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仔细思索过了,黑白浮生花在鲛人族,鲛人族在魔界地盘上,统一天下必定有魔做过,但是他们管理的怎么样,按照魔界的传统,必定是成王败寇。
而天青道尊,应该是个好人,她如果在这里呆过并留下考验的话,大概率就是这个了。
天下一统,国泰民安,世界和平。
第87章
虞安国在皇帝死后一片混乱, 一众皇子互相争斗,短短十五日, 皇位上便换三个不同的皇帝,就在第四任皇帝马上就要被逼宫的时候,云天青带着大军折返皇都。
“云将军,我接下来该怎么做?”虞安新帝畏畏缩缩地看向身旁的女子。
有野心有魄力的皇帝已经死了三个,他只不过是个被推上皇位的傀儡,若不是第五任皇帝自己作死,加上云天青恰巧赶到,他怕是也已经小命呜呼。
“清查反贼,抄家充公, 再向宋玄皇帝送一封国书。”
云天青蟒袍加身,坐在臣子之位却比新帝气势更盛, 更像一位掌控天下的上位者。
她的手下,当真掌控着生杀予夺的权利,而权利会赋予人一种独特的魅力与威仪。
“好的。”堂堂帝王成了听人号令的应声虫,新帝看向云天青的眼睛里有着畏惧,不甘, 以及无法遏制的仰慕。
云天青手中拿着前线战报, 眉头不自觉夹起, 她恨不得立刻发兵把小弟从宋玄国抢回来。
但是虞安国的军队什么情况没人比她更清楚,没钱,没粮, 整只军队都是靠着虞安王府养活。
还好老皇帝一死,造反的人很多,她这几日积极抄家,总算有了一笔不菲的军费。
可是新帝这个怂样, 她打仗,谁看家?
打仗最怕粮草断供。
“宋玄帝。”云天青默念这三个字,恨不得将其嚼碎了在牙齿间磨成粉。
那个疯子,虞安国和宋玄国打了这么多年,虞安已经到了元气大伤的边缘,宋玄国又能好到哪里去,偏偏他们有个不顾后果的疯子皇帝。
不斩来使,不杀将领,以金钱国土赎人,这些两军交战时的潜规则到了宋玄帝那里都成了笑话。
就算是双方谋士商量好的盟约他也能说撕毁就撕毁。
宋玄国不是没有人反抗过他的统治,然而谁也没有把他拉下那个位置,甚至国内一切运转都没有出过问题,且尚有余力发兵进攻虞安国土。
疯狂,任性,但又有着恐怖的智谋,这样的人成了皇帝,简直是一场无人能够终止的灾难。
打仗不是儿戏,云天青可以豁出自己的性命去救小弟,但她不能让手下的兵去打一场没有把握的仗。
“将军!世子来信了!”林樾拿着信纸冲入屋中,头顶一只信鸽稳稳当当窝着。
手上一空,人还在跑,信纸已经到了另一个人手里。
云天青扫过信件,首先辨认字迹,是小弟的笔记,暗号也对上了,随后才查看信件的内容。
随着一行行的字迹映入眼中,云天青的脸色越发难看,手指将信件按得扭曲,一掌对着身旁的桌子落下。
林樾眼疾手快地将桌子上的蓝花瓷瓶拿走,使其免于与木桌一同毁灭。
“将军!这桌子是紫檀木做的,卖了能抵军营十日粮草!”
近距离目睹云天青武力值的新帝缩了缩身体,连着有些躁动的小心思一起缩了回去。
若是按照规矩,林樾说出上面那句话就足够治他一个大不敬之罪,卖皇帝住所的桌子去充当军饷,这是掉脑袋的勾当。
而现在的新帝全当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皇室的骨气,那是什么?
他能活到现在全靠他怂。
林樾把花瓶放到安全的地方,两只眼睛去瞄云天青手里的信:“将军,信里写了什么?”
