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找谁?”柳萧心平气和地问他,“这里没人比我更好了。”
闻人潜原本就是随口一说,他没想到柳萧的反应会那么大,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突然有了一种自己的肚子会破掉的错觉。
他想反驳这营地里比柳萧技术好的肯定一抓一大把,但求生欲让他住了口。
闻人潜觉得自己的大脑快要被搅坏了,他搞不懂柳萧为什么突然这样,像是……像是吃醋了似的。
可是吃醋这种事情,难道不是对喜欢的人才会做吗?
闻人潜搞不明白,他下意识碰了碰柳萧的脸,现在的他脑子没有以前那样灵光了,但相对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也少了很多。
闻人潜愣了半天,直接问出了口:“柳萧,你吃醋了吗?”
柳萧顿了顿,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闻人潜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已经支撑不住了,他努力把自己缩起来,想要逃跑,但柳萧不让。
最后闻人潜为自己随便说的那句话付出了代价,他被榨干了,但又觉得很饱,柳萧给他喂了太多,他吃不下。
所幸今天不像昨晚那样,他们一个在易感期,一个怒意上头,弄得双方都鲜血淋漓的,搞得像杀人现场。
到最后闻人潜只迷迷糊糊地记得自己被柳萧抱去洗澡了,在这之前他们没有一起泡过澡,连灵泉也没有一起泡过,这短短的几天里面,却把他们以前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做了个遍。
闻人潜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是一件好事,但他确实……并不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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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小潜——在柳哥吃醋的酸味面前像个闻不到信息素的beta(?
第216章 流言
那之后闻人潜进食便成了一件不算那么痛苦的事情, 柳萧也可以不再那么担心,由于刚开始喂食的次数过于频繁, 闻人潜终于受不住,对柳萧说他已经吃饱了,而后柳萧慢慢摸索出了喂食的频率,大约两三天一次也就够了。
只是虽然进食的问题解决了,闻人潜魂魄的状况依然没有缓解,闻人潜没有求生欲,而鬼的存在一定程度上是通过执念来维持的, 而这是无论再多的灵草丹药都没法解决的东西。
直到有一天, 糜馥在某本典籍中找到了一个能够使魂魄稳定的邪术。
他告诉柳萧, 这种邪术是通过一具名为魔胎金炉的法宝对魂魄进行提炼与纯粹,以维持灵魂的稳定,延长其在世间停留的时间。
第一次听到这种邪术的时候,柳萧只觉得荒唐。
“绝无可能, ”他面无表情地回答, “这种会对人造成巨大痛苦的邪术, 和折磨他又有什么区别?”
“您说的也是, ”糜馥讪笑了一声, “不过我听说, 这尊魔胎金炉现在似乎藏在魔尊的宝库之中。”
柳萧没有回话,挥了挥手让糜馥离开了,同时吩咐下人增加了金焰草的用量。
伴随着战局逐渐严峻, 柳萧拿下的控制地越来越多,队伍也逐渐壮大,魔尊那边想必已经急得焦头烂额了,但到如今这样的局面, 所有人都知道旧的魔尊被废,新任魔尊取而代之不过是时间问题。
很多人愿意效忠柳萧的其中一个原因是,他把那些从各处搜寻到的宝物分给他的下属时相当大方。
柳萧并不在意钱财,虽然他需要的很多,但也只是够用就行,再留下闻人潜需要的那些东西,以及问过闻人潜的意见,把那些东西都摆在他面前让他挑选过,大多数时候闻人潜什么也不要。
剩下的那些东西,柳萧会赏给那些在最近的战役中立下赫赫战功的将领们,或是那些出谋划策的谋士,负责后勤的人们也会受到柳萧的打赏,作为他的下属,从来不用担心他们的领导者过于吝啬。
只不过相对其他的一些队伍,柳萧这边的军纪严明许多,或许是因为柳萧生长在明终,某些在羽月人看来司空见惯的事情在他们那边就是道德败坏,而柳萧用的当然是他所习惯的那套标准。
即便占领了原先隶属于魔尊的区域,他也从不允许手下的将士们随意抢掠烧杀,强行夺取居民妻子或是丈夫的事情当然也不许做,要是被柳萧发现,最后的结局必然不会好看。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柳萧的下属们全部心照不宣的共识,那就是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得对闻人潜出言不逊或是抱怨他的任何东西,在哪里都不可以。
曾经有那么几个士兵,某次喝多了酒,居然胆子大到开始议论他们的尊上以及他的道侣来,一开始他们谈论的是霓旌,一个天乾居然连那些貌美如花的地坤自己凑上去都不要,怕不是养胃。
他们就这样嘻嘻哈哈地说了一阵,而后有一个人说:“霓旌的道侣分明是个天乾,却像个地坤一样委身于霓旌身下,若不是天生变态,那就只是为了那点权力,连脸都不要了。”
他们就这样议论着,直到第二天早晨,那几个昨晚对闻人潜出言不逊的士兵全部被挖了舌头,削去四肢挂在旗杆上示众,人倒是还活着,不过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了。
而且其他那些人也被霓旌的拥护者一个个给搜了出来,总之就是结局没有一个好的。
自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背后说霓旌以及他的道侣的坏话,因为没人知道什么地方会不会隔墙有耳,让他们丢了自己的小命,比起过把嘴瘾,还是自己的命更重要。
当柳萧带着千军万马破开当时的羽月都城时,没人觉得奇怪。
攻入羽月都城那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守城将军大败,或许他自己也从未想过,那个他曾无数次戴在平民身上的镣铐,有一天会戴在自己身上。
当柳萧来到魔尊宫的时候,宫殿内早已乱作一团,前任魔尊已经闻讯逃跑,留下一宫殿的妻妾子女在入侵者的威压下瑟瑟发抖,如同待宰的羊羔任凭他们处置。
柳萧没有在意那些被绑在大殿中的人,他径直越过他们,来到那把象征着魔尊权力的椅子之前。
在明终的凡间,这把椅子被称为龙椅,寻常人这辈子怕是都没法看上一眼,现在却成了柳萧手中的玩物,任由他摆弄。
柳萧没有坐,他指尖轻敲颈间玉石,闻人潜从里面飞了出来。
“要坐坐看吗?”柳萧问闻人潜。
闻人潜看了那张椅子上的靠垫一眼,嫌弃地扭过头去:“不坐,感觉不干净。”
“说的也是,”柳萧也有点嫌弃,“那就换一把吧。”
他挥了挥手,随即有下属走上前来,把那把象征羽月最高地位的椅子给搬了出去,它或许会被当成柴火烧得一干二净,又或许是被什么人暗中买走,摆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瞻仰前朝余晖,没人知道,就像没人知道那个曾经叱吒羽月的前任魔尊将会以何种方式死去那样。
柳萧带着闻人潜在魔尊宫内转了一圈,闻人潜现在的身体每况愈下,两人没有逛太久便再次回到了那座空荡荡的大殿。
辛泽已经押着一名灰扑扑的男子跪在了大殿之前,光看容貌,柳萧其实认不出这就是魔尊,他身材高大,却瘦得不成样子,两颊凹陷,依稀能看出荒淫的痕迹,像是就算柳萧不起兵造反,他也挨不过多少时日。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大限将至,魔尊牙关紧咬,故作镇定地抬头直视柳萧,试图以一个更体面的方式与他对视,然而眼底的惊惧与慌张没有逃过柳萧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