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克卡丁车场?你什么时候喜欢卡丁车了?”库尔图瓦的语调里带着让德布劳内浑身不舒服的音符:“怪不得我们叫你从来不来, 原来是有伴了。”
“我不是。”德布劳内心烦地否认:“跟谁叫我没关系, 我就是不喜欢卡丁车。”
“哦, 我想起来了, ”库尔图瓦轻快玩味地说:“维斯塔潘,我们董事长有个赛车手女婿, 就姓维斯塔潘。他一直很自豪呢,在酒会上不停地说自己的女婿,外孙...”
“凯文,真是好手段啊。”
“我不是!”
“我又不是责怪你。”库尔图瓦的声音堪称温柔:“我只是感慨, 我们的小凯文长大了,我以为你会一直拒绝来到成年人的世界呢。”
“别叫我小凯文,我和你一样大。”
“我的错,”库尔图瓦举起双手,深色的眼珠绕着德布劳内转:“以后我该叫你什么,德布劳内先生?德布劳内爵士?”
“...别用那种语气跟我说话。”德布劳内心烦意乱:“你之前说coco怎么了?”
“coco啊,你还想着她吗。”
“你不是说她很想我吗?”
“嗯?陪维斯塔潘玩不是更重要的事情吗?”库尔图瓦轻柔的声音像条毒蛇一样缠绕着德布劳内:“她想你又怎么样?一条野狗而已。难道你今天还能抽出空去看coco吗?”
*
“我只是要去看一条狗,你们为什么都上来了。”德布劳内坐在驾驶座,看着自己普普通通的小车子塞下四个人之后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
“蒂博你不是自己开车了吗?你为什么也要坐我的车?!”他向身高两米的队友发出攻击。
“啊,我开了一夜很累了,你不会让我疲劳驾驶吧亲爱的凯文。”
“一夜?你昨天不是在家吗?”
“啊...”库尔图瓦面无异色:“我是在家,布雷的家,我姐姐让我回去看望妈妈。”
德布劳内接受了。
“那你们两个呢?在家玩不好吗?或者我可以送你们去玩卡丁车。干嘛非要跟着我去医院?”
“因为我喜欢狗。”岑维希捂住想喊‘好啊那送我去卡丁车场吧’的维斯塔潘的嘴:“麦克斯也喜欢狗。”
骗人。你们昨天明明玩我的猫玩的不亦乐乎。
德布劳内没有再多问了。沉默地开车。
他闭嘴了库尔图瓦可没有,他一个个问题抛向了维斯塔潘:“我是个赛车迷,你的父亲jos是个伟大的赛车手,你也会继承他的衣钵成为赛车手嘛?”
“可能吧。”维斯塔潘模棱两可地说。
麦克斯略显冷淡的回复并没有打消库尔图瓦的热情,他用一种亲切又不显刻意的口吻不停地在和维斯塔潘聊天,很快,他们两个的说笑声似乎已经满到要将车子撑破了。
“VC也是个赛车手。”一直沉默着的德布劳内开口。
“oh, 是吗?明智的选择。”库尔图瓦心不在焉地随口敷衍了一句:“麦克斯,你开过斯帕赛道吗?”
“我爸爸带我开过,”维斯塔潘已经喜欢上了这个第一眼看上去有些高的吓人的英俊门将,和略显阴沉的面孔完全不同,他是这样的和善友好:“我昨天和VC还试着开了一次呢。”
“昨天?试着开?”
“就是,在脑子里面模拟...”
“真不愧是赛车手的儿子,居然这样就能记住赛道了...”
“没有,”维斯塔潘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VC也能记住。这是我们的基本功。”
“哦,”库尔图瓦抬了抬眼皮,终于愿意给后排黑头发黑眼睛的亚洲小男孩一个眼神:“你是日本人吗?爸爸也是赛车手?”
“不,中国人,我爸就打打零工。”
“oh, 那他应该可以留出很多时间陪你。”库尔图瓦的眼神移开,不再分给岑维希一分一毫的注意力:“麦克斯,你父亲还....”
‘茨啦——’刹车划出巨大的声响。
“到了。下车。”司机说。
他们终于见到了coco,在郊外的一个属于宠物的收容所里。
coco看见他们显然很高兴,一瘸一拐地向他们跑了过来,用鼻子欢快地拱拱德布劳内的手心。
“好孩子。”德布劳内半跪坐下,亲热地抚摸着这只长毛狗的吻部。
coco不是只漂亮体面的狗。她看不出品种,还瘸了一只腿,久久地呆在了这个收容所里,一直没有被领养出去。德布劳内是在某次亨克的慈善活动中来到了这个宠物收容所,为了达到宣传目的,队内的每个人都‘领养’了一只小动物。
德布劳内选择的是coco,库尔图瓦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也选择了coco。
“嘿,一个人选一个,我已经选了她了。”德布劳内有些懊恼。
“谁说的一个人只能选一个?”库尔图瓦蹲下来和coco玩:“而且你看,她喜欢我。”
实际上coco对每个人都非常热情。
即使是第一次见面的岑维希和维斯塔潘,她都热情地拖着那条残腿扑上去想要跟男孩们玩。岑维希差点被这只狗扑倒在地,但是有着丰富遛狗和被狗遛经验的他很快稳住平衡,半蹲着抱着coco开始打闹。
这只狗的脸上有些泛白,身上有着大狗浓重的气味,动作迟缓玩不了几下就累了,扑倒在岑维希的腿上伸出舌头喘气。
“她多大了啊?”
“不知道,她是在路边被捡到的,那时候脖子上只有一个姓名牌子写着coco。”德布劳内温柔地摸着coco的脑袋,coco伸出舌头来回舔他的手:“她在这里已经住了好几年了。”
“她是被人抛弃的吗?”
“我不知道。”德布劳内说:“但我猜应该不是。她是个温柔的好姑娘,对每个人都非常热情。一定是她的前主人留给了她美好的回忆才让她对人类这个族群这么友善……”
“那可不一定。”库尔图瓦发出一声嗤笑:“如果爱它,为什么在它残疾之后就不管它,放它在这里等死?”
岑维希慌忙捂住小狗的两个大耳朵,不想让她听见这样可怕的话。
也许是他的动作够快,也许是小狗的耳朵大到足够左耳朵进右耳朵出,coco开心地甩了甩脑袋,用大耳朵甩了岑维希两个巴掌。
“坏狗狗!”岑维希揪起她的耳朵骂她。
Coco再次甩了甩耳朵,把岑维希的指责甩出去。
临走,德布劳内留下了一迭现金,岑维希也掏空口袋留下了自己的零花钱。
“我,我只带了这个。”维斯塔潘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根有些融化了的健达巧克力棒。
“狗是不能吃巧克力的!”岑维希把巧克力拿走,打开包装,自己啃了起来。
“喂,还给我!”维斯塔潘追着岑维希:“我是送给狗的不是送给你的!”
*
‘各位亲爱的观众朋友们,欢迎来到周末的赛车频道。’
‘今天在斯帕赛道上进行的比赛有点不一样,没有紧张刺激的战术和换胎加油,但是对抗性会比F1更加精彩!’
‘没错,今天就是少见的卡丁车比赛!’
‘了解斯帕这条赛道的朋友们都知道,这是全欧洲最危险,死亡率最高的一条赛道,就连专业的开了一辈子车的赛车手都有很多人不慎丧命,何况是今天平均年龄不超过13岁的卡丁车手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