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三人同时警觉,南林询问闻不害,“这个副本内有其他人形npc?”
“没有。”闻不害给出的回答很确定,他对这个副本印象极深。
南林站了起来,手中紧握末日,长鞭在狭小的屋内变得更具压迫性,有种无处可逃的窒息感。
闻不害和闻无伤两人对视一眼,同样察觉了异常,警惕地看向门外。
“停瞳。”南林轻声开口。
而外边的人便像是听见了他的言语,分外温柔的笑声从外传来,随即似是叹了口气。
门被暴力踹开,外边的风雪同时涌了进来,挺拔的身影矗立在风雪中,眉眼弯弯地看向南林。
停瞳:“我的孩子,我们好久不见了。”
“别这么叫我。”南林皱着眉,眼里满是冷漠。
“那真是...足够令人伤心,不是吗?”停瞳摊手,一把看起来足够锋利的长刀赫然出现在他手中。
“南林?!”
闻无伤的惊呼声还未落下,南林已经甩鞭冲了上去。
破旧的木屋经不起这样强悍的战斗,隐隐有着倒塌的倾向,无形的力量平削而过,连带着外边的寒风一齐灌了进来。
“哥!把白墨抱出去!”闻无伤说着,撞开已经完全变形的窗户,被冷风吹得呼吸一窒。
闻不害:“知道,你先出去!”
风眼再次产生移动,外边仅有的几颗松树被风刮得近乎伏地,在这样险恶的极端环境下,连同说话声都会被吞噬得一干二净。
闻无伤不敢迎风站着,冷风灌进口鼻的滋味并不好受,他大张着嘴喘息,却在下一秒被闻不害给提住衣领,说:“你和白墨给我找个地方躲着!听见没有!!!”
他闭嘴点头,目光一晃,看见了被层层积雪掩盖的白花。
这是什么东西?
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闻无伤目光微怔,朝后瞟去。
那里南林和停瞳打得格外激烈,碎雪不断被扬起,又被风带去了更远的地方。
两人的目光乍看相差极大,却有着某种相同的执拗。
“你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停瞳的神情肃穆了许多,长刀和坚硬的长鞭碰撞,发出令人难挨的刺耳声响。
南林紧抿着唇,一言不发,手上的动作却变得更加利落干脆。
他在停瞳的身上感觉到了一种微不可察的气息,一种...属于游戏主机的气息。
也难怪他现在变得这样厉害,原来是借了游戏的力量。
停瞳半眯着眼,忽然朝后撤了半步,隐约察觉不对的南林正准备收手,忽然便感觉手腕被什么东西给牢牢束缚。
不是人类所拥有的温度,而是...蛇?
几秒前,闻不害忽然感觉自己手腕一空,像是有什么沾染了自己x体温的东西,又在一瞬间迅速溜走。
“糟了。”
他说话的声音极小,在这样的环境下,没有谁听见这声惊呼。
“南林——!小心衡星阑!”他大喊,却已经来不及了。
毒蛇的毒牙咬进皮肉,南林甚至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视线便忽地一花,眼前景色瞬间变得模糊起来,如同像素极低的色块,正反复浮现、融合、再次消失。
衡星阑的目标并非闻不害一人。
如果可以,他甚至要拉着所有和闻不害有关的人,一起下地狱。
“虽然我很舍不得,”
或许是用了某种方法,停瞳的声音自四面八方传来,令人难以分辨。
“但你还记得我曾给你念的那首诗吗?”
“死亡是凉爽的夜晚......”
乍然失去视力,南林的动作迟缓了不少,甚至每一次出招的时候,都伴随着微不可察的动摇。
他隐隐被停瞳压制,每一次的躲避都无比惊险,手臂和腿部逐渐出现不少伤痕,滴落在雪地的鲜血无比惹眼。
【玩家闻不害使用个人技能】
【其二:慎行。】
停瞳的动作稍显迟缓,南林借此稍作喘息。
而另一边,闻无伤发觉,积雪下的白花正在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枯萎。
就像是...它们正为着什么东西而输送养分一样。
闻无伤踉跄地朝前走去,风眼移动得更近了,在带来巨大风声时,也令他们的脚步更加难行。
【玩家闻无伤使用个人技能】
【花牌鬼——转轮。】
【正在进行弹药填充......】
“闻无伤!”