云天青面色发沉,犹如乌云罩顶:“小弟要和宋玄帝成婚。”
“啊?!”偷听的新帝忍不住出声,引来两人的视线后讪讪挪开目光,只当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陛下在此继续批阅奏折,我与下属有要事先行一步。”云天青敷衍了新帝一句交代,带着林樾去了一处僻静无人的偏殿。
林樾接过信纸看到了云无相信件的全文。
【阿姐亲启,宋倚楼准备将整个宋玄国当做嫁妆,与我缔结婚约,我已同意这门亲事,婚期定于三月后。
听闻虞安国近期乱事频发,京都大约离不得阿姐,婚事当日,阿姐可来可不来,此期间莫要与宋玄国再度发生争执,大婚之后,宋玄与虞安自当亲如一家。】
林樾看完之后瞠目结舌:“这,这这……”
“宋玄帝又想做什么?”
“宋玄小儿!”云天青举起手,悬在空中半晌没落下去,狠狠收回手,心中更气了。
可恶!这地方的家具贵得她落不下手!
在京都混了些时日,皇位更替期间,见了许多阴谋诡计的林樾不由自主地开始阴谋论:“将军,这是个前往宋玄国的好借口,世子不是胡闹的人,他送来这信定有深意,虞安如今离不得您坐镇,我代您去见见世子。”
“您安然无恙,世子还有退路,您要是去了宋玄,有什么闪失,世子才是真正的孤立无援,任由宋玄帝摆弄。”
云天青愤恨咬牙,最终还是同意了林樾的提议。
至于信上所说,宋倚楼拿宋玄国当嫁妆,他们谁也没信。
不止他们,任何一个虞安人听了都不会信。
拿一个国家当嫁妆,实在太荒谬了,哪怕世人皆知宋玄帝是个疯子,也没人相信他会为了情爱舍弃自己的皇位。
皇位更替哪有那么儿戏,宋玄皇室还没死绝呢。
更别说退位的皇帝与新任皇帝结亲,这成何体统?!
就算他自己要疯,皇室宗亲能同意吗?朝中大臣能同意吗?
能的。
“传位诏书我已经发下去了,我们马上就要结成夫妻,啊,夫夫啦。”
宋倚楼开开心心地走到云无相对面的位置坐下,坐姿豪放散漫,一只手伸出,挡在作画的毛笔前。
“这大喜的消息都不能让你从这破东西上分神,檀云果然是在利用我吧。”
云无相放下笔,一缕顽皮的长发随风游荡,拂过宋倚楼的鼻头,被其一把抓住。
利用?倒也不假,宋倚楼现在这个身份确实好用。
“我需要黑白浮生花来摆脱这具身体,至于婚礼,那不是你提议的吗?”
“反正宋玄国你已经玩腻了。”
“哈哈哈哈,没错,我玩腻了。”宋倚楼将云无相的头发缠绕在指尖:“世子又猜中了呢,可是你为什么这般了解我呢?”
他起身绕到云无相身侧,手指搭在他的侧颈,好似调情实则两指之下便是人体的一处死穴,稍稍用力便会叫人一命呜呼。
“我们都要大婚了,人们都说夫妻之间要坦诚相待,我都把宋玄国送给你玩了,云郎什么时候和我说几句实话呢?”
轻慢的语调宛若蛇蝎在暗处游走,沙沙柔柔的声音暗示着危险。
云无相却只听见了宠物在撒娇:我都把喜欢的玩具让给你了,你就不能哄哄我吗?
他还真就不会哄人。
“等我拿到黑白浮生花,你就能知道所有问题的答案。”
宋倚楼那有那么好打发,更别说这句话听上去像是空口支票:“可我没耐心等到那时候怎么办?”
“等你拿到花,有了健康的身体是不是就要离开了呢?或者像传说中的仙人一样,白日飞升,留下我一个凡人在这个无趣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