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错觉?
陈恪微微蹙眉,翻了个身,已经没有了睡意。
他之所以要固定休息时间,其实也是因为一旦醒来,他很难再次入睡。
陈恪坐起身,目光扫过房间,最后定格在茶几上那盆黑色鸢尾花上。
花瓣上的白色斑点在月光下泛着幽微的光泽。
陈恪起身,径直走过去。拿起花瓶,凑到眼前观察。
似乎是他的视线太具压迫感。
原本安静的鸢尾动了起来,摆动身体,冲着陈恪发出低低地嚎叫。
这污染物是演都不演了。
就在这时,一股粉色气体从鸢尾中喷了出来!
喷完之后,鸢尾合拢,花瓣抖动着就要朝着陈恪扑过去!
它显然错误估算了青年的能力,毒雾扑面,陈恪只是眨了眨眼。
他的拇指和食指一掐,那刚刚还在花瓶里咆哮的鸢尾,连带着小半截花茎打着滚儿掉在地毯上。
黑色的鸢尾在地上微弱地抽搐了两下,很快不动了。
紧接着,一只拖鞋就踩了下来。
花瓣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就在陈恪这边的花瓣被撕碎之后。
走廊两侧的花瓶里、角落的装饰台前,甚至某些宾客的房间内,所有其他完好无损的黑色鸢尾花,花苞都在同一时刻,“唰”地一下扭转方向。
-
特管局。
周纬时神色严肃:“元悉辰失联了,超过二十四小时。”
赵宇杰眉心蹙起:“之前说在【A-122】找到之前保持联系。”
“最后一次可靠定位在摩金市中心区。他和元博文,还有陈恪在一起。”
陶旭从工位上抬头:“陈恪?是那个维修工?”
周纬时点头,调出一份资料递给陶旭,“元悉辰支付了巨额费用,名义上是请他们体验摩金市的顶级宴席。”
陶旭接过,目光却没有在档案上停留,直接推到一边:“现在关键不是查他,是找到元悉辰,我有重大进展要和他核对。”
说着,他拿出了一份检测报告。
而周经年看着报告上面的内容,颇为惊讶:“星耀大厦整体建筑已经恢复了?”
陶旭点点头,“是的,所以我需要和元悉辰沟通,了解具体情况。他很有可能已经发现了这件事情,甚至知道【A-122】的踪迹。”
赵宇杰侧过身:“他们去的那个酒店叫什么名字?”
陈明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浮世庭院,关系比较复杂,特管局需要申请搜索证。目前调查到的信息显示,这家酒店背后同样有苍穹集团的影子。”
陶旭闻言冷笑:“正好撞枪口上了。”
他起身,抓起椅背上的战术外套,一脸跃跃欲试:“一定要抓住这些不法分子的小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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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庭院顶层。
男人的手指敲击着桌面,漂亮的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咦?”
他身边有株巨大的黑色鸢尾花。此时,这株鸢尾花苞轻轻开合着,仿佛是在传递什么信息。
“好奇怪。”男人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那株鸢尾。
“是意外吗?不,是他故意的。”男人眼尾漾起笑容。
“果然,这次的宾客里面有有趣的人。”
他伸出手,在键盘上敲击了几下。
所有宾客的房间就都出现在了面前的屏幕上。
“一个是元家兄弟……”他点了点屏幕,屏幕上,元博文和元悉辰的身影清晰。
画面里,兄弟二人一个正在清理浴室,一个正在拿着电脑办公。
男人的指尖在元悉辰腹部绕了个圈,仿佛在评估食材。
而后,这根手指移到另一处位置,速度不自觉慢了一些:“一个……”
手指微顿,男人眼底划过一丝惊艳。
“好帅的小哥。”
旁边的巨大鸢尾花扭了扭藤蔓般的花茎,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仿佛在催促他。
男人不耐烦地抬手,用食指关节将那朵硕大诡异的花按下去一点,“闭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喜欢花,也喜欢人。”
花朵晃了晃脑袋,告诉他正事要紧。
男人直接无视,目光依旧胶着在陈恪身上。
“臭老头子们真是看得我恶心,以后这种青年才俊可以多来点,即便不变成鸟,养着也是赏心悦目。”
很快,他调取了这个房间的主人的信息。
“他就是那个帮元家的陈恪?”男人微微有些惊讶。
“没想到竟然是他……我都有点不忍心了。”他咯咯笑出了声。
此言一出,鸢尾花剧烈地颤抖起来。
“知道了知道了,美色误人,等宴会结束,我要留下他!”男人的眼里满是志在必得。
“长得这么完美,他生来就属于这里……不听话?庭院里哪个东西好说话?”
他盯着屏幕露出笑容,表情却十分阴狠,眼里除了痴迷以外,还有浓浓的占有欲。
却在这时,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青年正好将一堆衣服堆叠在了镜头前。
完完全全地挡住了镜头。
男人脸色一沉,低声啐了一口,动作和他那张漂亮的脸完全不相符。
“给我盯紧他,用所有眼睛盯紧。有任何异动立刻汇报!”
花朵的花瓣微微弯曲,仿佛在应声。
-
作者有话说:
花:有个颜狗老板是一种怎样的体验[小丑]
第56章
房间只开了盏落地灯, 在地毯上铺开了一圈暖黄的光晕。
陈恪一只腿盘在沙发上,另一只则随意地垂在沙发边,轻踩着绒毛地毯。
他点着手机屏幕。
在“污染全知者”网站上, 陈恪找到了关于裁决者的内容。
[最近裁决者在新陵很活跃啊,曝光率比过去几年加起来还多!]
[小道消息, 特管局已经要招安他了。]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我觉得医院的那次污染事件, 有可能就是他做的。]
暗影就在陈恪脚边的在地毯上流淌, 靠近陈恪后,它的边缘微微隆起,沿着青年的脚掌往上攀爬,摩挲着他的脚趾。
夜晚的走廊很安静。
但诡异的是,走廊上所有的鸢尾都将脑袋拧向了一个方向——陈恪的房间。
“嘶嘶嘶……”
花蕊扭动, 如同蛇在吐信。
史永瑞顶着鸡窝头探出半个身子,语气有些不耐:
“我说——”
就在他打开门时, 长廊两侧所有的花都猛地转向了他!
紫色鸢尾对着他张开口器,花瓣上的小白点直勾勾的盯着他。
史永瑞血液倒流!
卧槽, 污染物!
陈恪下午说得是真的, 这里真的有污染物!
史永瑞的呼吸急促起来, 一动也不敢动。
或许是他十分乖巧, 走廊上的那些花儿慢慢收回了视线。
花盘重新转动方向, 再次对准陈恪的房门。
哐当!
史永瑞用力关上房门!
陈恪正在刷手机,闻声动作一顿, 将视线投向了门外。
外面的动静消失了,仿佛已经陷入了安静。
史永瑞的声音也消失了。
陈恪没有开门。
他看了眼桌上蠢蠢欲动的管钳。
漆黑的表面上,无数尖锐毛刺正不受控制地疯耸立,躁动难耐, 看起来很想大干一场。
“安静。”
陈恪淡淡开口,声音不高。
管钳顿住了,而后乖乖地安静收回自己的尖刺。
陈恪调整了坐姿,将另一条腿也盘上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