察觉闻无伤动作的闻不害厉声阻止着,却没能打断自家弟弟的动作。
闻无伤平举着左.轮,校对方向,动作一气呵成。
察觉这边动静的停瞳停下了攻击,笑里添上了令人不安的东西。
南林惊觉异常,在一次抽身侧避时回首,心跳如擂鼓。
他咬紧了牙,转腕一鞭抽掉了闻无伤手上的东西,身体翻折出一个格外柔韧的弧度,操纵着四散的死亡世界线,再次朝停瞳冲去。
第164章 十字高塔悬案:29
丝线穿透心脏。
他能察觉出停瞳的身体微微一颤。
可这次的进攻似并未给他带来过多的伤害,停瞳缓缓扭头,面带笑意的看向南林。
风雪忽地停了。
如同到达高潮的剧目忽然暂停,飘扬的裙摆在掀起最后的一处弧度后,砰的一声归于平静。
环境的平静给人带来一种近乎安宁的错觉。
南林却在同时察觉不对,手松得极快,却还是慢了半步。
刀锋剜下一块皮肉,鲜血便似挣脱束缚般朝外喷涌。
疼痛延迟了几秒才铺天盖地地袭来,南林捂着小臂,目光警惕。
杀不了......
这人究竟和主机达成了什么合作?!
不对,现在他们正处于副本之中,就连游戏自己也不能违反规则,否则它的内部运行逻辑就会出现问题。
捅不死...物理攻击没有作用......
[你下了地狱,才发现地狱已经被人给推翻了。]
[他们并不算什么好人,并且才华横溢,却又不会再死了。]
国王,似曾相识的国王。
南林抬眸,极度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了停瞳迅速愈合的胸口,里边白雾弥漫,却不见血肉。
他或许已经死了,和衡星阑一样,以某种手段维护着这具躯壳存在。
疼痛和寒冷撕扯着南林残存的意识,他清楚明白,必须尽快结束战斗。
视线被限制,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迫转移至受伤的手臂处......
南林从自己口中尝出了血的腥味。
周围的环境极冷,他的额头却烫得惊人,脑袋一晃便钝痛得厉害。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停瞳翻转手腕,刀尖被他转出一个圆润的弧度来。
“闻无伤。”南林的嘴唇嗫嚅着,他的眼神虽不聚焦,却仍旧明亮。
闻无伤:“给——!”
他抛出南林丢给他的背包,拉链半敞开来,洋洋洒洒地掉出银器和木枝。
“他现在可看不清楚。”停瞳弯着眉眼,笑着开口。
“是么。”闻无伤也笑了,和停瞳遥遥对望。
南林蹲身,修长沾血的手指在地上摸了好几下,才摸到了散落在地的银十字架,将其拿起,卡进腿环。
两人再次交手时,停瞳仍旧可以感受出南林略微迟缓的动作。
他步步紧逼,放弃了长刀,和南林肉搏着。
拳拳到肉,在触及伤口时南林便会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下唇也因此溢出血来。
长时间的环境塑造会改变人的行为习惯,当然,短时间的高强度战斗也会。
曾有人计算得出,从全神贯注至养成惰性,一共需要三百击。
在停瞳习惯了南林的应对和反击速度,以一种习惯的力道和角度出手时,忽然察觉了异常。
停瞳:“?!”
饱含力量地一拳扑了个空,又在下一秒传来骨骼错位时难以忍受的尖锐疼痛。
南林略微低着头,血水连着汗水一同滴落。
可就在这时,他略微仰起头,苍白的唇瓣勾勒出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