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的是前男友。
这个曾经温文尔雅,光风霁月的人,此刻面色青白地出现在卫生间镜子里,眼角缓缓流下两行血泪。
杨知澄惊恐:你干嘛?!
宋观南双目无神:你杀了我,我要找你索命!
杨知澄真的不知道,分手两年,一面未见,他到底是怎么杀的人。
但宋观南不管。
第一天,他从镜子里爬出来;
第二天,他从手机里探出颗脑袋;
第三天,他掀开窗户,钻进房间死死扼住杨知澄的脖颈。
杨知澄十分崩溃。
可某天,他阴差阳错地亲上了宋观南冰冷的嘴唇后,这个家伙竟然正常了一点。
不再冒黑气,也不再爬窗子。
于是,为了保命,杨知澄只能和他保持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可亲亲逐渐无法满足,他们的关系拉着杨知澄的生活一起脱轨。
红着眼被宋观南按住时,杨知澄终于忍不住问:你觉得我杀了你,难道不该恨我吗?
宋观南却安静地看着杨知澄,说:
“不,我要保护你。”
……
杨知澄并不明白保护的含义。
直到有一天,他看到宋观南死时的场景。
灰色的天空下,泛黄的纸页满天飞舞,每一张都写着杨知澄的名字,字迹暗红不详。
而宋观南手握长剑,衣袂翩飞。
他毫不犹豫地,将剑刺入自己的胸膛。
*剧情向,微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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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教室(1)
我在哪?
迷迷糊糊间,杨知澄看到了一片空旷的山崖。
天空阴沉青灰,飘着细丝般无所凭依的云。而宋观南站在山崖旁边,风卷着枯黄的落叶飘到他身侧,擦着他灰扑扑的衣摆,又旋转着落在脚边。
风像刀子一样穿透模糊的意识向杨知澄扑面而来。
山崖下可见一片浓密的树林,大片如墨般漆黑的林海一路延伸至视野的尽头,在阴冷的天空下,笼罩着一股浓烈的不详气息。
宋观南的衣袍应当是素白色,但不知经过了什么,竟染上了一层和着灰尘和淡淡血迹的污渍。腰间佩戴的铃铛脆弱地响着,红色穗子掉了大半。
叮铃叮铃,掩藏在呼啸的风声之中。
而他手里握着一柄锈迹斑斑的铁剑,暗红的锈斑遍布剑身,和不断顺着剑尖滴落的粘稠鲜血一齐,将剑身上的花纹糊成一片难以辨认的暗色。
他这是在干什么,那是血吗?
风骤然变大,呼啸的风声夹杂着翻飞的落叶漫天飞舞。杨知澄耳膜中充斥着刺耳的嘶鸣,他艰难地仰起头,望向立在山崖中央的宋观南。
而宋观南扬起了手。
他的袖袍间哗啦啦地飞起无数张黄纸。黄纸和落叶在空中盘旋,像飞向天空的鸟儿,发出声声夹在风中的细弱哀鸣。
灰色的天际染上了一层浓烈粘稠的黑。
杨知澄的视线彻底被糊乱成一团。他什么也看不清楚,只能被狂舞的风和黄纸晕眩地裹挟着。
眼前只剩下黑色,以及黄纸上刺目的红。
不知过去了多久。蓦地,宋观南泛着血丝的眼睛,和死气沉沉的漆黑瞳孔穿过片片飞舞的黄纸,骤然刺来。
杨知澄仿佛被重重地剜了一刀。而恍惚一瞬,那无数片黄纸便乘着风,落在了他的眼前。
就在那一刻,他看清了,每一片黄纸上都写着同样的三个字。
‘杨知澄’。
这是他的名字啊。
醒来前的最后一刻,杨知澄懵然地想着。
……
“杨知澄!杨知澄!”
