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借你的那把伞,被我不小心弄坏了,正好去店里挑把新的吧?”
上次击杀赵总之后,那把伞伞骨就出了一点问题,陈恪一直想着赔给他,却被耽误了。
今天正好谢闻渊在,让他选一把他自己喜欢的。
陈恪站在在货架前挑选。一整面彩色雨伞墙前,他黑色的身影显得格外突出。
谢闻渊的目光落在陈恪身上。
看他微扬的下颌线条,看他取伞时专注的侧脸,看他指尖划过彩色的伞面。
直到他拿起一把黑色的折叠伞。
“喜欢这一把吗?”
陈恪一抬头,便注意到谢闻渊在看他。
男人的眼神,在捕捉到“喜欢”这两个字的时候,似乎产生了某种程度上的波澜。
陈恪被这样的眼神看得眼皮一跳。
谢闻渊伸出手,接过陈恪手里的那把折叠的黑伞,两人指尖相触。
冰凉的感觉像是一道微弱的电流,蹿过陈恪的手臂。
气氛骤然变得有些微妙。
“这把。”
谢闻渊擦着他的指尖拿了过去。
“……好。”陈恪快走几步,拿去结账。
结账时,瞥见电子屏上那个令人咋舌的数字,陈恪眼皮跳了跳。
不愧是摩金市,伞的价格都是如此高。
陈恪略有些肉痛,但还是干脆付了钱。
结账出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周纬时和周经年。
他们穿着便服,似乎和他们一样也在逛街。
“这么巧。”陈恪微微惊讶。
周纬时的视线在两人身上划过,又落到了那把伞上面,微微颔首,随意地说了句:“出来约会啊。”
陈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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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谢:对。
第66章
周纬时早就觉得奇怪。
谢闻渊对陈恪那种关注度, 明显就不在“普通同事”的范畴里。哪有正常公司同事一起出来逛街,俩男的一个还给一个送东西?
现在看到这一幕,脑子里面想都没想, 下意识就开口了。
说完才发现几人用诡异的目光望着自己。
尤其是陈恪,那眼神十分复杂。
周纬时意识到失言, 立刻找补:“嗨呀,我的意思是, 你们几个出来逛街啊?”
他的视线瞟到了两人身后跟屁虫一样的元家兄弟。
谢闻渊难得应声, 他点头:“出来转转。”
元悉辰这时才回过味来,瞥了周经年一眼,仿佛在问为什么你不管好你弟弟。
周经年一脸懵,直到周纬时点明情况,他这才发现自己之前忽略的事情。
又想到昨晚谢闻渊打的那通电话。
章总不是陈恪的老板吗?和谢闻渊又没什么太大关系。
但谢闻渊还是打了那通电话, 其实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你们逛,我们还有任务先走了!”周纬时干笑两声, 而后迅速离开。
元博文落在队伍后面,刚才完全没听清, 现在反应过来, 也慢了半拍。
元悉辰用一种“朽木不可雕”的眼神看着他, 深深叹了口气。
元博文:“???”
发生了啥?
……
从摩金市回来以后, 谢闻渊似乎有什么地方变了。
身为他的助手, 高瀚的体感明显。
又是新一天的手术,高瀚已经做好了挨批的准备。
他的技术实际上并不差, 算中上吧,但在谢闻渊那堪称非人类的标准面前,合格都显得困难。
导致他现在一想到和谢闻渊同台手术,还没有开始, 心里就已经泛起了怵。
谢闻渊不会直接骂人,但厌蠢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然而这一次,整台手术下来,谢闻渊一句多余点评都没有,连一个冷眼都没瞥过来。
一脸几天都是这样。
值夜班时,高瀚试探着问:“谢医生,晚上手术我和小嘉换班?”
“嗯。”
以前谢闻渊动不动就会心血来潮做一整夜的手术,他和小嘉叫苦不迭,但是从摩金市回来以后,谢闻渊再也没通宵手术过。
这实在太反常了。
高瀚和小嘉私下议论,小嘉打着哈欠,漫不经心地说:“这有什么,人都是会变的,有这时间研究谢老师,不如多写几份病例。”
高瀚脸色一变,看着堆积如山的病历,瞬间被拉回现实,再没精力去研究这件事。
等到他再想起来的时候,已经又过了几天。
高瀚再去谢闻渊办公室交东西时,目光被办公桌旁边的黑伞吸引。
“谢医生,没下雨,这里怎么有一把伞?”高瀚伸手想替他把伞收起来。
话未说完,脑子却像是断了片,等反映过来的时候,已经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
准备离开时,他正好看到了墙角那台老旧的打印机。
这台打印机是很多年前淘汰下来的型号,但不知道为什么,谢闻渊一直留着。
高瀚殷切提议,让后勤给谢闻渊换一个新的。
谢闻渊拒绝的干脆。
不对啊,高瀚记得以前谢闻渊最讨厌的就是修理打印机,甚至不止一次表示要把这玩意儿扔掉,怎么现在拿这东西当宝贝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
可惜高医生那点贫瘠的精力和时间,全被工作榨得一滴不剩,实在没空去追根究底。
新陵最近突然多了很多污染事件,医院成了重灾区。
高强度的工作像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
照这个工作强度下去,比起变异的病人,他自己倒先变异了。
高医生按着突突跳的太阳穴,在窗外一扫,恰好看到一个熟悉的影子。
陈恪,他怎么又来医院了?
好奇心驱使着高瀚起身,悄悄尾随了上去。跟着对方七拐八拐之后,看到背着工具箱的陈恪熟门熟路进了谢闻渊的办公室。
十几分钟后,门开了。陈恪出来时,嘴角还挂着笑意。
他正好望向了高瀚的方向。
高瀚心脏一紧,四下转头,下意识想寻找掩体挡住自己。
诶,不对,他为什么要找躲起来?
反应过来后,他赶紧挺直腰板走出来,挤出一个笑:“陈工。”
“高医生。”陈恪礼貌点头。
“又来修东西吗?”高瀚指着工具箱问。
陈恪点点头:“谢医生办公室打印机有点问题。”
高瀚那被工作腐蚀的大脑似乎再次转动了起来。
谢闻渊明明可以更换新的打印机,却没有换,反而叫陈恪过来维修,这难道是给陈恪创造工作机会吗?
……他们俩的关系,看来真不一般。
这个念头在高瀚被工作掏空的脑子里转了一圈,而后沉了下去。
连轴转和高度紧张的环境,榨干了他所有的想象力,思维与现实产生了断层。
换句话说,上班上懵了。
高瀚回到诊室,新一轮的病人扑面而来。
病人痛苦呻吟、家属焦灼追问、堆积的检查单,还有写不完的病历……
他机械的看诊,开检查、排床位、联系会诊……
脑子里面全是污染物,甚至感觉自己的SAN都在这样高强度的污染下被拉低了。
“客人,要不要看看保险。”
一道声音突然在诊室里面响起,显得十分突兀。
高医生望向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