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突然意识到,遵纪守法才是处世之道啊!”
章总扫了眼陈恪,扯了扯嘴角,眼泪“吧嗒吧嗒”砸在地板上。
望着又哭又笑的老板,王姐的脸上浮现出了悚然。
这忏悔又感慨的表情应该是真心实意的吧?不然他演技也太好了!
“对了章总。”陈恪开口。
章总一个激灵:“有事儿您说话!”
张余望向章总一副被吓到的样子,面色古怪。
这舔狗样,怎么像是从他这偷走的人设?
当亲眼看见章总在陈恪面前碰得头破血流时,张余心里好像有一道枷锁崩断了。
就像是一直觉得某人很可怕,实际上接触了以后却觉得。
——都是小垃圾嘛。
什么章总赵总,也就那样儿,都是纸老虎。
地位低怎么了,只要不占理,在陈恪面前都是渣渣。
一刀一个咔咔剁!
一小簇火焰,在张余心底某个角落,“扑哧”一声点燃了。
“章总,公司里面发生这种突发情况,按理说是要额外赔偿的。”陈恪翻阅着红色的那本册子,似乎发现了什么新的条款。
章总一边哭一边笑,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他圆润的珍珠牙齿露出:“该赔赔,该花花,开公司,员工才是第一位的,不要怕花钱。”
“身为新时代的守法公民,咱们要以诚立信,以德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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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有的时候真想让老板跪下道歉[小丑]
第28章
陈恪进门时还提着包子豆浆。
在工位坐下, 还没开电脑,就察觉到了几道隐晦的目光。
他回望过去,同事们齐刷刷转开头, 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该干嘛干嘛。
前天那场风波闹得很大, 整个公司都沸腾了。
倒不是因为同事们想起来发生了什么,而是没想到抠门的章老板居然变得这么大方。
“救命, 做梦的时候梦到章总让我们贷款上班, 一整个邪教,真是邪了门了!”
“我还见到陈……和一只大章鱼打架。”
“所以是谁给空气净化器里放迷药,药老鼠怎么把人药倒了?”
“还好章老板英明,现在公司福利也上来了,苍穹公司的原研药超级贵的。”
“大家都有赔偿, 我相信章总真的改邪归正了。不,应该说正的发邪!”
陈恪咬了口包子, 掏出手机,准备在早餐间隙刷会儿小游戏。
屏幕刚亮起, 一条新消息就弹了出来。
元博文:[陈哥!你这两天怎么不来医院了呀?]
陈恪指尖在屏幕上停了一秒。
[需要我带东西吗?]
[不是!我就想问问你]
[暂时不去了。]
[(猛虎落泪.jpg)]
陈恪给他发了个摸头的表情包, 退出聊天框。
罗哥坐着办公椅滑了过来。
他扬眉, “我们哥几个碰过头了。章总既然开窍了, 咱也不走了。你嫂子刚生, 家里背着房贷呢!”
“你说这老章是撞什么邪了?五险一金,双休节假日全安排上, 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都。”
罗哥:“对了,你还走吗?”
陈恪咽下嘴里的包子,摇摇头:“先待着,看看再说。”
“好事!五险一金, 双休法定节假日都放,还补上之前的所有补贴和提成,都不敢想老章是经历了怎样的教育,思想才能这样上进。”
他感慨着:“听说员工餐和绩效变革都在进行中了,真想好好感谢让老章改变的那个人,叫他一声救世主都不为过。”
陈恪端起豆浆喝了一口。
“对了,你怎么还担任法务和副总啊?”罗哥压低声音:“怎么能拿两份工资的?快教教我。”
陈恪组织了一下语言,慢悠悠道:“这就是掌握一项跨部门工作技能的重要性。”
罗哥:“啥玩意儿?”
……
陈恪推门而入。
章总办公室里,空气净化器在一旁嗡嗡响,海腥味淡了不少。
章总陷在老板椅里,整个人的姿势极其别扭。
他的脖子上缠着一圈白纱布,身后的绷带歪七扭八。
“您来啦?”章总嘴角一动,尽力扯出了一个自然的笑容。
“您找我?”陈恪望着章总身上的绷带,眉头一皱,“是不是伤口出问题了?”
“有点绷得慌。”章总含糊了两声,紧接着问:“不过,你之前说你有缝合经验?”
陈恪对上他的询问,神色坦然:“是的,我有经验。”
他的表情平静,看起来不像是在骗人。说有经验,那应该真的有经验。
应该是自己伤口的问题吧。
章总松口气,但一想到下面的话题,头有点秃。
“叫你来是这么个事儿,之前裁掉那批人的赔偿金……”
看陈恪表情还没变,他赶紧接上,“公账上见底了,实在挪不开,再这么下去,下个月工资都悬!”
要再出点别的事情,他就破产了。
章总没想过遵纪守法的代价这么大,笑容里是满满的苦涩。
但他没办法。
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更何况他就算不往前走,陈恪也会用刀抵着他,让他往前走。
“医院那活儿,还记得吧?”
章总话锋赶紧一转,“人家催了。预付金已经打过来了,你看这两天能跑一趟不?”
这回他倒没含糊,干脆利落地拿出手机开始操作。
手机振动,陈恪低头看了眼收款通知。
确实到账了,数额不小。
他没有再推拒,答应下来。
……
下午,陈恪到了医院。
他换上了一身更便于活动、不那么显眼的深灰色工装,肩上是黑色工具箱。
踏进一楼大厅时,他望向了急诊区域的方向。上次的骚乱之后,医院方面很快就进行了修复,至今为止看不出半点狼藉。
陈恪调整了一下肩上的背包带。
他自己都没想到居然能这么快再次进入医院。
通往维修区的路,恰好要经过元博文病房外的走廊。
刚到病房门口,“咔嗒”一声,房门打开了。
“陈哥!”元博文惊呼一声,眼睛“噌”地亮了:“你不是说不来了吗?”
陈恪侧过身,给他看自己身上的工具箱,解释道:“其实我有工作……”
元博文擦了擦眼角:“我就知道你还是关心我的。”
陈恪没接茬,被拉拉扯扯地让进屋。
比起前两天的冷清,病房明显多了生活气息。小桌上水果点心摆得满满当当,窗台上不知何时添了一盆蝴蝶兰。
“我哥说要换病房,我担心你到时候找不到我,就没换。”
元博文语气轻松:“他都快气死了。”
“你哥这么疼你,你当时离家的时候,怎么不找他帮你解决住处?”陈恪好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