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牙，并且不好吃。
他托着这个咕咕钟，一直朝水面游去，惊动了将脑袋插.进翅膀里休憩的黑天鹅，同时一甩尾鳍，顽劣地将这个时钟抛去了岸边。
以白墨优秀的视力望去，看见那个棕黑色的丑东西在草地上因为惯性而不停滚动，最后没入尚未修剪的灌木丛之中，消失不见。
白墨：不错，满分！
他再次潜回水底，随手抓来一个在吐泡泡的大贝壳，叽里咕噜地说了些什么。
那个两只手也捧不起来的大贝壳一张一合，吐出了更多的泡泡，最后一团软肉探了出来，递给了白墨什么东西。
白墨伸手接过，发现那是一枚金币。
像是所有拥有传奇故事的海盗一样，他手上的这个东西同样充满了奇幻色彩。
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男人，被吊在了高高的塔顶。
大贝壳还在叽里咕噜地说着，白墨一开始并没有在意，直至它开始模仿谁人的说话，道——
“你为了某年某月某时的一个满月，而付出了整整一万两千零三百个满月的代价。”
白墨停下动作，暴力地掀开两个大贝壳间紧闭的缝，手指被锋利的壳边割出血来，在清澈的水中晕出一抹浑色。
“谁教你这样说的？”
第149章 十字高塔悬案：14
贝壳似乎害怕了,一团软肉缩在了最里边，小声地反驳着。
“王后告诉你的？这么大片水域，怎么就你知道了？”白墨明显不相信,牙齿逐渐变得尖锐,大有一口吞了这个东西的打算。
又是一声明显加快不少的咕噜声,他缓缓收回了凶狠的神情,也松开了手。
那个大贝壳见状，瞬间扑扇着外壳开始逃跑，动作虽然滑稽,效果却格外明显。
白墨则在水中僵住了身子,水流带着薄如蝉翼的尾鳍尖缓缓律动。
大贝壳说王后喜欢水仙花，整天行走在水畔顾影自怜,很少看见她的脸上露出笑意。
副本简介里提到王后在恸哭，这个支线也和王后有关。
白墨眨了眨眼，花了些时间将这些线索记下来，回头告诉南林或者闻不害。
想不出来没有关系，他会摇人。
-
更衣室。
闻无伤和闻不害同样选择了一个背靠花园的房间,虽然距离地面的高度略高，但他们运气不太好，没有时间寻找下一个更好的房间。
这里应该是更衣室,四周摆放着无数衣物和配饰。从春季单薄的裙装到隆冬时节的毛呢斗篷，各式各样的手杖和丝绸手套,一眼望不到头。
这时,闻无伤才开口，“有一种......”
“过来。”闻不害没等他说完便开口。
“怎么了？”
在哥哥面前向来没有原则的闻无伤，闻言自是颠颠地走了过去，只差一条疯狂摇动的毛绒尾巴。
闻不害没有多说,他略微让开了身子，朝闻无伤展示着自己看见的东西。
闻无伤迅速地扫过一眼，皱起了眉，说，“这是我们之前打过的副本。”
“嗯。”闻不害应声，脸色很差。
他像是逃避一样，将自己装进了一个冷漠的壳子里，几十年如一日，始终不愿意出来。
在眼前的衣柜中，常规衣物已经变成了一整套的无暇皮囊，被平整地套在人偶身上，只在下面留有标识——
皮囊：无欲禅佛。
功效：消除您对社会认可的需要。
皮囊：草履虫。
功效：使您对野心、权力、金钱和财富的渴望无效化。
......
......
皮囊：白马王子。
功效：使您的性.吸引力大大提升。
这原本是一个难度系数极高的副本——《玛格丽特的定制皮肤》
一个难度极高的超现实副本。
他们当时险些全军覆没，直到闻不害自愿地穿上了一副皮囊，做出了一些有悖道德的事情，才将自己和闻无伤给带了出去。
皮囊：虚伪外壳。
功效：关闭您的良知。
南林自然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他当时难得地动了怒，却又在冷静下来之后询问闻不害：“你知道你弟弟为了你，和我做了什么交易吗？”
“我有猜测，却不敢确定。”闻不害半跪着，眼神失了焦，语气却分外坚定，“所以我才更不能让他死在那儿，如果要死，也只能是我......南林，我只是想要他活着。”
“我做不出更好的选择了。”
如同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他始终重复着一句话，最后声音喑哑，垂着头弓起了身子。
闻不害没有害人的性命，但在这样的险恶的游戏中，失去一双眼睛的后果可想而知。
“闻不害，你得知道，或许未来的某一天你会因为今天的选择送命，而我不会帮你。”南林提醒着他，并未多说。
在这个荒诞又戏谑的游戏中，多的是人踩着别人的性命博得生机的存在，是非对错也没有一个清晰的界线。
南林本人虽然睚眦必报，脾气不好，却并不喜欢这样的做法。
自此之后，南林收回了闻不害心脏内的棋子，走时留下了一句，“闻不害，他付出了很多，才让你活到现在。”
我的挚爱，我的血肉......
我知道的...我真的知道的......
“哥哥？”x闻无伤撞了撞闻不害，语气疑惑。
他知道自己的哥哥有心事。
但闻不害只要不愿意说，他就不会问。
闻无伤默默想着：无论是什么，自己都不会抛弃哥哥。
我们生来就是一体的，世界上的任何东西都无法将我们分开。
如果哥哥犯了什么错，自己就和他一起承担。
“算了算了，有什么好看的，”闻无伤自动关上了衣柜门，遮挡了里面风格迥异，却又美艳异常的皮囊，恍惚间觉得这是游戏故意的安排。
它有意将无数的回忆和伤口布置在这个城堡内的每一个角落，如钝刀子磨肉般地折磨着他们所有人。
闻不害缓缓转头，那双浅琥珀色的眸子失神地望向弟弟，装呈着他的影子。
“嗯嗯？”闻无伤露出一抹没心没肺的笑来，心里却在想，究竟是什么东西，怎么让哥哥这么在意？
可二人没走多远，就听见头顶传来惊声尖叫。
他们步调一致地抬头，连同幅度和动作都所差无几。
几秒后，一个足够可怕的猜想从他们脑海中诞生。
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分钟，甚至更多。
而猎人始终没有找来的原因，不是它没有发现目标......而是这场捉迷藏之中，还有其他的猎物！
就像是上一次扫雷中，因为副本合并多出来的二百九十五人一样。
闻不害镇定下来，朝闻无伤打了个手势。
声音响起的地方并不远，他们也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二人略微侧着身子，将后背交给对方，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着。
“哥哥，”闻无伤轻声，又朝着墙上的一个时钟努了努嘴。
顺着看去，是一个由机械和松木构造而成的咕咕钟，上边的时间停留在了午夜十二点。
这个时间，恰好是无数童话故事发生的结点。
灰姑娘在这个时候丢掉了她的水晶鞋，奥杰塔也会在这个时间段再次变回天鹅。
“这个时钟，给我的感觉不太好。”闻不害低声说着，“有一种，类似于监控的错觉。嗯？怎么了？”
闻无伤的神情有些一言难尽，他似乎有些纠结，最后开口，“哥啊，你直觉出错的概率是多少来着？”
闻不害：“......”
好像，好像没有出过错？
“叽咕......”
二人对视一眼，闻无伤悄然打开身后的窗户，外边的冷风呼呼地灌了进来。
“五...四......二...一......找到你们喽。”
熟悉的稚嫩声音响起，此刻叽咕那条蓬松硕大的尾巴在闻无伤二人看来，和蝎子的毒尾没什么两样。
闻无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