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片刻,谢玄枵的意识就被压制得节节败退,识海里甚至开始出现细微的裂痕。
谢玄枵的意识体摇摇欲坠,可他顶着强烈的痛感死死盯着凤凰的神魂,像是想在他身上寻找什么。
凤凰看着他的样子,直觉有些不妙,害怕夜长梦多的他便膨胀了体型,试图将谢玄枵整个神魂彻底吞噬。
就在他的力量即将全面压制住谢玄枵意识的瞬间,谢玄枵也终于找到他想找的东西,感觉到了凤凰神魂上那一点不一样的波动。
他没有丝毫犹豫,猛地朝着凤凰的翅根抓去。
就在谢玄枵触碰到某片羽毛的瞬间,一股微弱的意识从里面挣扎出来。
“你在干什么?”凤凰脸色骤变,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谢玄枵没有丝毫犹豫,来不及分辨到底是哪根羽毛,只是抓了一把位于那片的羽毛,使劲一拽。
一道淡白色的人形意识体随着羽毛的离开,被他从凤凰的神魂中抽了出来。
那意识体虚弱不堪,像是随时会消散,却依旧维持着模糊的人形,在识海中微微颤抖。
凤凰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他的神魂因为失去了这道意识体,瞬间像泄了气一样干瘪了下去,变得虚弱不堪。
谢玄枵抓住这个机会,立刻调动识海中所有的力量,朝着凤凰的神魂猛推过去。
磅礴的意识力如同潮水般涌来,凤凰根本来不及反抗,就被谢玄枵的力量推出了身体,重重摔在走廊的地面上。
谢玄枵意识占据了身体,立刻苏醒过来,将凤凰的神魂牢牢困住。
符文凝成的囚笼里,凤凰的神魂在里面剧烈挣扎,却始终无法挣脱束缚。
“不可能……”看到谢玄枵手中那道淡白色的意识体,凤凰的眼神满是难以置信,“都这么久了,这家伙怎么可能还在?”
谢玄枵低头看着手中的意识体,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冷意:“果然,他就是夏娃吧。”
随着他的呼喊落下,那道淡白色的意识体微微一颤,像是在回应谢玄枵的呼喊。
是的,这是夏娃的意识体。
其实从凤凰承认自己附身夏娃的那一刻,谢玄枵心里就开始怀疑了。
明明他和凤凰来自同一个世界,没道理自己对着那些代码就毫无头绪,而凤凰操纵起那些智械来就得心应手。
而且哪怕凤凰在这方面有点有天赋,先是上战场后是被囚禁的他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学习,他怎么都不可能比出身就是智械的该隐还强。
无论是操纵那些货车撞人,还是和虫族合作,这背后肯定有个懂行的家伙在提供技术支持。
如果他吞噬了一个本就很精通这方面的生魂,这些知识他自然也能熟练运用了。
那这个生魂是谁也就不言而喻了。
该隐当初能觉醒自我意识,夏娃没理由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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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晚了点[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第197章 魂呢?
