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你会忘记我吗？一定要记得我，尤其是在我死后，为我守寡三十年。”
他话音刚落，又耸了耸肩膀，语气平稳道：“哦，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顾年嘴上说着让许星愿别当真，但许星愿能感觉出来，顾年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他是真这么想的。
这人占有欲到底有多强，许星愿是知道的。
“我不会忘记你的，绝对。”许星愿拉住顾年的手，脸上的表情严肃认真。
顾年只是笑，眼眸深深。伸出手，蹭了蹭许星愿的脖颈，又用指节在他凸起的喉结上，轻轻刮了一下。
就在这时，许星愿突然察觉到了什么。他扭过头，朝窗外看去，正对上了童行的眼睛。
他……不，应该是祂正遥遥地看着许星愿和顾年，眼内金光流转，瞳孔内的金色齿轮在无声转动。
事情兜兜转转，许星愿和顾年再一次相遇。
祂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第373章 祂的选择
许星愿态度异常平静。
早在察觉到祂的存在后，他就料到了自己总有一天，会与祂相见。
许星愿有一些事情，想问问祂。
“对你来说，这一切都是一场游戏吗？”
许星愿走到窗户边，低垂着头，望着祂。这个问题，他想问很久了。
祂缓缓眨动了一下眼睛，遥遥地看着许星愿。像是不明白这个问题，到底有什么解答的必要。
“这不是一场游戏。”祂说，“我只是想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
变得更好？
许星愿被气笑了，原来那么多人的牺牲，在祂眼里竟然是“变好”路上的垫脚石。
“难道不是吗？”祂抬手指了指顾年，开始了反问。
“人类中流传着一个难题，一辆失控的火车即将变轨。左边是一个婴儿，右边是十几个成年人，你该如何变轨？”
“是向左，还是向右？”
很显然，祂已经给出了答案。
“只是牺牲一个人，就能让数以千计的人获得幸福。这是利益最大化，我的选择没有错。”
只需要让顾年一个人背负着整个无限流世界的重担，就能给其他玩家和npc创造出一片祥和安宁之地。
看看，多么划算的买卖啊。
许星愿却只觉得愤怒，“顾年在你眼里就是消耗品吗？”
祂想了想，回答：“为什么不行呢？我只是想让这个世界变好，这样也有错？”
现在顾年的生命即将走向终点。祂开始挑选新的替代品。
“你也可以做下一个替代品。”祂很满意地看着许星愿，“你甚至比顾年还有天赋，而且成神不好吗？”
“你可以像顾年一样，建造一个世界树。同时还能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你将站在金字塔顶端，再没人能伤害你。”
祂的语气很平淡，也看不懂许星愿的愤怒，甚至无法和许星愿共情。
“小霖，你是我最喜欢的一个孩子。”祂看着许星愿，眼神充满了欣赏。
“可惜当初顾年在逃跑之前，将你藏了起来。藏到了一个箱子里，就连我都没能找到你。”
祂感慨地叹了口气，“如今你果然长成了我所期盼的样子。”
祂朝许星愿伸出手，平淡的语气中多出了几分温和，“过来。”
“到我身边来。小霖，重新回到我的身边。这一次，由我来教导你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神明。”
许星愿看都不看祂伸过来的那只手。
在真正见到祂并且进行谈话后，许星愿终于彻底意识到——
他们鸡同鸭讲，三观不同。谁也无法说服谁，谁也无法认同谁。
祂等了一会儿，发现许星愿没有过来的意思，就收回了手。
“调皮的孩子。”祂对许星愿的态度很包容，“看来你确实忘记了一些事情，不过没关系，总会想起来的，那是你的必经之路。”
不管许星愿再如何不愿，祂都会强制将许星愿带回去。
祂抬起头，看着天上还未睁开的眼睛，“很可惜，谈判到此结束。”
话音刚落，站在祂身后的黑衣人，一窝蜂地冲进了狭窄破旧的楼道内，精准地找到了许星愿的家门。
茧内的世界，是祂的天下。
目前唯一能与祂抗衡的力量，来自顾年体内的记忆碎片。
“哎，”顾年趴在许星愿肩头，“老婆，我舍不得你。”
许星愿耳朵一动，下意识转身，紧紧地握住顾年的手腕。
“你要干什么？”
顾年深深地看了许星愿一眼，像是要将爱人的模样，永远烙印在心底。
“不要忘记我。”顾年俯身，在许星愿唇边轻轻落下一吻。
下一秒，他的身体抽离，转瞬间变成了一只黑色的蝙蝠，朝屋内飞去！
许星愿想抬手去拦，却抓了个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只蝙蝠，钻进了许祈体内。
顾年将自己体内的所有力量，全部送到了许祈的身体里。
在这个专门用来针对许星愿的茧内，许祈是特殊的。他与祂毫无关系，是茧唯一一个凭空捏造出来的人物。
想要和祂争夺茧的控制权，许祈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而且这是顾年和许祈私下时，背着许星愿偷偷许下的约定，一切都要以许星愿的安全为主。
顾年力量幻化成的蝙蝠，在进入许祈体内后，几乎是一瞬间，就帮他清理掉了那半身的粘稠污秽。
许祈周身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蛋壳。
这蛋壳正缓缓将他包裹起来，许祈趁机对许星愿扬声道：“哥哥，帮我守着！”
许祈要开始跟祂夺取茧的控制权了！
楼下的黑衣人和鬼怪们，一股脑地蜂拥而至，许星愿压根没时间过多思考，连忙应了一声“好！”
他飞快掏出希望之锤，开始拖延时间，对着即将冲到眼前的鬼怪，狠狠来了一锤。
“不对劲！”
按理来说，许星愿的希望之锤对鬼怪有着天生的克制效果。
可面前的鬼怪，却破了这层克制关系，许星愿锤面接触到它的身体时，只感觉到了沉重，就连锤子都变得有点粘手了。
这样下去，还没等许祈成功吸收干净顾年的力量，他们就要先一步被鬼怪耗死！
许星愿放出了吖咪小兔，伸手拍了拍它毛绒绒的肩膀，叮嘱道：“不要逞强。”
“吖咪！”小兔用力点头，坚定地守护在许星愿面前。
社畜眼镜在茧内不起效果，还好有吖咪的帮助，替许星愿分担了一部分火力。
在无穷无尽地攻势下，许星愿硬生生地守了三分钟，手臂一阵酸麻，捏着锤子的手都在轻微地颤抖。
汗水顺着许星愿的额头流淌下来，他整个后背都湿透了，喘着粗气。一个抬头，面前是望不到边际的鬼怪和敌人，它们不知疲倦，只遵从命令。
这样下去，撑不了多长时间。
他回头看了一眼许祈，蛋壳上已经出现了龟裂，想要完全破壳，最起码还需要五分钟。
许星愿抿唇，想到了一样道具——次神的宠爱。
【道具名称：次神的宠爱】
【道具等级：SS+级】
【道具效果：一个副本可抵挡一次必死攻击，起死回生后，属性将获得全面双倍提升，所有能力翻倍，持续五分钟。】
【物品信息：次神，实力仅次于真正的神明之下，恭喜你希望之人，你获得了众多次神的宠爱！】
许星愿已经想不起来，自己是如何获得这个道具了。
道具的模样看上去，像什么生物的逆鳞。闪闪发亮，霜白色的鳞片，看起来很漂亮。
这么珍贵的道具，是重要之人给他的吗？
“请祝我好运吧。”许星愿低头，在手中的鳞片上，轻轻吻了一下。
下一秒，他毫不犹豫地捏碎了鳞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