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 只是过敏啊, 那还好, 不算什么大事...”电话那头松了一口气。
“感谢您的关心。”岑维希还有点小感动。没想到斯泰纳看起来那么粗鲁的一个人居然也挺心细的啊...
“你有什么肠胃方面的问题吗?”
“肠胃?”岑维希不解了。
怎么忽然问这个。
他是过来做什么问卷调查?赛车手身体状况大起底?
“没有啊。”
他的饮食在老妈的管理下一直比较健康, 这大概也是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喝多了居然会酒精过敏的缘故...呃,现在医院还没有出结果,但是岑维希觉得应该八九不离十了。
他那天晚上根本没有吃什么奇怪的食物,也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
好吧,除了一件事。
不知道德容现在做什么?他夏休准备怎么度过?会跟我一起去意大利吗?
“你确定没有吗?”斯泰纳严肃的声音把岑维希从粉红色的泡泡里面唤醒了。
“我确定啊。”他现在真的觉得这通电话有些莫名其妙了:“不信你可以问法拉利要我的体检报告,我记得我上个季度才体检过吧...”
“好小子,你等着。”
他挂掉了电话。
等什么啊等。
岑维希依然摸不着头脑。
接着,他的手机再次响了。这次他看了一下来电人——是勒克莱尔。
“喂,夏尔, 找我有什么事吗?我不滑雪哦。”
夏尔邀请了他去阿尔卑斯山滑雪,岑维希想了一下还是拒绝了。
不是害怕法拉利的禁令, 主要是夏尔滑雪真的很厉害, 他和夏尔比起来简直就像是个笨拙的鸭子。
太伤自尊了。
等我练好再去夏尔面前一鸣惊人。
“不是滑雪, 不滑雪了!”电话那头勒克莱尔的声音透露着狂热:“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
“格罗斯让的事!”
!!
“....他怎么了?”岑维希屏住呼吸, 问出了这句话。他隐隐约约地感受到了,这位哈斯的一号车手应该是出了一点问题...
“他, 他——他肠胃出了什么问题...”
“急性阑尾炎。”电话外,有一个声音补充道。
“对,急性阑尾炎。”勒克莱尔的声音中是压抑不住的兴奋:“总之,他应该要做个什么手术, 要休养一段时间。”
“你的意思是...”
“没错!匈牙利!他没戏了!”
岑维希的心脏随着勒克莱尔的判断重重一跳。
“我没记错的话...”岑维希轻声说,他有一瞬间害怕自己真的记错了:“哈斯是没有储备车手的。”
“是的!是的!他们没有!”勒克莱尔的声音听起来激动极了:“他们确实没有!感谢上帝他们什么都没有!感谢阑尾炎!”
“呃...我的意思是,很抱歉,格罗斯让是一位很好的赛车手,我衷心为他祝福,期待他早日康复。但是...”
“也别太早。”
“是的,也别太早。”
电话沉默了一下,然后,两个人一起发出爆笑。
“上帝保佑我,我真是个坏人。”勒克莱尔笑着说。
“佛祖保佑我,我也是。”岑维希接话:“但是,赞美阑尾炎。”
“赞美阑尾炎。”
“好了,别在这里赞美了,”还是那个画外音,带着一点欧洲腔调的英语,有些亲昵地催促着勒克莱尔:“快收拾东西。”
“还有你,VC,你也赶紧收拾东西。”这个画外音清晰了起来,带着温和的语调说:“我是夏尔的经纪人。”
“久闻大名,小托德先生。”岑维希说。
勒克莱尔的经纪人,法拉利前主席,现任国际汽联主席让·托德的儿子,小托德。
“我才是,”小托德笑着说:“你不知道我有多想签下你,如果不是你的家人把你保护得太严密...”
“well,现在我的合约主要在法拉利手里,您可以去责备法拉利。”岑维希狡猾地把责任推出去。
电话那头传来小托德的笑声,看来他并没有生气。
“你们别闲聊了,收拾东西,咱们有的是时间聊!”夏尔兴奋的声音传过来。
“对对对,忘了正事。”小托德说:“VC,你带点必需品,剩下的我们到了再买。我的私人飞机大概还有几个小时会到希思罗机场,你现在赶过去...来得及吗?”
“来得及的,先生,我现在就出门。”
“抱歉,我能问一句,我们是要去哪里?马拉内罗吗?”
“不,不是那里。我们去阿布扎比。”
“阿布扎比?”
“对。我们去那里搞定你们的超级驾照。”
岑维希挂掉电话。
电话忙音像刀割断最后一丝理智。
然后,岑维希像是卸掉了全身力气那样,哐当一下,坐在了地板上。
“哎哎哎,咋了这是?”
萨卡被声音吸引出来,然后看见呆坐在地上的岑维希,他有些害怕地去慌忙扶起好友:“哎呀,怎么了这是?你的体检报告出来了?你得什么绝症了?”
“别害怕别害怕现代医疗很发达的你看你当初被人踢破脑袋都能救回来...”
岑维希一把捞住絮絮叨叨安慰他的萨卡,像是吸猫一样把脑袋埋进好友的怀里。
“布卡约!布卡约!”他的声音哽咽“你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
“没事没事,我一直在这里,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陪着你...”
“我——”
“我真的要去打F1比赛啦——”
“啊啊啊啊啊啊!”
他紧紧勒住萨卡,把萨卡拎了起来,转了一圈,听着萨卡‘你神经病’的尖叫,然后把他放回地面,重重地抱住自己最重要的朋友。
“你听见了吗?匈牙利!我要去匈牙利打比赛了!”
“啊啊啊我听见了——”萨卡在他的怀里拼命挣扎。
“你他妈的放开我啊啊啊。”
发完疯之后,岑维希在萨卡的拳打脚踢中心情逐渐平复了下来。
狂乱的喜悦褪去,理智回笼,他爬起来乱七八糟地开始收拾行李,一边收拾一边有些不好意思地跟萨卡补充:“好吧,其实我可能也开不上。”
“什么意思?”
“呃,我只是拥有了一个,可能的,开上F1比赛的机会。”
“哈斯的车手生病了,他们没有替补车手,所以...”
“但是那个位置不一定是我的...我是说,还有很多优秀的车手在等待这个机会,比如说夏尔,他年纪比我大,经验比我丰富...”
“嗷——你干什么?!”岑维希话还没说完,就被萨卡重重地锤在了背上。
“打醒你啊。”
萨卡说着,抡起拳头继续砸向岑维希:“我兄弟不是这样瞻前顾后的人,你是何方妖孽,快从我兄弟的身上下来...”
“嗷——好痛!萨卡你最近看什么鬼东西了啊!”岑维希抱头鼠窜。
最后他拎着一个七零八落的行李包,被萨卡一脚踹出了家门。
“快滚快滚!”
“等一下,我还有一句话...”岑维希抵住门。
“什么话?”萨卡冷酷地说:“丧气话就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