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枵看见对方睫毛上凝着细碎的光，七年前那场真正的暴雨似乎从未停歇。
“可能你们在想，为什么我更相信舅舅而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吧。”牧青和苦笑，“礼物永远是最新款，每天定时关心功课，每天按时上下班吃饭，每周食谱是一样的，像是执行每日任务。我父母太精明了，给出的爱不多不少，刚好把控在我不会彻底反叛的临界点。”
他忽然伸手扯开衬衫领口，昏暗的环境光下对方锁骨处的陈旧疤痕却清晰可见：“直到牧家家主八十大寿那天，宴会上牧家的安保系统突然失灵。当暴徒冲进宴会厅时，我那个入赘的父亲第一时间护住了牧家家主，而母亲拉着家主的长子躲进了密室。是舅舅用身体挡住扫射的镭射枪，抱着我从三楼露台跳进喷泉池。”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伤疤：“那时候我就知道了，舅舅是我的舅舅，父母是牧家的父母。”
谢玄枵亲缘淡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好从花瓶里抽出一朵开得最盛的花递给了对方。
牧青和破涕为笑，低骂了一句：“给我递花的漂亮女生多了去了，我要你一支破花干什么。”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牧青和还是在该隐的凝视中收下这支玫瑰。
牧青和锤了锤肩头：“好兄弟，在心中，多的不说了，咱们怎么搞牧家？”
谢玄枵跟该隐眼神沟通了一会儿，扭头面向牧青和平静道：“我们跟你说一件事，你千万别害怕。”
剖析完自己的内心世界，牧青和已然无所畏惧：“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你们放心。”
该隐打开了自己的光脑，默写了一份名单和对应的密文，牧青和看着上面一个个如雷贯耳的名字，顿时有些心惊肉跳。
直到该隐敲完最后一个字母，牧青和才敢出声提问：“这是？”
该隐有问必答：“这是你舅舅查到的名单，后面的字母串是密文，密码本是应该是你舅舅留给你的书。”
牧青和声音有些颤抖：“那这名单是？”
谢玄枵：“多半是犯下的罪行。”
牧青和没想到自己要推倒的不只是牧家，还有联邦政界的半壁江山，喉结滚动了两下：“要不你们还是别掺和进来吧。”
“晚了。”谢玄枵从该隐那接过来一张牧云川的签名，递给牧青和看，“这些都是意外流到我们手上，但早晚会被盯上。”
牧青和翻了翻名单：“这些人罪名有破译出来吗？”
“没有。”谢玄枵平静地发问，“你保管密码本，跟牧云川关系最密切，你不知道怎么破译？”
朋友们都提供了给力的证据，自己除了一个阴谋论假想什么忙都没帮上。
牧青和突然被上压力，瞬间负罪感爆棚：“让我回忆一下。”
今天事情一波三折，牧青和脑袋差不多快宕机了，挠破了脑袋都没想起什么关于密码的事。
天色已黯，窗外透进了路灯的亮光。
谢玄枵见事情暂时没有进展，提出了建议：“今天先这样吧，剩下的一时半会儿也急不来。”
牧青和像是听到下课铃一样，才松了一口气，却听见谢玄枵开口：
“既然是双人间，干脆节省点，你们谁留下陪我一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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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量不好，想换个文名了，各位尊贵的jj读者有推荐吗[可怜]
第21章 训练
见谢玄枵视线移过来，牧青和如临大敌，连忙摆手：“谢哥，我就算了，我要留清白在人间。”
谢玄枵心存逗弄之意，故意看向该隐，白发少年手中依然握着那枝玫瑰。
