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这些影响不到我。”
“可我不想以后亲您的时候,亲到一股铅笔木屑味。”拾秋瞟了眼尤莱亚。
就算他把铅笔整只吃下去,木屑味都不会上升到他脸部的嘴上。尤莱亚摇摇头,没有反驳学生的话。
脖子上的嘴不熟练地、屈辱地啃完一根铅笔后,它就听到自己的劳动成果被嫌弃了。
“好丑。”拾秋皱着脸说道,尤莱亚当然是附和学生。
嫌弃归嫌弃,拾秋依旧在脖子上的嘴里塞进了第二根铅笔、第三根铅笔……
天亮了,铅笔被啃完了,嘴里的牙齿全黑了,拾秋也开始困了。
“睡吧。”尤莱亚发现学生的困意,没了他的压制,脖子上的嘴瞬间消失。
拾秋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勾着尤莱亚的小拇指,轻微摇晃着。
“好,我都答应。”尤莱亚说道。
拾秋不知道尤莱亚误解了什么,但他困了,不想说话。
尤莱亚想起进入公寓时,自己的衣服被身上的几张嘴分食了。
“秋秋?”尤莱亚轻声叫着。
闭眼没一会儿的拾秋睁开眼。
“老师能借用一下你的衣服吗?”
“嗯。”拾秋回了声,见尤莱亚没有别的事,他再度闭上眼。
“咕咕。”睡着前,拾秋依稀间听到了鸽子的声音。
一只白鸽叼着从猫口下抢来的薯片,飞过窗外。
尤莱亚离开公寓,走到路上时,一包薯片从天而降,没一会儿,一只胆大的白鸽为了意外掉落的薯片,飞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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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拾秋在世经政课堂上醒来,讲台上的教师却不是尤莱亚。
头发稍白的老教师背对着学生,像机器人念稿一般念着PPT,声音毫无波澜,因为他的纵容,课堂下几乎没几个认真听课的学生。
拾秋垂头看了眼课桌上的专业书,随后抬头盯着白本屏幕上投屏的PPT讲义,眼熟的知识告诉他,这节课就是世经政。
“吃吗?”见拾秋醒了,蒋随递过来一包辣条。
拾秋摆手拒绝,刚刚醒来,他没什么胃口,吃不下东西。
他注意到蒋随桌面上铺满了零食,时不时还有前后排的同学过来和蒋随买小包辣条,他们这就像开了家小卖铺一样。
“老师看见了怎么办?”拾秋小声问着。
“没事,他从代课的第一天起,就没回过头,一直背对我们,念着PPT。”蒋随说道。
上课铃一响,老教师准时打开投影,背对着学生念PPT,一节课念完一个章节,等到下课铃响,他才关掉投影,转身面向学生,说了句‘下课’后,第一个踏出教室离开。
“撕拉--”蒋随撕开一包薯片。
拾秋听着这刺耳的声音,扭头看向讲台,他很确定老教师能听到这声动静。
老教师没有回头。
“我觉得他估计不是自愿过来代课的,肯定都烦死了。”拾秋后排的同学凑过来说道。
“唉,也不知道尤莱亚老师什么时候能好,他要是突然回来了,我估计都适应不了。”他的同桌接过蒋随递来的薯片。
老教师对课堂管理松散,而尤莱亚的管理则过于严苛,一松一紧,是两种极端。
“换了老师后,都没多少过来蹭课的人了。”另一个人叹了口气。
尤莱亚上课时,不断有其他专业的学生过来凑热闹,而且多数都是女生,这才是他在意的地方。
这种前后左右都是兄弟的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听到尤莱亚的名字,拾秋眨了下眼。
看来尤莱亚还在。
看到陌生老师的一瞬,他还以为尤莱亚在这个世界消失了。
拾秋拿出手机,从下到上翻着班群里的通知。
车祸里,尤莱亚右眼下眼眶断裂,做完手术后,他在医院里呆了一周,医生建议回去再居家修养两个月,所以尤莱亚请了一个月的假。
拾秋看了眼日期,瞳孔微扩。
现实里居然过去了整整两周的时间。
上半节课,拾秋在浑浑噩噩中度过。
课间时,老教师走出教室溜达,李梦玲从第一排走到拾秋身旁。
“考虑的怎么样了?”她眼中闪着期待。
拾秋迷惑地看了回去,考虑什么?
