书房转了一遭,没什么发现,就打算离开。”
“哪知道,我们走到门口,那白衣姑娘就堵在门口,直挺挺的站着!”
李寄洲说这些的时候,嘴唇哆嗦的厉害:“我当时惊的头脑发懵,竟然还盯着她的脸看,还好张姨眼疾手快,将我的头按下去……”
“那你都看到什么了?”林祈岁问。
李寄洲艰难的吞了下涎水,道:“我……就看见她半披散着头发,头发特别长,又黑又直……如泼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