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响却摇了摇头:“小伤而已,我是领队,又怎么能在这时候休息。”
房忆安暗道师兄太倔,也没了话说,只好自己暗地里看着点。
“师父前两天来探望过我,向我问起了你的状况,”祁响顿了顿,“你没有见过他?”
房忆安尴尬地笑了两声:“哎呀,这不是最近巡逻任务多起来了,一直没空吗。这两天有多忙,师哥应该也知道吧。”
祁响是队长,对于这两天他们的任务心里也是有数的,他们忙归忙,但由于有羽月派人加入,工作负担也没有比之前大上太多,总不至于连和父亲见面吃个饭的时间都没有。
“是和师父闹矛盾了吗?”祁响问她,“我也是你这个年纪过来的,说不定能帮你出出主意。”
“不用了,师哥,真没事。”房忆安干笑了两声,她敢保证祁响在她这个年纪的时候,没有经历过这种朋友和亲爹你死我活的状况。
前段时间闻人远遇害的事情,房忆安心里多多少少也是有些猜测的,闻人这个姓氏实在特殊,稍微一查就能发现闻人远和闻人潜的关系,也正是因为这个,房忆安总隐隐约约地感觉柳萧与这次的事故脱不了关系。
但她没有证据,更何况,对方毕竟是明终门派的掌门,柳萧要这样悄无声息地对他动手,又怎么可能不被人发现,总不会是魔尊帮他做的,羽月之主不至于冒着与明终交恶的风险,暗中为柳萧做这种杀人掩护的事情。
……吧?
房忆安抬头望向那座最为宏伟的飞行法器,不知怎么觉得有些不确定了。
与此同时,魔尊乘坐的飞行法器上迎来了一名客人。
尚语堂跳下灵剑,身后跟着几名南斗阁的弟子,飞行法器的甲板上守着不少魔尊的侍卫,看见他来,纷纷投来了警惕的目光。
“唐突拜访,真是不好意思,”尚语堂抱了抱拳,“房局长来到羽月之后没能得空拜访魔尊大人,今天恰好我们都在这里,便命我带了一些礼物过来,不知魔尊大人有没有空闲?”
他们并没有事先约好,那些护卫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目光,立刻差了一个人到隔间里去通报。
没过多久,秋芙便带着那名通报的护卫从里面走了出来:“哎呀,掌门大人来拜访也不提前让人说一声,这船上也没什么东西,怕是不好招待您啊。要不这样,改天你们师徒两个一起来栖星宫坐一坐?”
“护法大人说笑了,我这次本就是带了礼物过来拜访,聊表一点心意罢了,又哪里期望有什么招待呢。若是魔尊大人不得空,我把东西留下,现在离开便是了。”尚语堂的目光在那护卫上多停留了一个瞬间,笑道。
他大概也知道自己这样突然地到飞行船上来拜访不是很合礼数,说得倒是一副谦卑的模样,让秋芙心里直冷笑。
她面上不显,假笑道:“掌门大人来都来了,我们又哪有不招待的道理,您快请进,只希望您不要嫌弃这船上条件简陋就好了。”
秋芙说着,带着尚语堂推开了隔间的门,尚语堂对身后跟随的弟子使了一个眼色,那几人没有跟上来,在甲板上候着了。
自来到这艘飞行法器之上开始,尚语堂的目光就一直盯着这个隔间的大门,除了刚才那个通报的护卫和秋芙一进一出,这屋子内外就再也没有人走动过了,刚才那护卫也没见有什么异常,尚语堂便将目光落在了屋内的人身上。
除了辛泽,这屋里还有另一人,他一身黑衣,脸上严严实实地蒙着一块面纱,从周身的鬼气看,赫然是一名化神期的鬼修。
尚语堂恭恭敬敬地对辛泽行了一礼:“魔尊大人,着实抱歉,唐突来访,师父本想在一个更合适的场合过来拜访您,只是不凑巧得到了消息,大比结束之后就得赶回明终去,他担心错过这个难得的机会,于是在这时候把我给差了过来。”
“多谢房局长的好意。”辛泽大半张面孔被面具覆盖,看不出情绪,他抬手请尚语堂坐下,秋芙立刻又取了一只杯子出来,给尚语堂倒了一杯茶。
这时候尚语堂似乎才发觉屋里还有另一个人,他望了那鬼修一眼,笑问:“这位阁下怎么称呼?”
