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渴望得到陈恪的全部的注意力,他渴望和青年永不分离地纠缠在一起。
明知道不可能——因为陈恪的生活中有太多许许多多的人,有无限的可能,他不可能将全部的爱都放在他的身上。
可谢闻渊仍想做出尝试。
“我想。”
谢闻渊抬头,攥着陈恪的手收紧了些。
“我想告诉你。”
我的心意,我的一切。
陈恪还来不及说什么,就在这个时候,谢闻渊展开了手心。
掌心之上,浮现出了一个熟悉的物体。
散发着微弱荧光的焦黑树枝,是母树的那节枝丫。
当这股气息出现的时候,整栋睦安佳苑都开始剧烈抖动了起来!
一楼,高高一摞卡纸因为震动而翻倒在地,纸片纷飞,露出了戴着老花镜的刘阿婆。
桌上的沙盘里面的旗子散开,沙子溅到了沙盘之外,元博文的神色惊慌,连忙用手把住桌子。
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张余的触须依旧没有任何的动摇,十分迅速的敲代码。
刘阿婆气得跳脚,尖叫一声:“睦安佳苑又应激了!是谁?哪个杀千刀的干的?”
但很显然,没有人能够回答他的问题。
张余:“没事,有陈恪在,不怕!”
几人连忙扒着桌子,生怕睦安佳苑把他们吞下去。
但很快,这样的震动停了下来。
几人对视一眼:“安全了?”
陈恪松开扒着沙发扶手的手。
他的眼神盯着悬浮在谢闻渊手心的那根树枝。
“我和母树同源。”谢闻渊说。
陈恪对此并不意外。
谢闻渊表现出来的和母树之间的联系,在洛瓦市的时候陈恪就已经察觉到了。
在月悦商场,谢闻渊将这截树枝融入自己体内的做法,更是显示出了二者之间的共鸣。
但,一个是母树,一个是谢闻渊,他们之间又有着什么样的关系呢?
“你所见的‘母树’,只是一种能够被人类观察到的形态。若以此类比,”谢闻渊顿了顿,灰绿色的眼眸直视陈恪,“我便是它的‘果实’。”
陈恪微微睁大眼。
即便有所猜测,这个答案依旧出乎意料。
难怪文森说谢闻渊就是污染本身。
他的意思并不是二者为同一个物体,而是二者之间原来竟是这种层次的同源共生。
等等,那自己砍了母树,岂不是砍了谢闻渊的孕育者?
陈恪的表情瞬间有些微妙。
谢闻渊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他伸手,将陈恪更紧地拥入怀中。
“并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依附关系。”
面对陈恪眼中的求知欲,谢闻渊的话罕见地多了一些。
“它并无自主意识,只是一个纯粹的能量聚合体。我由它的能量凝结诞生,但自存在的那刻,便是独立的个体。”
陈恪恍然。
那他就放心了。
谢闻渊和母树有关,却脱胎于母树。
所以这也解释了,为何谢闻渊在面对维尔德和黄金水母时会有所掣肘。
因为同宗同源,所以攻击的效力在他们的身上打了折扣。
而因为母树的位格极高,所以谢闻渊在面对其他污染物的时候,几乎是碾压一般的存在。
这也正是他对污染物如此了解的原因。
陈恪回想起过往种种,谢闻渊身上表现出的强大能力,斟酌着开口。
“你的能力是操控认知?”
谢闻渊因为他的话抬眸,撞进青年栗色的澄澈的眼瞳里。
在那双眼睛的倒映下,一切的谎言都会无所遁形。
“那……”陈恪的声音很轻。
“你尝试操控过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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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死亡提问!
月底最后一天了,大家有没有新鲜的营养液(害羞脸)
第142章
事实上, 陈恪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他还是想从谢闻渊的口中亲耳听到。
谢闻渊的神情略有忐忑。
那时候陈恪在他眼中,不过是个初次见面、略显特殊的人类。谢闻渊从未想过, 自己会因为能力,而在某个时刻出现不安。
谢闻渊轻轻垂下眼睫, 抿唇。
再抬起眼时,眼神平静无波, 然而平静之下, 却是隐藏起来的波涛汹涌。
“曾经有。”
紧接着,谢闻渊补充:“但只有一次。”
只有在书店见面的那一次。
那之后,谢闻渊便知道,陈恪是不同的。
他无法将自己的喜好和欲求加注到陈恪的身上。
陈恪的灵魂、意志乃至他的爱意,都是谢闻渊曾经无法操控, 现在不愿操控的自由的东西。
只有在陈恪这里,他才能体会到真正的吸引, 而并非掌控下的顺从。
那么,青年的反应是什么呢?
他会因为这件事情生气?抑或是产生其他情绪?
谢闻渊下颌线紧绷。
他察觉到, 自己覆在膝盖上的手被另一只白皙的, 但有着淡淡的薄茧的手穿过。
十指相扣。
“别紧张, 我知道。”
青年声音响起。
青年眼里没有责难, 反而泛起狡黠的笑意。
谢闻渊反应过来, 这是青年的一个陷阱。
他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是了,以陈恪的敏锐, 怎么会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
无非就是在等谢闻渊自己开口罢了。
他在等他亲口承认。
“因为你的诚实。”
陈恪拿起一颗草莓,笑吟吟地。
果肉抵着谢闻渊的唇,唇瓣微微凹陷。
一个暗示意味明显的动作。
“……这是奖励。”
事实上,也正如谢闻渊猜测的那样, 陈恪无非是想听他自己亲口承认罢了。
他希望谢闻渊能够表达出更多。
他想通过他的言语,窥探到他的真实想法。
很快,陈恪就知道了谢闻渊的反馈。
谢闻渊含住了他递来的草莓——不仅是草莓。
他的舌尖轻轻一卷,连带着陈恪的指尖也卷入了一点。
陈恪感到指尖传来的冰凉濡湿,一阵头皮发麻,下意识抽回了手。
谢闻渊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径直咬下了草莓。
汁液染红了谢闻渊苍白的,线条清晰的唇瓣。
男人望向他的眼眸,翻滚着难以言喻的暗色。
“甜。”
他的语气那么自然,不知道是在说刚刚那颗草莓,还是被卷住的那节指尖。
陈恪喉结滚动。
谢闻渊俯身靠近,手掌抚上陈恪的后脑。
他轻轻凑了过去,甘甜的汁液沾染在陈恪的唇缝。
而后,更加深入地探求。
剩下的话消失在了含混缠绵的唇舌之间。
热烈的吻似乎和往日不同,草莓的甜美被无限放大。
仿佛融化了空气,一路蔓延至陈恪耳后。
他的耳垂十分敏感,显然谢闻渊也发现了这个小秘密。
唇舌含吮舔舐,青年的耳垂迅速染上了绯红。
陈恪的腰轻微颤抖着。
太……刺激了。
谢闻渊的鼻梁抵着他的颈窝,那片肌肤也迅速升温、泛红。
陈恪感觉自己像浸入温热的泉水中,而谢闻渊微凉的唇舌、指尖,成了唯一能带来清凉的物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