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开这些,他对少年的记忆也很感兴趣。
索拉里无论如何也不会将枢梦碎片拱手让人,那他们之间就是不死不休的关系了。
来吧。
让我看看你的记忆,是否为谎言。
然而,正如少年轻松屠杀前面所有的守护者一样,他竟也能使用弹反来应对自己的所有攻击。
这不是你来我往的战斗,而是勘破一切的少年的单方面表演。
“倾竹析...是这个名字,对吧?”
从梦世界留存的记忆中,索拉里找到了少年的姓名。
然而,倾竹析只是瞥视了他一眼,那眼中没有轻蔑,也不算是冷漠,只是淡淡地,似有些疑惑。
索拉里叹笑了两声,他的身体已经在消失了。
“总觉得,不是第一次见呢...”
——
最后用弹反干净利落地收尾,倾竹析也收下了索拉里看管的第七枢的枢梦碎片。
嗯?刚刚索拉里是不是说了什么?
但是倾竹析下意识跳过了,根本没有注意。
回到速通上。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很顺利,顺利得不像是在打速通。
甚至连所有Boss的RNG都很好,这真的对吗?
倾竹析隐秘地有些兴奋,但他又知道保持这样的心态打下去多半会出事。
要是坐在电脑面前,他估计都要激动地手抖了。
不行不行不行,回过神来!
少年在心里摇摇头,多少清醒了一点。
在打败索拉里之后,会得到记忆之石,这也是可以交给笪阮的重要道具。
然而,倾竹析在速通中并没有时间将记忆之石交给笪阮。
好在他也不需要记忆之石。
游戏变成现实的好处大概也就有所体现了,倾竹析直接把记忆之石留在了原地,这才离开了梦世界。
醒来之后,看到陌生的天花板,消毒水味儿还一股脑的往鼻子里钻,倾竹析就知道自己这是又被拉到医院里来了。
不过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倾竹析知道这并不会影响他的速通,只要跳过就行。
等他到时候换了赛道,能在现实里游玩了,再仔细研究。
——
莫里亚蒂知道自己死到临头了。
倒也不是未战先怯,灭自己志气,涨他人威风。
他只是在平静地陈述一个事实罢了。
毕竟,要说谎言,就要先洞悉有可能被层层掩盖、扭曲,甚至遗忘的真相。
这一切对莫里亚蒂来说,如同翻阅一本早已知道结局的推理小说,无论结果再怎么离奇精彩,也会显得枯燥无味。
索拉里的死讯也很快传遍了【十二枢】,不过莫里亚蒂还是没有什么危机感。
他只想着也许不会这么快来到自己这里呢?
但青发少年到底还是出现在了缄默圣殿之中。
“唉......”
一声悠长而慵懒的叹息在空旷的殿堂内回荡,莫里亚蒂随手将一本厚重的典籍倒扣在镶嵌了宝石的书桌上。
《论绝对真理的不可证伪性》,几个大字显得莫名可笑。
本来还想再找忒休斯或者是奥菲莉亚说说心里话呢~!
他觉得自己像是抱怨派对提前结束的宾客呢。
今天星焰也没有来,真是无聊死了。
小姑娘似乎是被他人邀请离开了,偌大的圣殿,竟只剩下他一人。
他的人生,怎么就这么无聊啊。
男人百般聊赖地哼唱起了一首不成调的歌谣,那歌词模糊不清,语调却宛若哀悼。
莫里亚蒂的虚影们也开始啼哭起来,却像小丑一般可笑。
在咏叹调结束的瞬间,殿堂尽头的大门开始颤动。
刺目的光线撕裂了殿堂内精心维持的昏暗与‘暧昧’,尘埃在光柱中狂舞,青发少年踏着破碎的光影与无形的灰烬,走了进来。
十张鎏金面具同时转向倾竹析。
莫里亚蒂的虚影们,有些做着常人难以理解的行为。
翘腿假寐者悠然休憩,读书者手中书籍翻转,饮水者杯中却无晃动。
这场景,就如同被孩童撕碎后胡乱拼接的剪报。
十张面具各有不同,震颤间又能变成别的形状。
“面具之下永远是面具...”
饮水者砸碎水杯,尖啸着狂笑。
“所谓的真实...”
读书者扔出手中真理。
“可笑又幼稚。”
翘腿假寐者瞬移到玩家面前,作恐吓状。
之前,莫里亚蒂的分身们几次想要和他交谈,却都被他无视了,直到现在,连一个字都没对话过。
他的名字是什么,他挑战守护者的目的是什么,他的过去有什么。
莫里亚蒂对此一无所知。
而‘倾竹析’这个名字,最终也是从死讯中传来的。
他能够分辨话语中的真实与谎言,这是莫里亚蒂与生俱来的权柄,然而在面对少年时,他却无计可施。
啊——好想知道他的过去,那一定特别的有意思。
可惜了,索拉里已经死了,否则他一定会去问问,有没有叫《倾竹析》的书。
索拉里当然不会给,但忽悠一下那个小男孩,问问在哪还是做得到的。
嗯...郁闷啊。
哪怕在战斗中,莫里亚蒂也无法结束自己的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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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爱你们![红心]
第53章 温柔
在速通中, 越到后期,越考验跑者的耐心。
除了出pb的那一次,其他时候都是在无聊和崩溃中来回切换的。
玩速通都能坚持下来的人, 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即将面对的Boss是相对而言不太那么容易翻车的【安息歌者·塞蕾娜】。
然而倾竹析不敢大意, 因为速通的次数多了,总有可能出现莫名其妙的失误或RNG,导致全盘皆输。
但也不能因此就畏惧不前——即使倾竹析已经设想过很多自己会翻车的地方了。
——
在虚妄灯塔出现并矗立在海岸线上之前的第六枢叫什么呢?
在塞蕾娜温柔咏唱, 安抚亡灵前的第一枢,又被称为什么呢?
【十二枢】并非一成不变, 十二枢的名字也是如此。
它们是流淌的河, 是会呼吸的梦, 承载着一世又一世的回忆。
将时间的跨度拉到一个相当长的维度,就会发现枢区域的名字随着时光与梦境的冲刷,成为了原住民和梦使者约定俗成的回响。
而【白昼的咏颂】,便是人类对第一枢最美好的祝愿和最真诚的礼赞。
承载着生者的希冀:
愿令人安心的颂唱永不停歇, 愿白昼的光明永不消逝, 愿成为所有疲惫魂灵的归乡。
然而, 并不是所有沐浴在这片圣光之中的人, 都知晓这颂唱的来源。
就像他们也根本不清楚【第一枢】的意象,也不清楚这片土地为何能奇迹般地维持着绝对正位。
好在守护着、支撑着这一切的‘神明’,也并不在意人们是否记得自己。
塞蕾娜,诞生于生者无限哀思中, 对亡者抱有温柔眷恋的存在,正藏在云端之上。
流淌不息、抚慰万物的咏唱,从未有片刻停歇。
正如生与死的界限被无限模糊,然而生者对死者的追思日夜不歇。
“亲爱的,近来可好?”
友人娇俏而温柔的声音传来, 宛若和弦,轻轻地波动了云端圣咏的旋律,带着令人微醺的玫瑰芬芳。
塞蕾娜予以回应,颂唱的语调变得轻快活泼,似林间跃动的清泉,又如春日拂过新叶的暖风。
受到如此热烈的欢迎,伊芙琳笑声如银铃悦耳。
“放心,我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