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番话一出,就连一直在旁边当装饰的米达尔都愣住了。
显然, 哪怕作为辛顿家主的弟弟, 米达尔也不知道自己家族居然有这种事。
谢玄枵和该隐当然也没想到辛顿家居然有这样的秘辛, 更没不明白尼尔森突然亮明身份是什么意思。
打量了一下尼尔森的神色,谢玄枵狐疑地问道:“你想要什么?”
尼尔森笑容不变,只是把目光落在谢玄枵身上:“那批被你们劫走的货里有几瓶特殊的药剂,联邦一直在追查这批药剂的下落, 所以我们希望你们能把药剂上交。”
谢玄枵心里一沉, 他和该隐当初劫那批货,只是为了血缘追溯仪,压根没想到会因为顺手拿了一箱药剂被联邦盯上。
虽说这批药剂对他而言没有多大用处,谢玄枵还是试探地问道:“如果我们不交呢?”
尼尔森无奈叹气:“那我可就要头疼一会儿了。”
他伸手像是要从空间纽掏出什么东西, 谢玄枵已经下意识窜到了座椅背后, 叠了几层的防御屏障已经牢牢地套在了他和该隐身上。
尼尔森不明白自己刚才有多像要翻脸动手,他疑惑地看了谢玄枵一眼, 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低奢黑卡。
确认手中的黑卡没问题后, 尼尔森终于忍不住向自己弟弟确认道:“咱们联邦还是法治社会对吧?你们军校生每天过的都是什么水深火热的日子,怎么戒备心这么强?”
米达尔刚差点掏出刀试图跟上亲哥节奏,又听到灵魂一问, 瞬间沉默了:“……”
不是,人家为什么这么做你心里没点数吗?谁让你刚才的语言和动作都像是因为谈不拢条件要杀人夺药了。
碍于血脉压制,米达尔没敢戳破亲哥的自我认知,找补道:“就……这是我们训练强度太大导致的应激反应,没逝的。”
谢玄枵没事人一样坐了回来,直勾勾地盯着尼尔森手里的黑卡,点头应道:“啊对的,没错,就是这样。”
你哥有黑卡你说的算。
“辛顿旗下的所有产业你都可以拿这张卡免费去消费。”尼尔森有些不舍地把卡递了过去,“这是我个人的一点小心意,也算是给你们的补偿。”
该隐看了眼谢玄枵,见谢玄枵已经把黑卡收下,便从空间纽里拿出一个盒子,放在了桌子上:“那批药剂我们一直没动,也没查出什么问题,本来就没什么用,既然联邦需要,就拿去吧。”
尼尔森打开盒子,里面果然放着几瓶淡紫色的药剂。
他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标签后,松了口气:“谢谢你们的配合,除了这张黑卡,你们还可以在联邦的物资库里任选一样东西作为补偿,联邦会尽可能满足你们的需求。”
谢玄枵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感觉到识海里传来断长河的声音。
断长河从进食中震惊地分出神来:“凤凰血?这东西里面有凤凰血?”
听清断长河说了什么后,他心里一动,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跟尼尔森客气回去。
谢玄枵东拉西扯了一圈,目光落在盒子里的淡紫色药剂上,状似随意地问道:“尼尔森先生,这药剂到底是什么来头?值得联邦这么大费周章追查。”
他心里其实已经有了几分猜测,但还是想从尼尔森口中套出更多信息。
尼尔森的手指在盒盖边缘顿了顿,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语气却依旧平静:“抱歉,谢同学,这事涉及联邦一级通缉犯,具体情况不便透露。”
他没有直接说出通缉犯的名字,也没解释药剂的用途,显然是打定主意要保密。
谢玄枵见尼尔森态度坚决,也识趣地没有继续追问。
反正他已经从断长河那里知道了关键线索,联邦多半还在追查洛莱弗的总计,再问这一句不过是试试能不能问出点什么,倒不如现在见好就收。
尼尔森看了眼终端上的时间,眉头微蹙,语气也急促了些:“时间不早了,我得赶紧把药剂送回去交差,就不跟你们多聊了。”
他小心翼翼地把装着药剂的盒子收进空间纽,又叮嘱了谢玄枵一句,“后续要是有关于合作的问题,随时联系我。”
说完,他便快步走出了包厢,似乎是着急把药剂上交,连跟米达尔道别都忘了。
看着尼尔森匆匆离去的背影,谢玄枵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陷入了沉思。
虽说尼尔森没明说是哪个通缉犯,但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事多半和洛莱弗有关。
毕竟之前在黑市劫货时,他们就查到那批货的源头隐约指向洛莱弗,现在联邦追查的药剂又出自他手,两者之间必然有着联系。
如果联邦真能顺着药剂查到洛莱弗的踪迹,倒也省了他们不少功夫。
更重要的是,断长河刚才在识海里跟他说,这药剂里掺了凤凰血。
洛莱弗如果只是吃了一部分,那凤凰血从哪里来?
照这么推下去,洛莱弗说不定手里还握着另一部分的凤凰身体用来做实验。
谢玄枵一直在找凤凰陨落的地方,要是能拿到凤凰的这部分尸体,再追根溯源,说不定很快就能有结果。
更何况,追查洛莱弗本就是联邦的任务,他们甚至都可以不亲自去查,只需要等着联邦的消息坐享其成就好。
反正该隐能入侵联邦的大部分系统,到时候只要盯着联邦的数据库,就能第一时间知道调查进展。
“在想什么?”该隐见谢玄枵半天没说话,只是盯着桌面发呆,忍不住开口问道。
该隐伸手递过一杯冰饮:“先喝点东西,别想太多。”
谢玄枵接过喝了一口,用了一张隔音符,这才把断长河的发现和自己的猜测一并告诉了该隐。
该隐听完后,低着头像是反思地说道:“凤凰血……联邦现有的机器好像检测不出来,我当时检测到的数据与普通营养液一致。”
谢玄枵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毕竟是另一个世界的生物,你没查出来也很正常。”
该隐欲言又止:“……”
感受到谢玄枵手心的暖意,该隐愣是没能把自己其实只是在低头录入数据的实情说出口。
就在这时,一直坐在旁边当背景板的米达尔突然叫嚷了一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氛围。
谢玄枵想起包厢里的第三个人,他向米达尔问道:“你怎么没跟你哥一起走?”
米达尔翻了个白眼,显然对自己被忽略这么久有些不满:“走什么走,我有事要跟你们说!”
他说着,把终端往桌子上一放,屏幕上立刻跳出了校园网的热门帖子,标题格外刺眼——
第一军校项承轩:第六军校上届联考冠军纯属侥幸,第一军校本届必夺魁!
“你们看!”米达尔指着帖子里的内容,语气愤愤,“项承轩这小子也太嚣张了!居然说我们第六军校上次是捡漏才拿的冠军,还说这次要拨乱反正,把胜利留在第一军校。这不是明摆着挑衅吗!”
他越说越激动,恨不得掏出大刀隔空把人砍了:“要是让我在联考里遇见他,我一定要带人抢了他的虫头,好好让他长点教训,让他知道我们第六军校不是好欺负的!”
谢玄枵看着帖子里情绪化的内容,忍不住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