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完1000,拾秋坐在跑到旁的台阶上休息。跑道上,孟文年和蒋随依旧在跑,他们接了代跑,所以早早就来到操场,在跑完自己的后,休息了会儿,又去继续跑第二次。
猛灌了几口水,缓过劲后,拾秋看向操场侧门的方向,那里站着一个人,依旧是穿着那身和现代格格不入的交领短衣,依旧站得笔直。
今天卫仪生来的很早。
“你跑完了吗?”认识的人在拾秋身旁坐下。
“刚跑完。”
“真好,我们班还没开始,昨天我熬了通宵,希望等会儿跑的时候别猝死。”他抱怨着,“高中时体育老师说到了大学就不用跑了,怎么每年还有体测这玩意。”
“要我帮你跑吗?”
“啊?”反应过来的男生迅速奉上几声响彻云霄的‘爸爸’。
拾秋喝完瓶子里最后的水,把瓶子丢进垃圾桶,随后重回跑道,路过蒋随时,两人还击了下掌。
在跑道上奔跑时,风很大,每一次吸气,喉咙都像被砂纸刮过,拾秋的速度比第一次慢很多。在经过侧门附近时,他对上了卫仪生的视线,交织、又错过,拾秋继续跑,可那视线却一直陪他跑完剩下的全程。
登记完成绩,拾秋坐回孟文年、蒋随附近。
“怎么又跑了?”
“有个朋友跑不了,正好看你们跑,我也想跑了。”
“跑步哪里舒服了,要不是为了钱,我才不帮别人代跑。”蒋随趴在地上,语气活人微死。
“你那个……亲戚,又来等你了。”孟文年指了指侧门的方向。
“今天可真早。”蒋随歪过头看。
“我来接您。”几人说话间,卫仪生走了过来。
“你今天来早了,我们下午还有课。”似乎是意识到趴着的样子实在不太雅观,在卫仪生靠近后,蒋随坐了起来。
“我下午有课。”拾秋看着卫仪生。
卫仪生微笑着推回侧门外。
“你们不觉得他很好看吗?”拾秋推了推蒋随,“别把头放我腿上,都是汗。”
卫仪生容貌不俗,可每次来学校,几乎无人关注。
“我记得你之前挺喜欢卫矜的。”
“他对谁都热情。”孟文年说道。
“……除了我。”他又补充一句。
跑完两次1000,蒋随累的没力气和孟文年吵架,他转向拾秋,想了想,“好像是还行。”
“呸,我不关注男的的脸。”蒋随继续灌水。
“你们在说谁,经常接你的那个亲戚吗?”李梦玲凑过来。
“嗯。”拾秋点头。
“好像是挺好看的。”李梦玲回忆着,“这么古风美男的一个人,他在的时候我怎么就忽视了呢?”
“我也没注意到。”阮书书在旁边举手。
“看来是学习把我给害惨了,帅哥都不看了。”李梦玲叹了口气,阮书书在一旁点头。
“你的那个朋友什么时候来啊?”她继续问着。
“卫矜?”
“对!我和书书上次在学校外面还碰到了他,他问了好多我们班的活动,运动会啊、艺术节啊、还有班级绩点、挂科情况什么。”
“越到后面越像一个老师,太恐怖了。”阮书书补充。
“他还问了些和你有关的事,但放心,我们可不会在外面瞎透露你的消息,我们守口如瓶。”李梦玲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我感觉他对我们学校很感兴趣,但是梦梦邀请他来我们学校的时候,他拒绝了。”阮书书说道。
拾秋点头。回去后,卫矜时常会问他在学校的经历,看着兴致高昂,但卫矜本人似乎并不愿意来学校,或许是他常提的尤莱亚老师有关。
“其实我也感觉他有点像老师,有时候甚至觉得他有些熟悉。”曾何逛过来。
蒋随瞟了眼曾何。
“你那什么眼神!”
蒋随瞟了第二眼。
“怎么了?至少我每次补考都过了,还是学了的。”曾何不服气,虽然他和蒋随总是旷课,但他至少也比蒋随爱学习那么一点点吧。
“你们是觉得……像尤莱亚老师吗?”拾秋等蒋随和曾何用眼神拼杀完后,问着。
“尤什么?谁啊?”曾何问着。
“之前教我们的外籍老师,后来回国了。”拾秋提示着。
“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不太记得了,他好像就教了那么一两周吧?还是就几天,来做个讲座就走?”
“你之前不是说几个月吗?”
“那肯定是我记错了。”蒋随肯定地点头。
拾秋看向李梦玲,李梦玲对着他摇头,“我也记得好像是有这么位老师。”
“别想什么老师了,让我们来继续刚刚的话题。”李梦玲把蒋随推到曾何附近,“秋秋。”
李梦玲的表情有些严肃,拾秋也跟着坐直了。
“我记得你说过你最喜欢绿颜色的眼睛。”
“嗯。”拾秋点头。
“我们没事了。”李梦玲笑了出来,和阮书书一起离开。
“这太阳也太大了吧,脸都要晒黑了。”背影不见了,她们的声音依旧断断续续地传来。
……
“我来接您。”下课后,卫仪生准时出现在教室门外,安静得如同融入背景的一部分。而在操场上信誓旦旦要和卫仪生搭讪的几人,如同没看见般从卫仪生身边路过。
“祁智晚上回来时,记得把u盘给他。”想起上午学长的嘱托,拾秋提醒了一句。
“OK。”孟文年接过u盘。
“这几天人挺多的。”走出主教学楼时,拾秋看到一群穿着西装的学生。
“好像是有什么比赛。”孟文年说道,“附属高中联合其他几所高中,举办了模联还是商赛的,他们在教二那边借了场地,六楼的会议室。”
蒋随说起自己在高中参加商赛的经历,拾秋听着,偶尔会望下那群集合在花坛旁的高中生们。
“他的是定制的。”蒋随指着领头的一个男生说道,“我当时也求我爸给我定制了一套,穿起来效果绝了,我窥屏了群里的聊天,他们……”
突然,拾秋停下了,他看见了熟悉的校徽,是海苑,郁声的学校。
“海苑?”
“老四,你也认识海苑?”蒋随依旧是像之前那样,说起这所学校便开始翻白眼。
“之前海苑不是连着跳了几个?”
“那鬼地方每年都要跳几个。”蒋随摊手。
拾秋突然意识到什么,他扭头看着蒋随和孟文年,“因为跳的太多了,我们前不久还连着放假,各种开班会?”
蒋随伸手碰拾秋的额头,“没烧了啊,怎么白天就开始做梦了?”
“高中跳再多个,我们都不会放假的,大一期末连着跳了三个,学校不还是压下来了?我们照常上课,照常考试。”
“我做梦做糊涂了。”
蒋随撞了下拾秋,“我们可以一起翘课。”
“咳。”孟文年咳嗽一声。
“该回家了。”看了眼时间,卫仪生在旁边提醒道。
蒋随被冒出的声音吓了一大跳。
拾秋没动。
“该回家了。”
走到正门,几人分开。
在车上,卫仪生和往日一样,发动好车辆后,头便会转向拾秋,用那双黑色的眸子看着拾秋,仿佛是代替谁在监视。
回到家,拾秋看见镜子碎了。
过道处的镜子安然无恙,院内走廊里的镜子,却是连碎片都没留下,只余光秃秃的镜框,和一地的粉末。其他傀儡未出现,卫仪生担起了清扫的工作。
“很快就好。”他说着。
“你第一次制作傀儡时,让傀儡抱你抱到了树上,结果傀儡在树下散架了,你也下不来了。”看到一旁高大的沉树,拾秋回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