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问我，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许修霁刚想点头, 就听到面前这个人用含笑地气音叫他：“小雨弟弟。”
温度腾得一下烧到头顶，许修霁有点儿想抓耳挠腮, 他用力攥紧了裤子口袋：“......就叫小雨不行吗？”
“作为比你大四岁的家里人, 叫你一声小雨弟弟不为过吧。”封涣开笑意翩翩。
许修霁震惊道：“你看我直播了？！”
封涣开坦然承认：“看了一会儿，当作背景音。”
把鬼哭狼嚎当作办公时的背景音也是没谁了，许修霁很不理解。
“既然我们结婚了, 你是不是也该改口叫我一声别的听听了？总不能一直封涣开、封涣开的叫我吧。”
封涣开说得委婉，带着股循循善诱的味道。
......这是什么意思？许修霁扣了下掌心。
他问：“...那你有小名吗？”
封涣开摇了摇头：“我父母常年在国外，一直都是叫我的英文名，不过现在在国内, 就不要用英文名了。”
许修霁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该怎么称呼封涣开，老公叫不出口，阿开、阿涣都好奇怪，直接叫涣开会不会有点肉麻？
“封...老师？”许修霁试探的叫了一声。
封涣开身躯一顿，眸色明显暗了下来，嘴角笑意也淡淡的。
看起来是不喜欢，许修霁决定换一个，他再次开口：“封...哥？”
封涣开没什么变化，看起来还是不满意，许修霁又一次开口，面上带着扭捏的羞涩：“...涣开？”
过了两秒，封涣开忽然动了动，似乎换了个坐姿。
“可以。”
许修霁刚想说自己没招了，就听到这一声短促低哑的回应。
封涣开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似乎没太听清，问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涣开。”许修霁又乖乖叫了一声。
“嗯，就这样叫我吧。”封涣开抬起头对他微微一笑，眸色却深得浓重。
......
许修霁又回到了电竞房，桌面上的手机还显示正在通话中。
咖啡豆听到重重坐到椅子上的声音，猜测是许修霁回来了，他吐着西瓜籽，问：“回来啦？怎么样？你和他说了吗？”
“......没说。”许修霁回答的有气无力，“说不出口。”
咖啡豆问：“那你那么久去干嘛了？”
“......”总不能说是讨论称呼去了吧，许修霁说：“帮你要了一个CDK。”
“！！！真的假的！！”咖啡豆一阵惊呼，紧接着一阵感天动地的“获奖感言”轰炸着许修霁的耳膜，“修机哥！以后你就是我大哥了！我的密码机都让给你来修！谁若打扰我兄弟修机，我必......”
咖啡豆还在狂吹彩虹屁。
许修霁却被新弹出的消息吸引了目光，发送人是Refined的卢主管，内容大概是说有关于线下活动的内容和安排需要沟通，希望他能在空闲时间致电详聊。
“Refined那边联系我了。”许修霁说。
“哦哦，我刚要说呢，”咖啡豆说得口干舌燥，又啃了一口瓜，给许修霁简单说了一下情况：“大概就是去与Refined签了直播合约的几个职业战队探班，进行提前预热，之后再错峰进行正式官宣。”
他吐着籽，继续道：“我是去探班王者荣耀的ACX战队，葡萄酒是去英雄联盟的LIX战队，你肯定是第五人格，就是不知道是哪个战队。”
许修霁忽然想到一个被他忽略的重点，呼吸一滞，喃喃道：“...PRM。”
“？你怎么知道？”咖啡豆疑惑了一下，随即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对哦，PRM是你主队，真是他们你就赚大了！”
“CDK我等会儿发你。”许修霁指间在键盘上敲击，流动的灯光闪过他澄澈的瞳孔，“现在，我有一件事需要确认一下。”
与咖啡豆的通话挂断后，许修霁看着电脑屏幕拨向了另一个人。
“喂，”一道女声响起，客套道：“修机哥，我是Refined的主管卢丽，上次我们见过的。”
许修霁：“你好，卢主管，我记得的。”
“行，那我就直说啦。”
卢主管开门见山：“这次联系你主要是因为最近我们平台和部分职业战队签订了直播合同，具体有哪些战队暂时还未进行官宣与公布，所以我们想通过以平台主播去探班的形式开展预热活动，再依次官宣，进行一个长期的曝光与宣传。”
“我们根据每个主播的特色与战队进行组合，像咖啡豆和葡萄酒虽然是各种游戏都播，但总有偏向，就按照他们的喜好和方向安排了王者荣耀和英雄联盟，”说到这里卢主管不免笑了一下，语气揶揄道：“我们都知道，修机哥你很专一，且按照合同约定，第五人格这个方向非你莫属。”
许修霁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刚开口：“我想知道......”
“想知道你对接哪个战队是吧？”卢主管也不卖关子，直接了当地告诉他：“是PRM，我们前台的妹妹说你特别喜欢这个战队，看来策划和宣传的功课做得不错。”
许修霁下意识接道：“我确实很喜欢PRM...”
但这不是他想问的。
许修霁顿了一下，继续自己的问题：“卢主管，我想问一下，Refined是封氏集团下的工作室吗？”
主管不是白当的，卢丽在听到这个问题时就隐约猜到了许修霁的下一个问题，毕竟不久前大老板的特意叮嘱还让她记忆犹新。
但大老板做什么和她有关系吗？
完全没有。
卢丽笑了一下，说：“是的，怎么了？”
许修霁问：“封涣开...就是那天来突击巡查的大老板吗？”
“是的，那天封总是一次来我们Refined。”卢丽回答得很痛快，也没有要哄骗人的打算，“准确来说我们Refined并不属于封氏集团，只属于封总个人，毕竟这个项目的创建人就是封总。”
许修霁搭在鼠标上的手指蜷缩了一下，手机还抵在耳廓，他静静地平视眼前。
屏幕上的这个人和他结了婚，现在正坐在书房里，半个小时前他们还讨论了称呼的问题。
封涣开。
这个名字，这个人都离他很近。
可封总这个称呼，封氏这个集团，距离他实在是太过遥远了。
许修霁深深吸了一口气：“嗯，我知道了，去探班需要我做什么吗？”
“探班内容很简单，没有剧本或者什么任务要求，当成去朋友家做客就好，不要有什么负担。”卢主管解释道：“已经和PRM那边打过招呼了，当天会有我们这边的摄像和PD随行。”
“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就三天后十点PRM基地见。”
许修霁下意识点了点头，想起对方并看不见后又回答道：“好的，没问题。”
“那就不打扰你了，”卢主管笑了笑，有些命苦道：“我还有好多通电话要打呢，上面很重视这次活动，由我亲自通知比较放心。”
许修霁十分理解打工人的不易，他说：“辛苦了，那你先忙，我就不多打扰了。”
卢主管最后寒暄了一下：“好的，修机哥，期待我们下次再见。”
许修霁还没开口，卢主管疲惫的声音响起：“怎么又有电话进来了......”
随即通话被切断。
“......”看得出来确实很忙了，许修霁摇摇头将手机放到桌面，轻轻拖动鼠标，将那个展开的页面关上。
许修霁从始至终只确认了那张脸，和那个名字，多余的东西他一概都不想看。
后颈被稳稳托住，许修霁双腿盘起，腰背用力地向后压，一瞬间的下坠感后，他几乎平躺在椅子上。
一个看起来就很贵，举手投足间透着良好的教养，对所有人都有着明显疏离感的人，出身定然不凡。
只是这个不凡似乎有些超出许修霁的想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