“新找来的侍卫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辛泽随口道。
尚语堂闻言也没有坚持要问对方的名字,他笑了笑,转头就开始和辛泽聊起天来。
这些身居高位的人见面来来去去也不过就是那几句话,秋芙早就听得厌了,她站在辛泽身后,听二人你来我往地客套,只觉得昏昏欲睡。
在两人谈话的过程中,那名鬼修一直安静地在角落里,没有辛泽的吩咐,动也没有动一下。
尚语堂和辛泽虽然也有一些交流,但并不算多,不多时就没有话聊了,而辛泽原本对羽月的人也称不上太热情,不过是公事公办罢了,自然也不会主动把谈话延长下去。
在气氛变得尴尬之前,尚语堂站起身,笑道:“那我就先告辞了,魔尊大人。南斗阁的一些小辈还在比赛,我徒也在其中,身为掌门和师父,我总是得好好看看的。”
辛泽连挽留的客套话也没有说一句,语气平淡地让秋芙把人给送出去。
尚语堂刚刚把门打开,忽然有一道风从门缝里钻了进来,这风挺大,刚好把那鬼修的面纱吹了上去,挂在他的头顶,露出下面那张原本被遮得严严实实的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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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呃啊app强制更新之后没法直接点后台评论跳转到段评了……晋江你怎么净干坏事……
第129章 失踪
只见那鬼修的面纱之下露出了一张狰狞的面孔, 他的一半脸称得上清秀,另一半脸却血肉模糊, 清晰可见下方的白骨。
“哦,抱歉,是我没注意,”尚语堂看上去有些歉疚,“希望没有冒犯到您。”
那鬼修平静地将面纱重新盖好,没有追究:“我死状凄惨,这才时常用纱覆面, 希望没有吓到掌门大人。”
“自然不会。”尚语堂笑了笑, 对辛泽又点了点头, 对守在甲板上的弟子们挥了挥手,很快就御剑离开了这座飞行法器。
待那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秋芙才拉上窗帘,冷笑道:“小心思真多, 真以为我们看不出来吗?”
辛泽喝了口茶, 瞥了一旁的鬼修一眼:“下去吧。”
那鬼修应了一声“是”, 接着推门而出, 轻轻带上了门。
“他们约莫有些着急了, ”辛泽垂眸凝视着杯中的茶水, 舒展的茶叶随着茶杯的晃动起起伏伏,“我们按兵不动就是。”
秋芙哼了一声,又暗自蛐蛐了几句房弘光和他的徒弟, 拿起手机嗒嗒嗒打了几个字,扭头观察起场上的赛况来。
在羽月都城上方,一艘小型的飞行法器正随着柳萧的步调缓缓移动。
这法器样式普通,是市面上能买到的最便宜的型号, 藏在一众有七八分相似的飞行法器之间,一眨眼便找不到了。
闻人潜独自一人坐在法器中,四壁上密密麻麻地贴了压抑鬼气的符纸,他趴在窗边,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个神色淡漠的合欢宗弟子分毫。
放在一旁的手机叮咚一声响,闻人潜没有移开目光,慢吞吞地伸出手去把手机给拿了过来。
是秋芙的消息,只有短短的几个字,“他来过了”。
闻人潜回了一个“哦”,刚要把手机丢到一边,又想起什么,补充了个“谢谢”,而后再次把注意力聚集在了柳萧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