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枵还以为该隐在不爽自己差点成了孤魂野鬼, 挑了挑眉:“放心,他们跑不了……”
看到狂潮在旁边东张西望,谢玄枵把要说的话吞了回去:“待会咱们单独说。”
该隐瞬间被哄好, 点了点头,尽量不去在意谢玄枵口袋的东西。
狂潮本来想谈谈自己减刑的事,只是在场官职最大的两位一边办公,他插不进去,只能不识趣地来打扰谢玄枵和该隐。
“那个,两位长官……”狂潮的态度是与他外表极其不符的小心翼翼,“这次行动算不算我有那么点功劳?”
谢玄枵十分看好狂潮这个点加在侦察方向的畸形进阶,于是点了点头。
狂潮邀功成功,大喜:“那我是不是可以减刑?”
谢玄枵自然不会用自己单薄的法律知识对联邦政策指手画脚,直接突兀地转了个话题:“你的异能体缺了一个镜片会有一半方向看不到,那如果你不复原而是把两片叠加在一起呢?侦察会不会有单方向的加成?”
“啊?”事关自己的异能,狂潮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走,“我试试。”
他操作了一番,切身感受了一下自己脑海里出现的能量波动,激动地说道:“我去,还真是,极限距离翻了个倍,我都没想到还有这招。”
狂潮肃然起敬:这就是专业的异能者吗?不愧是军校出来的优秀军校生!
谢玄枵脸上挂上了笑容:“太好了,那我们找虫母就更方便了!”
后方就是联邦星域无须检测,那单方向翻倍的探测距离效率直接就提上来了。
狂潮跟着点了点头:“是啊,找虫……等等,你说的找什么玩意?”
谢玄枵想着到手的加强版雷达检测器可不能让他跑了,直接把狂潮架上:“我就知道你之前那些年都是误入歧途,现在知错就改,想着为联邦出一份力,要帮军部找到虫母的位置,你有心了!”
狂潮惊恐:“别胡说,我没有!”天地良心,他真的只是想找机会减刑,不是想找死减寿。
谢玄枵压根不给他反驳的机会,一张禁言符贴在了狂潮身上,然后对着乔言喊道:“师傅,狂潮主动请缨要帮我们找虫母的位置!”
“唔唔。”失去发言权的狂潮每一根头发都在表示抗拒。
该隐睁着眼睛说瞎话,帮谢玄枵翻译道:“他说他自愿。”
乔言见过的场面多了,哪能看不出狂潮的想法,他不赞同地看着谢玄枵道:“这不是自愿就可以的,找虫母这种大事得经过联邦统一决策……”
狂潮感动地看着乔言,几乎潸然泪下。联邦果然还是有好人在的。
谢玄枵失望:“好吧。”反正人跑不掉,星舰准备就绪,大不了不靠联邦,自己带着人走一趟。
乔言话锋一转:“但是,我们不能寒了人家的心意,待会我就军部其他人走特殊通道上报,争取把方案落实。”
听到这话的狂潮气晕了过去。
看完全程的乔修:“……他这个样子真的会帮忙吗?”
乔言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拍拍他的肩膀:“你以为他能活过刑期吗?狂潮经营黑市那么多年,卷了多少钱就触犯了多少人的利益,联邦想要他命的人可不少。有这能力与其等着被清算,不如搏一把求个生机,他是个识时务的聪明人,会想明白的。”
决定好狂潮之后的去向,一行人一路挖出了研究所,有职务的乔家父子自然是要去处理夏娃的事,便给还是学生的谢玄枵和该隐放了假,说他们第一次来首都星,应该适度放松一下。
分开前,谢玄枵像是想起了什么,向乔言询问道:“师傅,十年前有什么队伍在和虫族的战场上全部牺牲了吗?”
“有点久了,我得好好想想。”乔言皱着眉头回忆了一下,开口道,“十年前的话,那应该是李朝阳的队伍了,他没亲人,尸体也被虫族吃了,如果不是纪念碑上有他的名字,恐怕也只有我们几个老家伙记得他了。说起来,之前我给你的那台刺绣智械就是他折腾出来的,那家伙那么臭美,结果落了个尸骨无存的下场,也是造化弄人……”
……
首都星,中心大酒店。
谢玄枵把两张卡牌一样的符纸立到了茶几上,给凤凰周围的符文稍稍放松了一下禁锢。
感觉到束缚减少的凤凰撞了撞周围的荆棘,但还是没能挣脱出去。
谢玄枵丝毫没有在意凤凰的动作,他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沙发上,对着凤凰打了个招呼:“你好啊,李朝阳。”
该隐也有样学样:“你好啊,李朝阳。”
凤凰倒是不奇怪对方知道了自己化名,看着眼面前的两人,冲着谢玄枵怒骂道:“呸,狗东西!”
谢玄枵指尖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击,目光落在焦躁不安的凤凰身上:“你和虫母合作是真心的吗?”
凤凰猛地停下撞击荆棘的动作,尖锐地叫道:“关你屁事!”
谢玄枵挑眉:“你和虫族确实有合作,但只是没有共赢而已。你们联手下来,结果就是你大仇得报,回收了自己血肉,手刃了自己的仇人。对于虫族而言,虫族工厂被捣毁了,王虫四舍五入也损失了两只。这么算来,虫族除了多了一些并不完全受虫母掌控的发霉智械,还得到了什么?”
谢玄枵锐评:“好塑料的盟友关系。”
凤凰冷笑:“我只是没想到以为你是凤凰后代而已,又掺和进了这些事,所以才手下留情了。”
谢玄枵点了点头:“谢谢你的照顾,但我不是。”
凤凰被谢玄枵说得语塞,避开了他探究的视线,下意识地看了眼该隐。
他的动作很隐晦,但这小动作瞒不了谢玄枵。
谢玄枵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察觉到了不对劲。
回想起在地底研究所时的场景,凤凰试图占据自己的身体失败,但其实在下风的时候是有机会立刻退到该隐的身体,可它偏偏没有那么做,反而选择了跟自己硬碰硬,最后落得个被符文禁锢的下场。
谢玄枵的目光在该隐和凤凰之间来回切换,一个大胆的猜想在他脑海中逐渐成型。
他看向凤凰,突然话锋一转,问道:“该隐和你有什么渊源?”
该隐:“?”
凤凰的身体猛地一僵,像是被人戳中了最核心的秘密。
没了□□阻挡,神魂会反应最真实的想法。
谢玄枵顿时心中了然:“看来是有点联系了。”
“闭嘴!你胡说八道什么!”凤凰嘶吼着,翅膀拼命拍打,却只能让禁锢它的符文收得更紧。
谢玄枵没管凤凰,而是自顾自推理下去:“夺舍失败后,其他人的身体你没力气去夺,重新回到夏娃的本体或者占其他智械会被杀死,那么整个研究所里最好的退路就是该隐的身体,你为什么不去?”
“你会因为仇恨牵怒无辜的军校生,那是怕他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服用过含有你血肉的药剂,却能放过疑似有凤凰血脉的我。并且在知道我不是凤凰后代后,你能不顾及我和断长河的契约关系试图夺舍,说明这点旧情对你而言并不算什么。所以能让你退让的只会是与凤凰一族血脉相连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