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归本就不是太过在意旁人对自己看法的人,听到他这句话眼睛一亮,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我明白了,谢谢温哥哥!”
司千越还想再说什么,温折秋微笑着摇摇头,示意他不用太客气:“我与徒弟行侠仗义惯了,如果司兄真的想感谢我们,以后碰见有困难的人,也请伸手帮扶一把吧。”
两人又是点一点头,十指交握扣得很紧,尽管没有说什么互诉衷肠的话,心里却皆是心照不宣,要好好补回彼此之间缺失的这些年。
……
这条红线没怎么耗费精力,觉也睡得很足。温折秋不打算休息,又闲聊了几句,便向两位红线主人告了辞,与长月枫一同走出村子,准备去往下一条红线。
微光闪过,温折秋持着姻缘簿,翻开到司千越和南归的那一页查看。
红线上的黑气果然已经消散,原本坑坑洼洼的裂口也被修复,重归回了一条正常的红线。
温折秋又往后翻了几页,顺手把新出现的溃烂红线裁掉,一边寻找着原先积压的特殊红线。
掀过其中一页时,他的动作突然停了,眸光停顿在页面最后的一条红线上,微微眯起了眸子。
长月枫一直在旁静静侯着,见温折秋突然露出了一个称得上是耐人寻味的表情,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问道:“怎么了?”
红线上面的名字分别为“萧白”和“云念倾”,温折秋盯了一会萧白的名字,要笑不笑的收起簿子,应道:“这个名字有点熟悉,不知道是不是我想的那个人。”
他说是有点熟悉,语调却明显含着非常相熟的意味,甚至有些期待。长月枫眼神闪烁了一下,追问道:“谁?”
“还不确定是不是他,先过去吧。”
温折秋定好红线的方位,示意他可以召剑启程。一向冷淡的青年却突然间不高冷了,小狗嗅到敌人似的,又问了一遍:“哪个人?”
“……”
温折秋挑了下眉,侧身看向长月枫,正对上他一瞬不瞬的目光。
小祖宗怎么一下子反应这么大?
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长月枫同时回过神,低敛下眼眸,没再出声问什么。
晴空中骤然出现一点金,长剑左扭右扭到温折秋腿边,不大情愿,又不敢违抗主人的命令的邀请他坐上来。
温折秋端详着剑身上的金纹:“一直还没有问过,殿下的法器叫什么?”
“……”
长月枫头一回没有踏上剑,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淡声道:“旧年。”
旧年……
白绵绵的游云在周身浮动,温折秋坐在旧年上面,听出他语气里隐蔽的一点怀念,又无端揣着些郁结,心里立刻明白过来,这个名字是在惦念着哪一段时光,或是……哪一个人。
他想起来狼妖之前说的那句“喜欢的人”,再结合长月枫当时的反应,估摸着他很有可能是在想念着那个人。
毕竟长月枫在姻缘簿上没有红线,想来是那个人不喜欢他,或者与别人有了红线。
小祖宗除了话少了点,别的方面几乎称得上是完美,居然也会为情爱一事犯愁。
要不说情爱是这世间最叫人难懂的事呢。
温折秋在心里感慨一声,很识趣的不再多问,偏了偏身子,故作沉思道:“我体内的情蛊似乎没有祛除干净,怎么又有点儿想学兔子跳呢……”
“……”
长月枫瞥了他一眼,一只手绕过温折秋的腰,揽着他靠在自己肩头,眼中的光很暗,看不分明在想些什么。
……
这一次的红线指向的是云念倾所在的方位,两人在长安国停了剑,顺着姻缘簿的提示一路沿着主街道寻找。
最终,停在了一座名为“云梦楼”的楼阁面前。
楼阁共三层,整体装饰的华丽又显眼。青砖碧瓦,檐角飞翘,每一层都挂着大红吊穗灯笼。雕有花叶的红木扶栏前,还有几位妆容艳丽的男子在笑盈盈的朝底下的行人招手,居然是一座由男人接客的青楼。
两人才刚上一层台阶,穿金戴银的老鸨已经热情的迎了上来,甩着帕子道:“二位公子,来我们云梦楼里坐坐么?”
“……”
温折秋还是头一回来这种地方处理红线,礼貌笑笑,颔首道:“是,还请姑娘为我们带路。”
这一声“姑娘”给老鸨叫的可谓是眉开眼笑,步伐几乎要飘飞起来,撩开门帘,引着两人往楼阁里进。
“哎哟,公子可真会说话,生得还这般俊俏,这要是相中了我们哪位小倌,怕不是我得倒贴给公子银钱!”
“姑娘说笑了……”
温折秋正想着后面应答的话,长月枫皱了皱眉,侧目看了他一眼。
老鸨蓦地感到背后一凉,好像被什么强横的气息锁定住了,压的她霎时间喘不过气来。
好在这种感觉只有一瞬间,老鸨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以为自己是心悸了一下,也没多想,重新蓄起笑容请两人往里走。
温折秋也感受到了这一瞬的威压,没领悟到身旁的青年怎么忽然变得不大高兴。
莫非是嫌这个地方太吵了?
但其实楼阁内的声音大多来源于台前的歌舞,前来寻欢作乐的客人早已带着男倌进了厢房,在大厅里坐着的基本都在欣赏表演,只是偶尔与身边的同伴低语几句。
温折秋刚想传音问问长月枫怎么了,一位长相柔美的小倌正好经过廊道,被他的容貌惊艳的有些移不开眼,情不自禁的上前道:“公子,需要陪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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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狗头]第二条红线是好红线,所以比较简单,第三条红线内含一个好玩的play和两只巨大醋精,敬请期待
第24章 最好的朋友
这句话一出, 楼阁内似乎又有过一瞬的低压。
温折秋看向自己身边,长月枫已经收回目光,正冷淡的望着前方。
小祖宗这是在生什么气?
温折秋仍是没太明白, 小倌见他未做应答,像是在想些什么的样子, 忙不迭又添上一句:“是我自愿所为, 不收公子钱!”
自家小倌主动招揽生意,老鸨也在一旁帮衬:“公子, 这位是我们家的头牌, 轻易不接客的,这是喜欢公子您呢!”
“……”
温折秋回过神,笑着婉拒道:“不用了,我们只是随便坐坐。”
小倌有些失望的捏一捏自己的袖角, 很快便重新打起精神,柔柔笑道:“没关系,我送二位公子进去吧。”
进门的廊道很短,悬着层层叠叠的艳红绸缎,几人穿过红绸, 能明显感觉到大堂里有几十道视线汇聚在温折秋的身上。
温折秋今日套了一身青色长衫,领口用银线绣着竹叶,袖摆和衣摆边缘漾着水波暗纹, 内衬是雪白色的,腰间还挂有一枚浅碧的流苏玉佩,走起路来宛若一缕和煦的春风,途径之地春色恣意生长。
不怪乎小倌情不自禁,在场的其他客人见了也完全拿不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