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地消失,跨越到云无相身后,以指为匕,刺向云无相的心脏。
云无相瞬间位移到了别处,让她扑了个空。
宋倦雨转手又攻了上去。
“躲什么?只要情蛊死了,我保证他立刻会回到你身边。”
“不需要。”
“我这可是为了你好,中了情蛊的人,脑子都不清醒,我现在就让你清醒一下!”
“我很清醒。”
“看看,都说胡话了,别急,伯母我这就帮你解蛊。”
白皎旁观着两人老鹰抓小鸡般的乱战,嘴角牵起一个端庄且愉悦的笑容。
情蛊误事啊,这样的东西就应该毁掉。
云新阳扫见他这个笑容,小声问道:“白长老,你好像很开心?”
白皎收敛起有些放肆的笑容:“怎么会?我很忧愁,观主现在这个状态,我很担心他为了宋倚楼,做出一些过激的事。”
比如要改天换地。
想想自己刚上了一条贼船,白皎这下是真的开始忧愁了。
哎,换天道,这事哪有那么容易?虽然有百灵的底牌兜底……
退一万步来说,拿敌人的底牌兜底真的靠谱吗?
再换个角度思考。
观主到底做到什么程度,才会让敌人用出“回溯”这种,在绝境时才会启用的底牌?
而且真到了那个地步的话,怎么感觉百灵才是在云大魔头手下拯救世界,力挽狂澜的救世主?
白皎越想越觉得不妙,那凄苦凝重的脸色让云新阳不明觉厉:“白长老,卦象很不好吗?”
白皎:“假如,观主打算毁灭世界。”
云新阳:“啊?谁惹他了?”
白皎语气幽幽:“你为什么不反驳一下这个假如?”
云新阳挠头,白雾遮盖下的脸上闪过一抹心虚:“就,我在无相出现之前,有想过这件事。”
云无相在最初是云新阳的心魔,这件事在青帝观内部基本上已经是半公开的秘密了。
在场听不懂这句话内在含义的,只有流烛和莫阳。
白皎被这个回复干沉默了,对话中断后,一道弱弱的声音从一旁飘来。
“哪个……”
两人回头看去,流烛抱着玉瓶,无辜且无助地看着他们:“真的没人管管莫师兄吗?”
瓶子里的魂魄养出了虚幻的人形,盘坐在瓶底,一动不动。
背景里回荡着云无相与宋倦雨的打斗声。
古怪的氛围里,云新阳把话题扯歪了些:“你先入门的,应该叫他师弟。”
流烛:“啊?”
瓶子里的魂魄睁开眼,静静地看向云新阳。
白皎看着懵圈了的流烛,微微摇头,委婉道:“再忍忍吧,观主的情蛊没有解除之前,最好不要找他帮忙,尤其是比较重要的事。”
就云无相现在的状态,你们敢让他帮忙吗?
莫阳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流烛师兄,我们回去。”
“奥,好的。”被叫了师兄的流烛整只魔晕乎乎的。
他成师兄了?
虽然莫阳的修为和阅历都超过他,长得也比他成熟稳重,但是他成师兄了耶。
“莫……师弟,我会照顾好你的!”
莫阳听着这声稚气未脱少年音调的师弟,也觉得有些别扭,出于礼貌,他还是干巴巴回复道:“多谢。”
“嗯,应该的。”
“……”
“……”
还是好尴尬。
彭!
打斗中的两人毁掉了一个凉亭。
莫阳:“此地不宜久留。”
“嗯!”
流烛脚下生风,抱着玉瓶快速远离战场。
……
把师父送走后,沈澜卿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眼中似有无数把小刀飞出,射向宋倚楼,恨不得把他戳成个刺猬。
宋倚楼挑眉:“呦,用这种眼神看我,看来你们都知道了。”
“哎呀,我的情蛊成功了呢。”
清风朗日之下,有人欢喜,有人暴躁。
沈澜卿:“我一直都很讨厌你。”
“我日后会尽量改正这一点。”沈澜卿语气真诚,出乎意料的冷静,说出来的话同样不在预料之中,躲在后面充当背景板的虞河用夸张的表情,演绎目瞪口呆四个字,俩眼珠子都差点给瞪出来。
“嗯?”宋倚楼挑眉,终于正眼看了沈澜卿一眼。
沈澜卿:“师父喜欢你,我改变不了他的情感,更不想因为你影响我和师父的关系,虽然你各方面都不符合我对师母森*晚*整*理的幻想。”
“但,事已至此,我也只能接受你成为我另一个长辈。”沈澜卿语气如常,仿佛真的已经对宋倚楼成为自己师母这件事释怀了一般。
虞河很想告诉他:兄弟,你额头的青筋暴的有点多。
宋倚楼:“叫声爹来听听。”
“……”
释怀个锤子,他果然不能接受这个鬼东西成为他师母!
沈澜卿张开手,将地上一块看起来就很硬的石头吸入手中,眼神在宋倚楼的头顶打量,像是在挑选砸在哪里更能使力量得到充分的发挥,砸出最大的爆发力。
在他暴起之前,虞河急忙蹿上来狼狈且迅速地抱住他的腰,拼命把人往后拖:“冷静!冷静啊沈兄!他是你师父的道侣,差辈了啊,你不能动手,这不合适。”
沈澜卿听到差辈了几个字,火气从三丈蹿到了十丈!
“虞河,你放开我!”
“别啊,你连我都推不开,真动手也打不过他啊。”虞河苦口婆心地劝着,每一句都起到了反作用。
成功把沈澜卿的脸色从铁青劝成了漆黑如墨。
“给我放开!!!”
“哈哈哈哈哈。”宋倚楼大笑出声,节奏欢快的左右摇晃着脑袋,像一株跟着节拍跳舞的向日葵,阳光灿烂。
虞河好不容易把人劝住,更大的可能是被劝的那个已经气饱了,自己安抚好了自己。
宋倚楼突然发神经一般对沈澜卿道:“按照人类的传统,我是不是该给你发压岁钱?”
一阵诡异的沉默之后,沈澜卿开口道:“我收回之前的话。”
顿了一下,他斩钉截铁地道:“我这辈子都不会承认你是个长辈。”
“我师父选了你是他的事,你别来打扰我们的师徒关系,我就当你不存在。”
友好相处?认宋倚楼当长辈?这辈子都不可能!
“观主说过,他的弟子也是我的弟子,所以,我就是你爹。”
宋倚楼一个轻快的跳跃蹦哒到沈澜卿身前,完全无视他的暴躁,围着人转了一圈,像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满是新奇地打量着他。
“你应该也不算是人。”
换个人说这句话,沈澜卿都会觉得对方是在骂他不是人,现在他只是皱了下眉,依旧用那种“我看你不顺眼”的眼神看着宋倚楼,鼻腔里发出一声不与说胡话的疯子一般见识,看似大度实则不爽的冷哼。
下一刻,他两脚悬空。
虞河呆滞地看着沈澜卿被宋倚楼拎着后衣领子提了起来,像拎着一只被突然袭击搞懵圈的猫,眉眼弯弯,笑嘻嘻地开口:“走,爹带你去拿压岁钱。”
直到两人化作流行飞出视线范畴,虞河才惊得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