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们原本对于你们所谓的恶魔并不了解，对于恶魔猎手也不了解。只不过这次偶然的相聚，让我们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也许我们生命中原本应当有一些美好的事物，但由于恶魔的存在，它们都消失了。亲情，友情，希望，爱……我们因为那场灾难失去了很多。”
“我这样说，不是想要给你压力，也不是想指责你们为什么不早一点进行调查……那的确是个很落后的小村落，你们作为外人插不去手是正常的，”他的语气沉郁，口口声声说的是不给压力，但狮子火还是觉得额头冒汗——他突然感觉到有些愧疚，但还没等到他能够将自己的愧疚之情说出来，那边晋炀就给了他一个弥补方案：“我们现在也想成为恶魔猎手。”
“被恶魔夺走的，要从他们身上讨回。”
“这就是我们现在的心愿。”
他说完这句话，后面的绝哥立刻领悟了，适时做出“悲愤却坚毅”的表情，旁边崔鹏左顾右盼无法入戏，他一脚踩上去，对方吃痛之下，神色反而比他还痛苦得真实。
也许是他们的演技打动了狮子火荼弥（不过更多的应该是因为这家伙的精神已经被晋先生侵入，无法完成独立思考），这位脸上有猛虎，但内心细腻有责任感的主任先生终于愿意透露一些信息。
“我可以告诉你们我知道的事情，不过如果你们还有一些理智的话，就该知道不管是黑市，还是你们说的百晓生其人，都不是你们该询问的，”他先是劝告了一下，接着就直白说到：“白市一般是指普通的恶魔猎手道具市场，咱们国家这边就有，各大城市也都有，卖的东西都要求合法，有一定的标准，虽然也可能会花冤枉钱，但总体问题不大。如果你们买了不合适的东西对方不愿意退货，还可以找消费者协会投诉。”
晋先生：“……这我之前还真的不太清楚。”这个副本的世界观也太真实了吧！比他们游戏的系统商城还要完善！他们系统商城里大部分道具都是不可退货的！
失算了，也许他应该让凌绝先关闭直播的——也许有观众已经发现了这一点，并且在论坛讨论起商城的合理性了……
晋先生眉头一皱，那边狮子火荼弥还以为他是没进入重点这苦大仇深的年轻人急了，于是接下来就扔了一个更重的炸弹：“黑市则完全不同，黑市的一个标志就是没有保障，很多物品的标注不明确，使用方式不明确，没有包教包会的说法，离开店铺概不退款。”
“正经黑市也不是哪里都有，比如说你在这边，就只能从网上进行购买，一套流程非常麻烦，违禁品还很容易会被海关没收。想要去参加线下的，则必须要去混乱之城，邪恶之城，罪恶堡垒这些十分危险的地方，这也是我不建议你们去的。那些城市常常以拍卖会吸引新人，的确，会产出很多神器级别的装备和道具。但由于拍卖会的组织者和管理人员极度松散，拍卖品的所有者一般也比较高傲，所以时常发生实力不够的恶魔猎手花大价钱买了神装，结果无法使用，倾家荡产。”
“而就算遭遇了这种事，也无法要到一丝赔偿，黑市的一个规则就是，只要拍卖者能证明此道具有效，就算触发条件非常刁钻，竞拍者也不可对其进行质疑。每年，那些城市都会发生大规模流血事件，很多人都说这些拍卖者比恶魔还恶魔。”
晋先生：“……”
这什么黑心拍卖者，说的不就是凌绝吗！
他有点忍不住想看看他绝哥现在是什么样——不用说，嘴一定是撅起来了。
十四岁的小绝噘嘴的样子……他现在真想回头看啊！
然而机会稍纵即逝，他还是错过了。只听到绝哥的声音清冷的很：“购买不适合的道具，这本来就是看不清自己的表现，人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然后生硬转移话题：“狮子火先生，现在请和我们讲一下，那个百晓生的事情吧。”
“——之前你对黑市和他似乎都很忌讳，但现在很轻松地就把黑市的咨询告诉我们，却绝口不提这个人，这又是为什么呢？”