“你不会忘了吧?”李梦玲看出拾秋的迷惑。
“……嗯。”想了会儿后,拾秋点头。
“前几天在企鹅上问你的,班上有些同学想组织在一起去看望尤莱亚老师,想让你问问尤莱亚老师的意见。”
伤的地方是眼睛,医生不建议长时间盯着手机、电脑一类的电子产品,交接完学校的工作后,尤莱亚说自己修养时间不会再看消息,之后真的没人能联系上他了。
李梦玲问过几个老师,他们给尤莱亚发过慰问的消息,但尤莱亚没回。
“尤莱亚老师在修养的话,我们最好还是不要去打扰。”祁智在一旁说道,“毕竟我们还只是老师和学生的关系,而且满打满算,他教我们的时间还不到一个月。”
李梦玲听完后,有些犹豫。
“尤莱亚老师上次说过,他有两部手机,一部用来和英国的同事沟通,一部是到我们这才买的,他不看我们的消息,但估计还是会和英国的同事、朋友联系,或许在他看来,我们也只是他工作的一部分,还是不要去打扰了,我们的担心,在他看来可能是越界。”
李梦玲被祁智劝回去了。
“秋秋不用管这些事,他们想去,让他们自己去联系尤莱亚老师,和你无关。”李梦玲离开后,祁智对拾秋说道。
蒋随一人递了一包无骨鸡爪。
“要是那个外国佬请假到课程结束就好了,我打赌,现在这个老师的考试绝对松,说不定还会考前给我们划重点,发原题,200道题目里抽30道出来考什么的。”蒋随说道。
他不在乎老师是谁,他只在乎考试不挂科。
上课永远背对学生的老师,考试应该也严不到哪里去。
上课铃响起,祁智依旧盯着拾秋,知道拾秋点头,他才收回视线。
拾秋不想听课,他翻着自己的企鹅,发现里面全是未点的红点,包括李梦玲课间提到的消息。
一条条划到底后,拾秋发现这些消息全是最近两周内的。
消息很多,但似乎还差一个人的。
拾秋打开通话记录,这两周的时间里,尤莱亚没有找他。
“同学们注意了,这一章是选择题的重点,如果我来出题的话,28道选择题里,有至少10道题,我会出这一块的内容……”老教师说道。
班上的学生终于认真了一些,拾秋也放下手机,跟着老教师的讲解,在课本上勾勾画画。
另一边,浴室里,尤莱亚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号码,犹豫又痛苦。
他的视线逐渐从号码上转移到拨号键上,只要在这个地方轻轻一点,电话就能打出去,他就能听见学生的声音,甚至可以邀请学生到家里来。
他已经整整两周没有和学生有过任何的交流了。
尤莱亚每日花在手机上的时间逐渐递增,但他仅仅是看着,从未发出过一条消息,也未打出过一个电话。
他知道自己的状态很不对劲,所以一直克制着自己,不去找学生,但这份克制力似乎越来越弱了。
“这个点,秋秋还在上课。”尤莱亚自言自语道,终于忍下心关掉手机。
现在打过去,会打扰到学生的,他告诉自己。
浴室的地板上掉落着被尤莱亚砸烂的镜子碎片,几分钟后,最后一片顽强留在墙上的镜子碎片也掉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尤莱亚望过去,地面上的每一片碎片都倒映着他的脸,颓废沧桑,还能看到胡茬,和一个失业的中年男人没有任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