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殷离声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微笑,顺手推开了那扇门。
然后……他和床上两个被捂着嘴捆在一起的少年对视上了。
殷离声:“???”
他快步走上前给两人解绑,“怎么回事?”
两人没有回答,都着急地往外跑。看到院中空无一人后,其中一名少年忍不住哭了起来。
“呜呜呜,为什么,为什么……”
殷离声大概看懂了情况,恐怕是有人看这两个少年不顺眼,不让他们继续参加入门考核。
这次清远宗的监考成员都是经过他们几个严格把关的,而且因为上次的事,应该也不会有长老在这个时候不长眼想要插手。
那么就只能是考核的弟子中有人故意使坏了。
另一个少年一直沉默着,但从他因为用力握拳而泛白的指骨上不难看出他的不忿。
“走吧,”殷离声召出断渊,御剑而起,“我们你们去登天梯。”
哭泣的少年抹了抹眼泪,不可置信地望了过来。
殷离声懒得多话,直接一手一个将两人拎了起来,朝着登天梯飞去。
“啊啊啊——”
…………
到达登天梯后,殷离声远远看见裘南在朝他招手。
他像两名少年放到一个弟子旁边,“你俩自己说清楚,清远宗不会容忍品行不端之人入门。”
殷离声想要去找裘南他们,袖子却被一只手抓住。
是那个没有哭的少年。
“这位师兄,我可以问一下你的名字吗?”他声音怯怯地,似乎是用了极大的勇气。
“殷离声。”
他说完便快步离开了,留下那少年愣愣地望着他的身影。
另一名哭泣的少年已经和清远宗弟子说完了他们的事,看见自己的同伴正在发呆,走过来询问。
“林焱,你在看什么?”
“路淮,”林焱转头,“刚刚那个人是殷离声,这些年声名鹊起的天才修士,怀微仙尊的徒弟。”
“居然是他!”路淮十分诧异,注意到自己好友的脸色,他问,“你是不是想……”
林焱抓住路淮的手示意他不要说,“没有,只是有些意外居然会这么碰到他罢了,走吧。”
…………
“今年这群孩子明显就正常多了嘛。”尹思淼感慨道,“没有出现你们几个那样的怪物。”
严霜宛侧头看他,熟悉的躺椅,熟悉的水果,熟悉的扇子,尹师兄还是和当年一样,不过如今他们几个也成为了和尹师兄一样的人。
是的,俞江珩、殷离声、裘南、严霜宛也和尹思淼拥有同款躺椅,同款水果,同款扇子。
“质疑尹师兄,理解尹师兄,成为尹师兄,爽!”裘南舒服地扔了个葡萄进嘴里。
看着旁边这群苦哈哈爬山的弟子们,就连殷离声也莫名升出一股快感。
啊,原来尹师兄当年是这个感觉。
所有人都默契地忽视了那些弟子们都来的怨念目光。
“小叔祖刚刚救了两个少年?”俞江珩问殷离声。
殷离声点点头 ,“江珩哥认识他们?”
“西境林家前些日子闹出了一桩丑闻,爱妻名声传遍修真界的林家主居然有一个十几岁的私生子。”
殷离声一顿,“他们当中的一个?”
他莫名觉得那个私生子就是那个没有哭的少年。
“对。”俞江珩点了点头,“林家这次也有人来参加入门考核,我已经派人询问清楚了,是他们干的,现下已令其遣返林家。”
“我虽看不惯背信弃义的男人,但清远宗收弟子毕竟不论出身、公平公正,既然这件事是小叔祖发现的,我认为还是要告诉你一声比较好。”
“知道了。”殷离声敛眉,他在这个少年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林焱和路淮气喘吁吁地爬到了附近,他的余光扫向殷离声。
殷离声这几年在修真界风头无两,为人冷酷、行事果断,常年面无表情,很多人夸赞他,也有很多人骂他仗着有怀微仙尊做师父就心高气傲。
不过林焱有些好奇,这个人的脸上真的会出现波澜吗?
“铮——”
一阵清越的剑鸣声骤然响彻清远宗,仿佛从九天之上传来,震得整个宗门都为之一颤。所有弟子手中的剑都不由自主地发出了共鸣,剑身微微颤动。
裘南和严霜宛望向殷离声,目光里透出同一种意思:是不是断渊又整出什么幺蛾子了?
“不是。”
听到他的回答,两人陷入思考,整个清远宗还有谁的剑能弄出那么大的阵仗?
怀微仙尊的寒泣剑!
两人再次抬头,结果只能隐约看到天空上有个小黑点。
殷离声御剑离开,朝着听雪峰的方向疾驰而去。
他的心跳骤然加快,脚下的剑几乎站不稳,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师尊出关了!
二十年的等待,二十年的思念,在这一刻全部涌上心头。殷离声的呼吸急促,整个人都兴奋到了极点。
听雪峰上,竹屋依旧静静地矗立在那里,仿佛岁月从未流逝。殷离声的脚步在竹屋前停下,他的手微微颤抖,轻轻推开了那扇熟悉的门。
屋内,傅云疏正站在床前,一袭白衣胜雪,长发如瀑,背影依旧如当年那般清冷孤傲。
听到门开的声响,他缓缓转过身来,目光落在殷离声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柔和的笑意。
“离声。”傅云疏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
“好久不见。”
殷离声的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他的目光紧紧锁在傅云疏的脸上,眼中的思念几乎化为实质。
“师尊……”殷离声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他上前一步,却又在距离傅云疏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下,仿佛不敢再靠近。
傅云疏微微挑眉,眼中带着几分调侃:“怎么,二十年不见,连靠近为师都不敢了?”
殷离声的耳根微微泛红,低声道:“弟子不敢逾矩。”
傅云疏轻笑一声,抬手轻轻揉了揉殷离声的发顶,动作一如当年:“傻孩子。”
殷离声的心跳骤然加快,师尊的手掌依旧温暖,这些年所有的煎熬都仿佛在这一刻被驱散了。
他微微低下头,任由傅云疏的手掌在他的发间轻轻摩挲,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不敢逾矩,不代表不想逾矩。
方才见到傅云疏的第一眼,殷离声就很想上去紧紧地拥抱他,想抚摸他的脸颊,想亲吻他的嘴唇,想要把这个人揉进骨血里,再也不能同他分开。
可他不能……
“这些年,辛苦你了。”傅云疏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带着一丝歉疚,上前将殷离声抱住。
殷离声一怔,随即快速地搂住傅云疏的腰,将人揽入怀中,他声音缱绻:“弟子不辛苦,等师尊等得再久也值得。”
傅云疏有些愣住了,比起十八岁的时候,如今的殷离声又长高了几分,身形也宽阔了不少,自己好歹也是个一米八的大男人,结果却能被他圈在怀里。
这身高起码得有一米九了吧,怎么长那么高的!
傅云疏推开他,开始认真打量这个二十年不见的徒弟。
身形修长挺拔,肩宽腰窄,一袭玄色长袍衬得他愈发英挺如松。脸庞线条刚硬中不失柔和,鼻梁高挺笔直,更添几分英气,下颌微微收紧,整个人透着一股凌厉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