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枵：“记不清你能把他们的样貌画得那么清楚，连耳边的红痣和不同肤色都能记住，现在问你问题又吞吞吐吐？”
“额……”断长河的声音有些慌乱，“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而已，也就记得住这些关键点，所以就借用了一下科技……”
谢玄枵语气凌冽：“那你最好想想还有没有什么事没说过？”
识海中已经飘起了雪，断长河终于像是想起了什么，大喊道：“等等，你别急，其实还有办法能找到凤凰。”
谢玄枵：“办法？什么办法？”
断长河：“月圆之夜，点燃一根凤凰的尾羽，尾羽燃烧后的灰烬会朝着凤凰所在的方向飘去，灰烬落在哪里，凤凰就在哪里。”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谢玄枵追问。
“我记性不好，是真忘了，你刚问一下，我才想起来。”断长河继续辩解道，“它们的样子我确实不记得了，所以只能借用一下这个时代的科技，用关键词生成点图片。”
谢玄枵直接气笑了：“我能理解。”
“你能理解就好。”断长河送了口气。
谢玄枵语气依旧就冰冷：“理解但不接受，作为惩罚，后面几次的伙食我不供应，什么时候你记性变好了，什么时候再恢复。”
断长河哀嚎起来：“别啊！我好不容易能吃到点灵气充足的东西，你怎么能没收呢？我努力配合还不行吗？”
谢玄枵并没有说自己相信不相信，只是笑着应下，随后中断了与断长河的沟通，转头对该隐说：“断长河说了，月圆之夜点燃凤凰尾羽，灰烬会指向凤凰的方向。我手里还有几根凤凰尾羽，容错率很高，只要等月圆就好。”
“月圆？”该隐指了指窗外，“灰锚星有三个卫星，每天晚上都是月圆，也就是说，我们今晚就能试。”
谢玄枵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不过现在是半夜，宿舍区人多眼杂，不方便点燃尾羽。等明天白天找个隐蔽的地方，晚上再动手。”
第二天白天，谢玄枵和该隐跟着其他研究员去了存储区，名义上是帮忙整理虫族样本，实则在寻找隐蔽的小角落。
他们发现存储区后方有一个废弃的杂物间，里面堆满了旧设备，很少有人来，而且杂物间有一扇小窗户，刚好能看到外面的夜空。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两人贴好隐匿身形的符箓，溜出了宿舍，悄悄来到废弃杂物间。
该隐先检查了周围，屏蔽好监控后，对谢玄枵说：“可以开始了。”
谢玄枵把之前从断长河手中得来的凤凰尾羽取出，小心翼翼地点燃了尾羽的尖端。
尾羽燃烧的速度很慢，没有明火，只有淡淡的金色火焰，燃烧时还散发着一股温暖的香气。
随着火焰慢慢蔓延，尾羽逐渐变成金黄的灰烬。
可奇怪的是，这些灰烬并没有像断长河说的那样朝着某个方向飘去，而是在空中四散开来，像漫天飞舞的金红色雪花，有的落在地上，有的飘出了窗户往高空飞去。
谢玄枵愣住了：“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是一个方向？”
该隐蹲下身，捡起地上的一点灰烬，仔细观察了片刻：“不对，这些灰烬里还残留着微弱的能量，不像是失效的样子。而且你看，这些灰烬虽然四散开来，但每一缕灰烬都朝着不同的方向，就好像……”
“就好像凤凰无处不在一样。”谢玄枵接过该隐的话，心里充满了疑惑，“这怎么可能？难道灰锚星上有不止一只凤凰？”
说完他自己摇了摇头，否定了刚才的猜测：“不太可能。凤凰本就稀有，当年补天大部分又牺牲了，能活下来一只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怎么可能有好几只？说不定是这研究所里有什么东西干扰了灰烬的方向。”
到手的线索断了，该隐却依旧心平气和地问道：“走吗？”
“走吧。”
谢玄枵拍了拍衣服，将尾羽的火光抖灭，正欲开门离开，却听到了什么动静，立即抓起该隐的手躲到了一台废弃设备的背后。
该隐没有因为谢玄枵的丝滑连招惊讶，只是顺从地学着对方的模样收拢了身形，闭嘴保持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仓库的门被人拧开了，谢玄枵和该隐屏住了呼吸。
在这个寂静而不平静的夜晚，废弃仓库迎来了第二波不速之客。
第129章 真假虫茧
金属摩擦地面的细微声响划破仓库的死寂, 谢玄枵眼疾手快，召来一阵清风把显眼的金黄灰烬吹散。
两人正挤在大型器械后，谢玄枵顺手补了张隔音符贴在该隐胸口, 全程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从窗口漏进的几缕月光恰好落在他们身旁, 两人连心跳都缓了下来，生怕惊动外面的人。
脚步声由远及近, 步伐沉重得像是一座小山走了过来。
谢玄枵眯眼透过缝隙望去,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靴，紧接着, 洛莱弗的身影出现在仓库门口。
他穿着西装, 神情与之前在公开场合见到的儒雅形象截然不同, 而是更加冷硬。
而真正让谢玄枵惊讶的是，白日几人合力才抬起的虫茧，洛莱弗居然一人就抱动了。
“他的异能等阶……”隔音屏障里，该隐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他能清晰地感受到, 洛莱弗体内散发的异能波动远比之前探测到的要强。
联邦异能者协会登记资料中显示, 洛莱弗的异能等阶仅仅只是一阶，可此刻他身上的波动，分明已经达到了四阶异能者的水平。
四阶异能者在联邦境内屈指可数，不论立场如何, 每一位晋升四阶的异能者都可以在联邦有着更高的地位与影响力, 既然如此洛莱弗为何要隐瞒自己的真实等阶？
洛莱弗自然不可能突然抽风解释自己的等阶来历，他全程步履匆匆没有停留, 径直走向仓库深处的一面金属墙, 抬手在墙面不起眼的凹槽处按了一下，指尖闪过一丝微弱的异能波动。
下一秒，原本看似无缝的金属墙缓缓向一侧滑动, 露出一个通往地底的入口。
入口边缘镶嵌着暗金色的金属，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该隐一眼便认出，那是联邦罕见的星陨钢。这种金属不仅硬度极高，还能有效隔离各类探测设备，哪怕是最高精度的异能探测器，也无法穿透其形成的屏障。
洛莱弗揣着虫茧走进入口，金属墙随后缓缓闭合，将地底的秘密再次隐藏。
仓库内重新恢复寂静，谢玄枵与该隐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发出声音。
谢玄枵感慨：“偷东西果然是力气活。”
该隐疑惑：“星陨钢打造的暗室，洛莱弗到底在搞什么？”
该隐之前与还在实验室时洛莱弗有过几次单方面的接触，对方在人前一直表现得温和谦逊，从未显露过自己有这么大的力气。而且对方深夜偷虫茧的行径，怎么看都不像是要带着虫茧去做什么好事。
“他玩他的虫子，我们找我们的凤凰，又没什么直接冲突，我们装作没看见就好。”谢玄枵摊了摊手，礼貌催促道，“走吗？”
虽然洛莱弗的行为非常神秘，但谢玄枵倒是没有那么重的好奇心，只要不妨碍他找凤凰，这位洛莱弗想做什么都与自己无关。
他话音未落，一部分早就被风吹走的金色灰烬杀了个回马枪，以一种完全违背物理学的方式重新飘回了仓库内。
眼睁睁看着灰烬挤进密室的谢玄枵：“……”物理学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