第145章 残酷的过去
“千惠和蕾娜知道的很少，所以也只和你们说了这一个名字。你们听到了一个好像很厉害的名字, 就爆发出好奇心, 认为自己一定要得知真相, 这是新人都会犯的错误。接下来我的话希望能打消你们的不必要的好奇心。”
狮子火荼弥先生的声音低沉下去, 他似乎沉浸到遥远的回忆中去了，好半晌才悠悠说到：“其实, 百晓生一直都是和另一个名叫捕鼠先生的人绑定在一起的，如果要说到他，也必须说到他和捕鼠先生的关系才行。”
“你们听到这里应该也懂了，这只是称号，他们不可能真的叫这个。这两个人是三十年前突然出现的，那一年发生了很多大事。眠龙之海中央的大漩涡是那一年出现的，灼热之地的火山是那一年开始爆发的, 甚至连普通人最害怕的能从下水道钻到各家各户偷听各种秘密，然后在外面肆意传播毁坏人和人之间的信任，并且以期间产生的怨气为食的伶俐鬼也是那一年出现的。”
众人：“……”
不, 最后这画风怎么突然就变了……伶俐鬼是个什么东西啊？
虽然蓝星上的确曾经出现过这种细小的说三道四型的小恶魔，但它们一般没有什么攻击力, 只要意志足够坚定，对其不理不睬，过不了几天就能饿死一批, 因此一直没有形成什么气候, 到了星际之后, 内心的敌人一直都是至少高阶恶魔的绝哥立刻把这种小玩意儿给忘了。
但在狮子火荼弥嘴里, 好像这种小恶魔还挺难搞的？
——也是，他仔细一想，蓝星和这个世界的情况不同。蓝星上大部分普通平民已经不存在了，还存活的人都是充满生存意志，内心坚定（不坚定的可能都活不下来）的，在这种环境下，家长里短能够掀起的风波很小。而在平民百姓占绝大多数的世界上，市井生活，八卦消息，足够占据正常人日常交往了。
这样一想，在这个副本里设计出这种小恶魔还是合理的。
毕竟星际时代的情况也和蓝星不同，除去技术高低的差别，倒是和这个副本的世界观比较像。
所以说这居然是个有教育意义的副本？
思维这么略微一打岔，狮子火荼弥的话他就少听了一句，不过还好这不怎么重要。这个中年男人姿态战术后仰，眼睛已经在盯着天花板，他继续说到：“……但是，那一年也发生了很多好事。”
“恶魔原本已经彻底控制住了我之前说的最危险的那几个地方，但是在那一年，那附近的几个国家突然成功组织了几次还不错的进攻，他们成功地夺回了那几个地区。所以现在你们看，那里还是很乱，不过至少是人类的地盘——人类和恶魔共有的地盘了。”
他无奈地摊手，而凌绝又发现了这个世界和蓝星不同的一点：他们和恶魔相处得更“好”，或者说，这里没有那种人类和恶魔势必剑拔弩张势不两立的气氛。
他们也会互相攻击，但人类却并不只是节节败退，这种进攻是有来有回的。
这让他们的心情更放松，没有蓝星上的人那么绝望。
这是一件好事，这说明这里的人类过得更幸福……比较而言。
果然，狮子火荼弥接下来又说道：“那一年还有一件大事出现——就是百晓生和捕鼠先生的横空出世。当时我还是一名青年恶魔猎手，和你们一样都是新人（这就是句客气话了），对于世界的格局并不了解，能知道自己国内近些年闹过几次恶魔灾都算是有学问的。但百晓生却在网上提起了一个叫做恶魔体系的说法。他认为恶魔是有体系的，而且这个体系应当相当严谨，虽然看起来它们内部非常混乱，就算是低阶、中阶和高阶，也只是一个模糊的说法。”
“他拿出了大量资料，其中的很多资料，都是不深入到恶魔之中不可能拿得到的，这些条条框框清楚明白地在告诉我们，每一个阶层的恶魔之间究竟有多么大的差距，而具体某种恶魔的应对方案又是什么。至于说在那之前很多人认为恶魔中最高的就是高阶恶魔，他也是第一个提出高阶恶魔上面有四名领主，领主上面可能还有魔王这个说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