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困在地底的人,根本等不了那么久。
苏寒水此时终于冷静了下来,被汗水浸湿的衣衫寒透了,他定定看着温朝玄,“这第三个建议才是您真正想说的吧,既然如此,不妨直讲。”
“第三个建议需要你愿意尝试,”温朝玄与他对视,半晌后方道,“直接从地裂入口进去,凶险难料,即便是我也没有十分把握能抵御这魔气,但如果你想进去,我可以为你斩开一条通道,必须趁着魔气尚未聚拢之前出来,为了避免魔气泄露太多难以控制,我们会将斩开的裂缝回堵。”
这个方法,其实就是一道非常简单的选择:苏寒水愿不愿意冒着危险,用他自己的命去换他徒弟的命。
苏寒水听完后,短暂沉默片刻,只问出一句话,“斩破通道的时候,有没有可能伤到里面的人。”
“会有碎石土块塌落,”温朝玄说,“我也无法判断令徒距离地面多远。”
如果他的徒弟离入口太近,那么很有可能被垮塌的石土压到。
苏寒水脸上表情空白了一瞬,他回头望着天幕下如阴霾盘踞的魔气以及结成阵法的灵碧宗门人,忽然摆了摆手,好像被抽去全身力气,疲惫地扶着石滩里的巨大石块,毫无一派宗主形象地席地坐下。
“实话说,你们是不是觉得,他在地下待了那么多天,或许早就已经死了。”
没有人回答,就连林浪遥也只是怜悯地看着他。
苏寒水样貌堂堂,好歹身为一个美人辈出的门派的宗主,他自身相貌长得也不差,因为年纪渐长的缘故,在唇上蓄了点胡,不说话时看着倒是个斯文人物。
“我的弟子很多,但是亲自教导起来的徒弟就这么一个,”苏寒水垂着眼,颓丧地看着地面说,“我年少成名,那时候还未建立宗门,就收了他为徒。他是唯一一个跟着我吃过最多苦的,天下人谁也不知晓灵碧宗,更未从听闻过灵碧宗宗主苏寒水之名时,他便一心一意随在我左右,尊我敬我,信赖仰慕我这个师尊。我后来收过那么多小徒弟,一个个被长老堂主娇惯着,被师兄师姐爱护着,灵丹法宝,锦衣绣缎,样样不缺,但这些都是他曾经没有的。他才几岁大时,就会学着别人家的道童那样为师父端茶倒水,洒扫濯洗。我让他别做那些,我对他说,你是我苏寒水的徒弟,来日我成为一派宗师,你就是开山大弟子,开山大弟子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耀武扬威地站在师尊身边说‘你知道自己惹着谁了吗?我师尊可是天上地下,最了不起的人!’我说这些话是为了逗他开心,他跟着我这样的师父,日子过得太苦了,小小年纪就要肩负起太多,但我始终低估了他的坚韧和早慧。他没有笑,而是叠着衣衫,认真地道:‘可是那时候,师尊名扬天下时,自然多得是赞扬师尊的人,但只有我知道,师尊穿暖没有,爱喝什么样的茶。’”
苏寒水说到这里停顿住,闭了闭眼,似乎是在平复呼吸。
“我知道他的天赋并不高,来日修道之途走不远,但即使这样,我也顶着全部的压力,执意让他成为下一任接掌门派的宗主,我从来没考虑过别的人选,只有他……也只能是他……”
“所以,再让我想想吧……再让我想想……” 说到最后,他几乎是在喃喃自语。
只有养过徒弟的人,才能感同身受这种挣扎痛苦。
哪怕是养一棵树,要给它浇水施肥,修枝剪叶,日久天长,都不免生出感情,更何况是一个一手教导大的孩子。
如果换做是他呢?
温朝玄看着坐在地上的男人,眼前微微晃了晃神。
此情此景,如果易地而处,深陷危境的人是林浪遥,而他却没有救出自己徒弟的能力,他会如何做?
……
温朝玄发现,他甚至不敢去想象那么一天。
“师父?”