属于夏娃的那个光团浑浑噩噩, 看上去傻乎乎的,但谢玄枵也没有掉以轻心,而是给了对方和凤凰一样的待遇。
符文束缚着他们, 将夏娃和凤凰的神魂压缩进了谢玄枵取出的空白符纸中。
两张符纸的纸面上顿时出现了一人形类似物和一只大鸟的图案, 周围是荆棘一样的符文边框将他们框住。
人形的图案格外乖巧,蹲在纸面的正中间一动不动。
那只大鸟显然就不太老实了, 他两次三番想将脑袋伸出来试图用喙戳破纸面, 都被自动延长的符文拽了回去,几次下来整张纸面都被折腾得皱皱巴巴。
谢玄枵在确定他出不来后, 将符纸收进口袋, 没有多管。
凤凰和夏娃暂时处理了, 但已经成型的阵法却还在运转。
不过看凤凰目前的状态,恐怕也不会把破解的法子直接告诉自己。
方才他与智械缠斗的时候,也借融化智械的金属外壳的法子试图毁去墙上的符文,但效果近乎于无。
而且谢玄枵怀疑, 这符文还禁止了空间移动, 否则他那个便宜师傅早该撕开空间找上门来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晦涩难辨的能量波动,既带着点凤凰火的灼热,又夹杂着压制阵法本身的阴寒,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交织在一起, 形成了一种让人焦躁的不适感。
“倒是个麻烦的东西。”谢玄枵低声自语, 目光扫过四周。
只是时间过去这么久,阵法的影响已经逐渐扩散开来, 眼前的环境像是被加上了一层扭曲的滤镜, 谢玄枵感觉一股能量正在将他的神魂往外拽。
他很清楚,自己尚且如此,进来的其他人恐怕更不好受, 这阵法若是继续运转下去,用不了多久,其他人恐怕就只剩下个空荡荡的肉身了。
得先找到其他人。
符箓脱手,飞沙走石,大块的土石被谢玄枵从两侧拉扯出来,硬生生开辟出了通道。
谢玄枵静下来,听了会儿两边的声音,然后朝着其中一个方向挖了过去。
不知挖了多久,就在谢玄枵感觉神魂都有些发沉时,一阵模糊的声音顺着通道缝隙传了过来。
那声音断断续续,并不真切,但谢玄枵耳力惊人,还是听了个囫囵。
一个崩溃的男声喊着:“不是哥们,你长那么俊,怎么跟人机似的,咱们到底往哪走啊!”
谢玄枵稍一辨别,便认出了这是狂潮的声音。
狂潮的性子向来识时务,踩低捧高已经成了惯性,能让他这么口无遮拦的,多半是几人中等阶最低的该隐。
可奇怪的是,任凭狂潮如何咆哮,谢玄枵始终没有听到该隐的回应。
谢玄枵莫名生出几分焦躁,加快控制土石挖掘的速度,周身异能骤然暴涨,符箓化作一道流光,硬生生将前方的通道打深了数米。
他身形一闪,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冲去,沿途滚落的碎石被护体的异能震得粉碎,纷纷扬扬落在身后。
“喂喂,你不会把我当空气了吧?还有人在问你话呢!”狂潮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烦躁,还掺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这鬼地方到底怎么回事?你小子刚不是说能找到路的吗?快想想办法啊!”
随着距离不断拉近,狂潮的声音愈发清晰,也显得该隐不回答的行为愈发奇怪。
谢玄枵心中的不安更甚,脚下速度再提,强行打开的通道尽头终于出现了一处空间。
房间似乎是研究所废弃的实验室,墙角堆放着残破的仪器墙壁上同样刻满了晦涩的符文。
两道身影正站在房间的中央。
“谁?!”狂潮显然被阵法影响得极为难受,但也是极快感知到了谢玄枵的靠近。
他转头看向突然出现的人影,眼中原本满是戾气,但在看清来人后,那股戾气顿时消散了大半:“谢……谢玄枵?你怎么在这里?”
谢玄枵没有理会狂潮的叫嚷,而是目光落在了该隐身上。
该隐就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头顶的光影将他的白发染上光源的颜色。当谢玄枵过来的时候,狂潮都警惕地看了一眼,该隐就像不知道自己是谁一样,愣愣地站在那里,眸子里是一片空洞的蓝色荒原。
谢玄枵感觉他走了有一会儿了。
自己的神魂被压制,他只能采取古法探测。
谢玄枵没有任何阻碍地握上了该隐的一只手,慢慢凝聚起一缕温和的异能,轻轻探向该隐的额头,然后脸色骤然一变。
没有感受到丝毫神魂的波动。
眼前的该隐,身躯依旧运转着,甚至还能感受到模拟的心跳声,可体内的魂却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