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人家这说话方式！直播间里的都学着点儿！尤其主播本人......】
说实话，这种保底场面许修霁已经司空见惯了，“谢谢K，破费了。”
“不用安慰我，反正我已经习惯了。”
他语气淡淡的，尾音模糊，无端生出一种失落的可怜感。
【K】：没有安慰你，这是给你抽到唯一一块碎片的奖励。
这次的留言不是一条，而是一簇。
许修霁的直播间又下起了一场流星雨。
【谢谢谢谢，K老板也太财大气粗了！】
【我已经不眼红K老板了，我现在更眼红修机哥，就K老板一人的打赏都那么多，我不敢想他这一场直播下来得多少。】
【胆小鬼！我就敢想！今天提宝马，明天开路虎，后天买别墅！】
“你们说的这些我一个都没有。”许修霁无奈道。
【不应该啊，其他量级的主播收入都很可观，我记得Refined不克扣啊.......】
“平台很好，没有克扣，是我需要钱的地方太多了。”许修霁简单解释了一下，“不过以后可以慢慢攒一些了。”
【什么地方需要那么多钱？】
【你这个钱，它用的正规吗？（黄豆挤眼.jpg）】
这一看就不是水友们，应该是为了抢宝箱从其他直播间过来的。
许修霁没回答，眉头很轻地皱了一下。
【少打听别人私事，懂不懂？】
【这是哪个直播间来的？回去看你家正主去，别烦人哈。】
【怎么了？问都不能问啊？不敢说是因为心虚吧。】
“谁啊，嘴那么臭。”咖啡豆忍不住出声，拿着自己被挂了房管权限的账号点进对方主页，一通操作后，说：“拉黑了哈。”
【豆哥干得漂亮！】
【这就是宝箱的坏处了，什么人都能来直播间发言，总有些脏东西混进直播间来......】
【修机哥，你去和老板提提意见吧，让老板改改......】
“......啊？我吗？”许修霁有点儿不懂弹幕是真心的还是逗他的。
【我不行了，你们可别害他了，我怕他真的去......】
【那很听话了。】
【那很乖了。】
许修霁确定了，水友们就是在逗他。
他无声地扯了下嘴角，压下眉眼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冷酷一些。
【够了，马上变成愤怒的小鸟了。】
【说了多少次不要这样卖萌！】
【仅自己可见的冷酷。】
“诶诶诶，排到了！快准备快准备......”咖啡豆的嘴不停，语气还带着笑，“修机弟弟别卖萌了，来把惊险刺激的第五人格吧。”
许修霁毫无威胁力地说：“......你今天不会得到我的遗产机。”
“好好好。”咖啡豆无奈道：“今天让你修得舒舒服服。”
......
一连几天，许修霁都沉迷于第五人格的快乐中。
中午的排位刚结束，许修霁下了播之后干脆不动了，随机打开一个视频软件查看最近有什么热播的电视剧。
结果看了一圈，就没一个能入眼的，只能转手打开第五人格赛事回放，观看那些无论看多少次都依旧精彩的几场比赛。
正上头的时候，放在桌面上的手机抖动的一瞬，屏幕点亮弹出消息。
他手臂一伸，拇指用力，接触到面容的手机就自动解锁。
微信界面打开，最上面是封涣开刚发来的消息。
【封涣开】：今天可以见面吗？
许修霁第一时间看向屋内衣架上那件蓝色渐变衬衫，他刻意没有收起来，反而放在自己一眼就能看到的位置。
这件衣服和衣柜里的其他衣服完全不搭，款式，颜色和材质都大不相同，特殊、亮眼，但这几天下来，他已经可以接受这件衣服出现在他暗淡陈旧的衣架上。
于是，他回复到：可以。
【封涣开】：我去找你方便吗？
【许修霁】：方便的。
【封涣开】：好，那我到了和你说。
许修霁回复完松了一口气，几秒后他又爬起来进了浴室。
一个战斗澡用不了几分钟，许修霁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时又犯了难。
穿什么见封涣开好一些？
兰茜给他的衣服里好像也有一件衬衫。
许修霁赤着脚站到衣柜前，将一件黑色连帽外套的拉链拉开，露出里面那件衬衫，然后陷入了迟疑。
这种橘不橘粉不粉的颜色，他穿着真的会好看吗？
遇事不决，打电话给咖啡豆。
视频通话被接通的一瞬，许修霁就看见咖啡豆赤裸的上身，腹肌大大咧咧地展示出来。
咖啡豆明显是正在运动，将固定的手机支架向上掰了掰，摄像头里才露出他的脸，跑步机没停，他一边跑一边问：“怎么了？”
许修霁把手机拿远，将那件橘粉色的衬衫比划在身上，问他：“这件衣服能穿吗？”
咖啡豆调慢跑步机的速度，仔细端详了片刻，给了肯定的答复：“能穿啊，为什么不能穿，这颜色衬得你可嫩了！”
“真的？”许修霁还是对这种鲜艳的颜色持有质疑。
“包真的，豆哥什么时候骗过你。”咖啡豆稳了一下呼吸，劝他：“你就适合穿亮色！天天穿那些暗色显得一点儿精气神没有，早就想把你那些衣服拿扔了。”
“要款式没款式，要颜色没颜色，全靠你这张脸撑着。”
好了够了，再说下去就不礼貌了。
“......”许修霁：“也没有你说得那么差吧......”
咖啡豆按下暂停，拿起手机：“那我问你，这衣服谁给你买的？”
许修霁：“一个姐姐买的。”
咖啡豆问：“那她为什么给你买衣服”
“她说我穿老头衫......”乖乖回答的许修霁话都出口了，才意识到自己被套路了。
咖啡豆双手一摊，一副“你看，大家都这样觉得”的表情。
许修霁倔强道：“反正我穿的不是老头衫。”
“行行行，”咖啡豆点着头，问他：“你干嘛去啊？”
“......见一个朋友。”许修霁心虚道。
咖啡豆探究的眼神仿佛透过摄像头，他说：“见什么朋友要穿那么漂亮？”
“......我挂了。”
不等咖啡豆反应过来，视频通话就被挂断，他摸着下巴感叹道：“这次竟然没乖乖回答，孩子长大了，有秘密了啊——”
......
【封涣开】：我到你们小区门口了。
许修霁正在门口换鞋，他急急忙忙一脚踩进鞋里，一手将鞋跟翻出来，一手回复到：正在换鞋，马上到。
【封涣开】：可以慢慢来，不着急。
【封涣开】：我会等你的。
话虽那么说，但许修霁下楼的时候还是两步并作一步，楼下的大妈看见他眼睛一亮，伸手将他拦下。
“小许啊，大姨这次给你说的包你满意。”大妈眼睛一眨，手一指，“都是跟你一样的，喜欢男娃娃的，大姨去恶补过了......”
大妈又亲昵地挽住他的手，橘粉色的衬衫让许修霁本就白皙的皮肤更加亮眼，脖颈处漫起的红像是衬衫晕出了色。
许修霁尝试拔出自己的手臂，推脱道：“大姨，我真不需要......”
“哎呦，你这孩子害羞什么～”大妈还以为他在不好意思，就这样拿出手机让他看，“你看看这些，这个虽然长得一般，但家里条件好。”
“这个虽然年纪比你大几岁，但脾气好，会照顾人。”
“这个吧，看着长相和你般配，但太穷了，阿姨不建议。”
许修霁实在不好意思用力推开人，只能重复道：“大姨，我真的不需要......”
“哎呀，你看中哪个了，大姨帮你约出来见一面。”
“不是说好要和我见面的吗？”
一道低沉温和的询问打断了正在拉扯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