夜间,灵碧宗内。
苏寒水需要一点时间去考虑和安排事宜,如果救人失败,他自己也出了意外,偌大宗门该怎么办,这些都是他需要去考虑的。林浪遥等人也随他回到灵碧宗,暂时安排歇下。
林浪遥蹑手蹑脚地推开温朝玄的屋内,灵碧宗给他们一行人一人安排了一间房,但温朝玄对于林浪遥会半夜造访的行为一点也不意外。
他坐在桌边望着跳动的烛火出神,白衣被暖色染得柔和,好看的侧脸浸润在琥珀色的光中,像一座无瑕玉雕。
林浪遥一进来,看见的便是这么一幕。他做贼心虚地掩上门,小声说:“师父,你还不睡吗?”
温朝玄像是被他这么唤了一声才醒过神来,转头轻轻地看了他一眼,站起身说:“睡吧。”
温朝玄往里间走去,林浪遥立刻跟上他的脚步,殷勤地动手替温朝玄宽衣解带。
…………
林浪遥面对面看着眼前紧致的腰腹肌肉,咽了咽口水,伸出手去碰下半身那最后一层衣料,但还没碰着,突然被人把捞起放倒在床上。
第52章
林浪遥仰面躺着,眨巴下眼,刚想支起身子,温朝玄俯身压了下来,一手按在他胸膛,低声说:“别动。”
师父说别动,林浪遥就不敢动了,转着眼珠子看温朝玄伸手摸到他腰上,替他扯开腰带。
腰带一松,外衣自然而然往两边散开,温朝玄垂着眼慢条斯理地替他脱衣,手指不断隔着衣料轻碰到他手臂,胸膛,腰身,明明是很轻柔的动作,却叫人忍不住泛起颤栗,林浪遥小心翼翼压抑住自己的呼吸,忽地生出了几分不自在来,明明他替温朝玄脱衣服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轮到自己时则发觉这种事情也太难为情了,就好像自己是供案上的祭品,被人一寸寸剥得赤裸等待享用。
温朝玄要将他脱下来的外衣放到床边,林浪遥急忙拉住温朝玄说:“师父,等一下!”
温朝玄闻言停了一停,林浪遥立马伸手在自己的衣物里摸索,摸出一个精巧小瓷盒,捏在手里,这才躺回去道:“好了继续吧。”
“……”
“那是什么,”温朝玄眼皮蓦然一跳。
林浪遥打开盖子,得意地朝他晃了晃,是盒润肤的脂油。灵碧宗弟子以样貌出众而闻名,在打扮上相较别的门派也更为注重,林浪遥在自己的屋内看见他们给客人准备的梳洗物品里有这个,就忍不住动了心思,揣在怀里,偷偷摸摸来敲温朝玄的门。
温朝玄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好。
“你……怎么总想着这种事情。”
林浪遥耳根子热了热,他时常被师父教训,但难得会生出羞耻的情绪。他装作镇定,伸手去扯温朝玄的亵裤,故意嬉皮笑脸地说道:“当然是为了双修了,否则按照现在的速度,我何时才能恢复到曾经的修为。”
温朝玄按住他的手,低声问道:“当真只是为了双修?”
林浪遥被问得莫名心下发虚,为了撇清什么一般,他急忙说:“当真是!”为了提升修为起码占了一半的理由吧,另一半的理由他说不出口,他没办法当着师父的面承认自己确实有些沉迷于与他肌肤相亲的感觉。
“为什么这么急着恢复修为?”
这倒是个好问题。
光线暧昧的床帐间,林浪遥浑身赤裸,呈现出一个双腿被男人打开的姿势,仰面躺着与自己的师父对视,明明是床笫缠绵的淫靡时刻,他的眼眸明亮又澄澈,像黑暗里的星辰,执着的微光可以指引人穿过迢递长夜。
林浪遥反手握住温朝玄压在自己手背上的手掌,弯了弯眉眼,坦荡地轻声笑道:“我要变强,才能跟得上师父的步伐。我不要等你来救,就算落到万丈深渊,无间地狱,我也能自己爬出来,回到你身边。”
温朝玄那平生坚定的,握剑的手松动了,像亘古不化的坚冰,终于被撬开一道裂痕。
林浪遥顺势一把扯开他的亵裤,将师父的那根抓在手里,亲热地玩弄着。温朝玄敛了敛眼眸中的情绪,并不管他的动作,俯身拿过那盒脂油,两指挖了一些,摸索着按在徒弟双腿间柔软的穴口,借着腻滑的油脂,一下子探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