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彩萍不知何时也出现了,但看得出她不擅长打斗,她眯着眼,挥着双手不知在舞什么,嘴里唱着奇怪的调子。
一只圆胖的黄鼠狼趴在她肩上,对着那女人呲牙,发出尖锐的叫声。
女人似乎不怕,一袖子朝黄鼠狼抽过来。
张彩萍赶紧后退了几步,堪堪躲开。
卫乐宁见状,挥着棍子挡在了她前面。
吴宣也出现了,手里握着一把剑,站在距离张彩萍不远的地方,跟着打酱油。
林祈岁手中的吟霜已经震颤不已,他的手掌拂过剑锋,闪着寒光的剑刃上立刻附上了一层白色的霜花。
吟霜啸叫着刺向女人,在水袖袭来的瞬间,霜花如影随形,将她的衣袖包裹,冰封冻住。
随着吟霜挥动,蓝光乍起,冰霜碎裂,衣袖也跟着碎成了无数片,飘落一地。
女人神色一变,突然又唱了起来,她的动作也越来越快,舞出了残影。
“儿要问做县令知法犯法罪加几等,
望义父明锦高悬执法严明!”
随着她高亢的声调,那白色的水袖如一把钢刀,直朝几人,咄咄逼来。
林祈岁和卫乐宁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一左一右,还是由卫乐宁拖住她,林祈岁趁机将武铁生救了下来。
张彩萍还在跳大神,找准时机给他们打掩护。
等武铁生一落地,张彩萍立刻上前,拖起他就跑。
别看张彩萍一把年纪,但她生的胖,跑起来健步如飞,她肩上和她一样管滚滚的小黄鼠狼伸着小爪子,做出推动的动作。
像是给她助力,她跑的脚下生风,拖着武铁生一溜烟就没影了。
见两人成功逃脱,林祈岁和卫乐宁也轻松了许多,正打算专心对付那蒙面女人。
吴宣从后面跑上前来,义正言辞:“不能放过她!”
林祈岁没有理睬,卫乐宁毫不客气的翻了他一记白眼。
三人严阵以待,那女人却一反常态,自断衣袖,像一股白烟,轻飘飘的迅速向她身后的黑暗里飘去。
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一息之间,鹊桥又恢复了平静。
对面的芳桃苑,隐隐能看到人影晃动,咿咿呀呀的唱戏声没有一刻停顿。
“回去吧,她跑了。”吴宣道。
林祈岁看都没看他一眼,视线落在对面的芳桃苑。
“看什么呢?”卫乐宁问他。
“影子。”林祈岁道。
闻言,卫乐宁也看了过去。
“嘶,”片刻后,她皱起眉,“是有点怪怪的。”
“像木偶戏。”林祈岁道。
白天看不见芳桃苑里面的情景,晚上却能隐约瞥见一点影子。
而且这影子,动作僵硬刻板,像是被线牵动着的木偶。
两人看了一会儿,没看出更多的东西,便拿上自己的武器,快速下了桥。
吴宣悻悻的跟在他们身后。
桥边已经没有人了,谢长兮和张彩萍拖着李寄洲和武铁生回了观鱼小院。
待三人赶到,张彩萍正在把手里的小药丸,往李寄洲的嘴里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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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①②——出自京剧《金玉奴》经典唱段
第160章 拜见白仙(修)
黑色的小药丸, 塞进李寄洲的嘴中。
片刻后,他就悠悠转醒了过来。
看着汇聚在厅堂内的众人,他还是懵的, 双眼空洞无神。
却在瞥见林祈岁腰间的吟霜时, 闪过一丝光彩。
“你……”
他嘴唇颤抖, 手哆嗦着指向林祈岁。
林祈岁莫名的看向他:“我?”
“你……”李寄洲又重复了一遍,语气更坚定了一点。
他伸手要拉住林祈岁,一只青色的衣袖突然伸出,挡住了他。
“说话就说话, 别动手。”谢长兮道。
“我……”李寄洲一噎,“我就想谢谢他。”
林祈岁:……
“你没事就好。”
“李兄,那女人她为啥要勒你啊?”武铁生在一旁问道。
“咳咳,”李寄洲咳嗽了两声, “我也不知,我就在桥上站了片刻,她就出现了。”
“我也不敢看她眼睛, 就盯着自己脚尖,结果……结果就看见她没穿鞋袜。”
张彩萍给他倒了杯水润嗓子, 李寄洲接过杯子喝了一口。
继续道:“然后她突然就开始唱起来了。唱的应该还是《金玉奴》的唱段。吴公子和陈公子跟着我去了, 他们应该知道。”
“等等……”说到这,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 看向围在他四周的几人。
“不是说,吴公子和陈公子随我一起吗?你们……?”
众人尴尬的不知该如何解释。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谢长兮一笑,“你看,这不是大家一起将你救回来了吗?”
“嗯。”李寄洲点点头,“多谢大家出手相救, 在下感激不尽。”
他拿着杯子的手微微颤抖,这还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别人的帮助。
方才被水袖绞住脖子,几乎要窒息而死的时候,他瞥见一道剑光自黑暗中划过。
那时,他的心脏怦怦跳动,竟然从濒死的境地被拉了回来。
先是林祈岁,然后是卫乐宁、武铁生、张彩萍、谢长兮,甚至吴宣也出现了。
“好了,正事要紧。”吴宣在一旁道,“道谢的话,就不必多说了,都是同伴,举手之劳。”
听见这话,张彩萍和武铁生,脸色都有些难看,但碍于面子也没多说什么。
卫乐宁却毫不掩饰的白了他一眼:“虚伪。”
吴宣脸色一僵,刚要和她理论,林祈岁适时打断:“李大哥,那之后呢?”
“那之后,她就一直在反复唱一段,虽然我没有抬头看她,但是能感觉到,她咄咄逼人,寸步不让,像是……像是要逼我回应她什么似的。”
“可我哪知道该如何回她,就只好一步步后退,快退下桥来的时候,她就对我出手了。”
“像是被渣男辜负了。”卫乐宁道,还意有所指的看了旁边的吴宣一眼。
吴宣不悦:“卫姑娘,吴某可没做过这等事,莫要冤枉好人。”
“我也没说是你呀,”卫乐宁道,“你心虚什么。”
吴宣被噎了一下,不说话了。
林祈岁这时环顾了一下厅堂四周,除了陈迁,所有人都在。
他眉头微皱,刚要开口,便听到楼梯上有脚步声响起。
陈迁撑着楼梯扶手,慢慢从楼上走了下来。
他脸色苍白,嘴唇发青,看样子像是病了。
“这是怎么了?”谢长兮转着手中的扇子,问陈迁道。
“可能是吃错了什么东西。”陈迁回答的有气无力。
他慢慢走下楼梯,在李寄洲旁边找了个椅子坐下。
“对不住,”他一脸歉意的对李寄洲道,“我原本是和吴兄一起的,可是后面肚子突然疼起来了,实在挨不住,就先跑回来了。”
“无碍,人有三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李寄洲回道,竟是一点也不在意。
听他这样说,陈迁似乎松了口气。
“还好你平安无事,不然我可真是要内疚死了。”
“托大家的福。”李寄洲还安慰他,“既然身体不适,陈兄还是回去早些休息吧。距离白仙儿的生辰还有一日,我们不能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