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所有的世界都在告诉我们:与其等死,不如试试。”
即使这个世界正在被厚颜无耻的信念吞没,所谓权力无所不能,正义一无所成。
但我所信念的国王仍旧光明,在喷涌而出的黑潮中熠熠生辉。
南林并未回答,只是抬眸,怔怔地看着阮虞。
嗯,有道理。
但是......
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没有武器,没有技能,只是拳拳到肉的、最原始、最野蛮的搏斗。
谋杀日真实发生,南林心里生气,阮虞也明白。
他需要一个发泄的口子,与任何的爱抚与退让无关。
金丝雀的笼子关不住游隼,云层之上,谁也不是谁的荫蔽。
所以无须将南林高高捧起,他会自己一步步地走向最高处。
二人全神贯注,每一次的出招和防守都无比娴熟刁钻。他们对视的目光一触即分,干净整洁的房间逐渐变得一片狼藉。
花瓶被打碎,瓷片和水渍散落一地,地毯掀起褶皱,无形中成为了磕绊的阻碍。
因为没有武器的原因,二人都放弃了大开大合的攻击,减少距离,增加频率。
南林几次并指,在转身内旋的瞬时发力,动作凌厉,试图直取阮虞咽喉,却每每都被阻挡,难以撼动分毫。
同样,阮虞也无法找出他的破绽,现在的南林几乎回归了曾经的实力。
他们的对打,短时间内极难分出胜负。
寻木察觉了屋内的动静,从土里探出脑袋,只看了一眼便嘤的一x声缩了回去。
劲风袭来,阮虞接住南林一拳,整片后背结结实实地砸在窗户上,震出“哐当”一声巨响。
南林却并没有收手的意思,双腿别住阮虞,整个上身压了上去,另一只手握紧挥去。
阮虞反应极快地歪头躲避,这饱含力量的一拳就落在了窗上,砸出了细密的裂纹来。
外边传来宠物犬的叫声,南林和阮虞对视一眼,停下动作,默契的朝外看去。
“你们在干什么?!打架?!大白天的还打成这样?!!”
一个穿着家居服,牵着自家爱犬的男人仰头怒斥,还说道:“已经报警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
十分钟后。
房门被礼貌敲响,南林和阮虞双双坐在沙发上,手搭在膝盖上,看上去格外乖巧。
“你们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在家里斗殴。”
说话的是个有些疲惫的中年警察,他原本觉得这件事情没什么值得注意的,无非是两个闹脾气,情节稍微有些严重的......
“楼上玻璃碎了——!”
中年警察:“??!!”
他惊讶地看向南林和阮虞,嘴唇嗫嚅着,忽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打得这么严重?
二人最终也没有逃脱,被批评教育许久,末了还要加上一句“日后观察”。
等人走后,南林和阮虞陷入了沉默。
最终,还是阮虞拿出医疗箱来,半蹲着给南林手上破皮的地方消毒,一边做一边说:“哥消气了吗?”
南林:“如果我说没有呢?”
阮虞笑道:“那我们再打一次?陛下可得让让我。”
南林反问:“你怎么知道我没让?”
沉默再次蔓延,阮虞揉着南林的手上被桌椅撞出的瘀青,药油的气味逐渐散开。
看了几分钟的寻木,后知后觉地明白这里发生了什么。
它在背叛旧主和帮助新主间陷入纠结,而后作出了沉痛的决定。
寻木:那必然是要帮助新主人的。
可它眼睁睁地看见新主被旧主抱了起来,朝另一个房间走去。
寻木:???
刚从土里翻出来,准备进去的小藤蔓被拒之门外,它有些气恼地敲着门。
里边的人像是忍无可忍,最终黑着一张脸开门,语气危险。
“想被扔回虞渊?”
“嘤。”
错错。
“那就在外边呆着。”阮虞对这个吃里扒外的小东西毫不留情。
“嘤。”
你过分!
回应寻木的是一扇赫然关上的房门。
南林趴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点着个人界面,看见阮虞折返后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阮虞开始告状:“寻木觉得我在欺负哥。”
“你没有欺负吗?”
“那种算欺负?”
阮虞侧躺在南林身边,握着他的手,墨黑的发丝垂在枕头上,看上去无害而美丽。
南林看着他,忽然说,“其实我在上一个副本的时候,想着出去后把你亲哭。”
“我很好哭的,”阮虞朝他靠近,引诱道:“哥哥不试试吗?”
“不需要。”南林现在才不信他,这人嘴里没有一句真话。
阮虞牵起他的手,放在脸侧轻轻蹭着:“哥试试?”
南林忽然拉开了距离,翻身准备下床。
这里太危险,意志不坚定容易被诱惑,所以还是先去把阿斯莫德给接回来。
可他的双脚还没来得及触地,腰间便缠绕上了一根莹白的藤蔓,被温柔却强势地拖回了床上。
“哥。”
阮虞贴近南林耳边,轻轻叹道。
南林警觉:“等等......”
他的话还没说完,脚腕处便缠绕上了相同的藤蔓,粗细稍有不同,却同样坚韧柔软。
“哥不喜欢手吗?我可以换藤蔓试试。”
阮虞循循善诱,“它们很灵敏,也很柔软,不会剐蹭软肉,也不会勒疼。”
南林:“......你先拿出来再说这句话。”
“不要,”阮虞红了耳垂,道:“哥好温暖,好舒服的。”
南林:“......”
这就是个一本正经耍流氓的混蛋。
藤蔓柔软又坚韧,被南林的体温烘出了温度,既光滑又拥有着难以忽视的存在感。
南林躺在阮虞腿上,想要并拢的双腿被藤蔓拉开,他仰头看向阮虞,见那人的神情仍旧柔和,或者说...虔诚。
“哥在想什么?”他说道,语气带着丝丝戏谑:“我的意思是,除了离开。”
南林张了张嘴,想要转头,却又被阮虞轻轻捧了回来。
那人委委屈屈地揭穿他:“其实哥可以逃脱的,只是哥不想而已。”
“哥准备什么时候实现自己在副本内的想法?我觉得很不错。”阮虞摇着狐狸尾巴,略微低头。
他差点没把自己给洗干净,直接打包塞进南林被窝。
南林睁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忽然就有种“一不做,二不休”的感觉。
他拉住阮虞的领口,将他拉了下来。
唇瓣相互贴合,阮虞叹慰一声,拢住南林后脖颈,将他抬高。
门外的寻木盘成一团,卷须颤颤地贴上门扉,却又在下一瞬如触电般缩回。
旧主人又在欺负新主人!
......
半晌后,里边的声音逐渐变小,寻木敏锐地后退,将自己给藏了起来。
果不其然,南林在下一秒便推门,朝外走去。
阮虞则不紧不慢地跟了出来,细看唇上还有一个不甚明显的咬痕。
而南林看向他的目光仍旧警惕。
人不能两次摔倒在同一条河流......
阮虞忽然小小地惊呼一声:“哥,你看!”
南林:不听不听。
“哥。”
“......”
可他还是难以控制地扭头,便见阮虞抱着阿斯莫德,软软和和地对着自己招手。
乍一看是个柔软温和的大美人正抱着一个软萌可爱的小萌宠。
但南林知道,这些都是表象。
他询问说:“阿斯莫德?谁把你送过来的?”
阿斯莫德开始控诉,“你你你!你居然把我扔了!”
“我不是。”
“你把我扔掉了!”
“你听我说。”
“你把我扔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