耳边有人焦急又小声地呼喊着他的名字。
杨知澄脑内还传来阵阵沉闷的钝痛。他艰难地睁开眼,面前是徐婧焦急的脸,和笼罩在夜色中一片黑暗的教室。
他好像躺在地板上,闻到点腥臭味。身旁是立起的桌椅,幽冷的月光从窗外洒下,照亮了覆盖着斑驳血污的瓷砖地板。
不远处能看到一块略有些泛白的黑板,黑板上用粉笔写着一个巨大的‘20’,歪歪扭扭的,像是学生随手的涂鸦。
杨知澄脑内仍在嗡嗡作响,他四肢僵硬冰冷,一时间竟是无法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他是怎么了?
怎么突然梦见了分手两年,一直未曾见面的前男友?
难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正当他思维混乱时,刺耳的刮擦声响起。
黑板上的‘20’忽地一变,又成了一个扭曲的‘快走啊!“徐嘉然焦急地说,“再不走,’它‘就要出来了!”
他顾不上别的,拽着杨知澄,一把把杨知澄拖了起来。
杨知澄身体比脑子快,踉跄着起身,和徐嘉然一同向教室外跑去。教室外的风吹过被黏腻味道糊得有些空白的大脑,让意识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这是第三天。
杨知澄默念着。
倒计时归零的时候,空气中好像响起了开水烧开似的咕嘟声。
他回了下头,教室里闪过几道扭曲惨白的影子,在沉冷的夜色中突兀地摇曳。它们身上附着着一块块蓝斑,几张卡片在人影间悬挂着,微微晃动。
不知是不是错觉,杨知澄好像看到了一个“赵”字。
“到底什么时候能结束。”徐嘉然的声音终于也带上些崩溃,“又死人了,今晚……今晚还会有人死吗?”
杨知澄的双腿还是麻木的。
“我不知道。”他头痛欲裂,只能尽力向外跑去,“……我不知道。”
不远处,一个沉重的脚步声传来。脚步声拖沓,像是扯着什么湿黏的东西,一点点向前拖拽挪动。
在寂静的教学楼里,显得格外清晰。
尽管声音沉重拖沓,但脚步声踏着追命符一般,迅速地向两人逼近。
徐嘉然脸色骤变:“走,快走啊!”
黏腻的脚步声不断逼近,杨知澄用力地按了下太阳穴,勉强提起精力,和徐嘉然一起,向着楼下狂奔而去。
……
在三天前,一行人走进那间教室时,没人会料到,他们会遇见这样的事情。
最开始是杨知澄的本科同学徐嘉然创建了一个音乐社团。大学里同类型的社团很多,活动室缺乏。徐嘉然联系了不少人,终于在一栋有些偏僻的楼里,找到了一间教室。
“这栋楼原先属于学校附中。”负责批教室的人说,“好久没人用了,有些脏,你们得打扫一下。”
徐嘉然一口答应,转天就拉着社团里的所有人,拿着扫帚拖把就去了。
杨知澄本人对社团内容没什么兴趣。团里原本有5个人,他只和徐婧的关系比较好。只是社团创建时缺人,就被拉去凑了个数。
打扫卫生他也没缺席。只是临近暑假,他与养父母就回老家这件事又吵上了一架,此时烦闷得提不起劲来,独自一人吊在末尾。
其他几人倒是兴致勃勃。他们穿过老旧的楼梯,站在了紧紧锁着的教室门前。
教室是颇有年代的木门,门上掉了不少漆。杨知澄从缝隙间瞥见点穿插着的刺眼怪异颜色。
“好旧啊。”徐婧忍不住说了句。
“也还好啊,别挑三拣四的。”社员朱阳抱着双臂,无所谓地道,“就是脏了点而已。”
“嗯,就是有点偏。”徐婧点点头,“一会打扫一下就行了。”
“也不知道学校从哪里找到这么远的活动教室。”另一个社员郑宇航皱眉。
“能有就不错了。”徐嘉然心态良好,“好像其他空教室比这里还要偏远……我们算运气不错的。”
他说着,拿着钥匙往锁孔里艰难地插了插。
木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最后被徐嘉然粗暴地推开。
但他却仿佛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似的,猛地呆愣在原地。
站在他身后的郑宇航够着脑袋往里看了眼,神色也不由得一变:“卧槽,徐嘉然,你找的这是啥破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