两人视线交汇了一会儿，光线昏暗，谢玄枵只听见他低低地嗯了一声。
谢玄枵本以为该隐不会留下，如今见对方应下，瞬间眉开眼笑。
他没注意到该隐脸上复杂的表情，满脑子都是积分。
反正该隐赚的积分也要拿去买材料，四舍五入就是省下了100积分。
两人送走牧青和后一起躺进了训练舱里。
这机器与其说是训练舱，不如说是一个全息拟真舱。只是相比市场上不超过50%真实度的全息世界，训练舱能达到的真实度高的可怕，谢玄枵感觉修真界顶级的幻术也不过如此。
“香，但是好像不能吃。”
在谢玄枵四处打量周围的时候，断长河的声音突然响起。
谢玄枵着实没想到断长河居然也能进入这个全息世界。
“不能吃？”谢玄枵补充问道，“像你不能吃我的灵力和异能一样？”
他早就发现，断长河虽然对各种能量的需求大了点，而且不挑食，但它从来没有吃过有灵性的生命体体内蕴含的能量。
“对。”断长河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嘴馋。
难不成，这个全息世界也有灵智？
谢玄枵陷入沉思。
初次登陆全息世界需要录入信息，他只顾着想着全息世界的问题，看都没看全部选择了默认选项。
选择确定键后，谢玄枵进入了一个极简装修的大厅，顿时有种看到某些大宗门弟子训练秘境的即视感。
被统一的服装，好几个可供选择去训练的门。
由于共用同一个训练舱的缘故，谢玄枵和该隐各自注册后被自动分配进入了相同系统大厅。
谢玄枵一眼从人头攒动的新生中看到了该隐。
周围人很多，声音有些嘈杂。
谢玄枵打招呼无果，看着该隐手指在虚空轻点了几下，两人后台便挂起了语音私聊。
私聊状态可以屏蔽环境音，勾选防干扰后，谢玄枵顿时觉得安静了下来。
他迫不及待地问道：“你知不知道这个全息世界是怎么创造出来的？”
谢玄枵直觉对方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该隐果然不负他的期望：“网传，这个全息世界是其它星际文明科技的成果。但我在实验室听说的却不是这样。实际上，整个军部的虚拟世界之所以能这么真实，除了科技外都是依托于某个五阶精神类异能者的异能体。换句话说，这个异能者是维持这个世界运转的活体服务器。”
没有研究员在讲小话的时候会背着一台机器，所以这些年该隐也虽然不能动，但听到的八卦比旁人只多不少。
“被迫的？”谢玄枵听他说过研究院的恶行，忍不住往最黑暗的方向想。
科技加诸于异能体，活生生的人变成了服务器，这些怎么听怎么不像好事。
该隐摇了摇头说道：“他是自愿的。”
谢玄枵不太理解：“自愿？”
自愿放弃肉身，这跟有正道不走去修天地最不容的鬼修有什么区别？
该隐解释道：“这个异能者寿命走到了尽头，所以决定赌一把，抛弃血肉之躯来博得永生。但是实际上，最后获得永生的只有他的异能体，而他个人的意志早就消散了。联邦因祸得福，失去了一个五阶强者，换来了一个真实度最高的全息世界。这种全新世界至今无法复刻，所以成了军部的私人训练场。”
谢玄枵倒是没想到星际人类对长生也有这种渴望，甚至会自愿放弃肉身。
但是他设身处地想了想，假设自己的寿命所剩无几，那他死也要死在踏碎虚空的飞升路上。
星际人类的极限寿命也不过三百年，比起修仙界动不动上千年的渡劫期老怪，不过弹指一瞬。
身体年龄18岁，实际年龄刚超过300岁的谢玄枵难得生出了年龄焦虑——杀完虫母后摆脱法则压制后，他一定要找到重回修真界的方法。
不谈其它的，光是寿命就足够吸引人了。
谢玄枵已经迫不及待想变强了。
这时，两人光脑都飘来一段公告。
【恭喜第一军校乌运在本届新生中第一位通关难度十，单关卡用时30:56，目前位于历史速度榜单第二名】
公告来回闪过三遍。
看着周围的新生都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谢玄枵忍不住撤销了屏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