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欺负他的人类?
“我……我……”江凛川叹息一声,“我这几天一直特别难受,但一直忍着,现在忍不下去了,作为男人的尊严都没有了,我还不如去死呢。”
“……”沈烬眉头很轻地扬起来,眼中闪过一抹亮光。
“大宝啊。”江凛川幽幽叹息,“爸爸跟你道个别,咱们爷俩来世再见。”说着挂断了电话。
这是第一次江凛川主动挂他的电话。
沈烬看着手机,眉尾渐渐舒展开,江凛川开始在乎了。
他重拾男人的自尊心要去跳崖了。
这个热闹可不能错过。
沈烬找出衣裳换上,站在镜子前整理眼镜。
花福蝶瞥了一眼:“他上一次说你长得丑你就穿这身,这次不换一身啊?咱有钱了,什么衣服都能买。”
花福蝶如愿上了墙,黑雾消散不见。
*
江凛川坐在天台边上,看着腕表上的时间。
“呦,好巧啊。”
清凛嗓音响起的那一刻,江凛川瞥了一眼,离挂断电话不过五分钟。
江凛川抬眼转头,跟那天一样的衣着打扮,黑衬衣黑西裤金丝眼镜,儒雅的男人噙着一抹笑推开了天台的门。
意外之喜。
江凛川没想到见到的竟然会是他。
“是,挺巧的。”江凛川不动声色转了一下腕表,“我正打算跳崖呢。”
“跳崖?”男人一惊,脸上戴上一抹急色,步子却慢悠悠地走上前,“为什么要跳崖?”
“我经历了一些不开心的事情,活不下去了。”江凛川努力控制着脸上的表情让自己看起来很悲伤。
“不开心的事情?”男人走到近前,倚靠在他身边的墙壁上,“要不要说来听听啊。”
“这事情难以启齿,我不想提。”江凛川看了一眼腕表,上面显示着幽幽红光,意味着检测到了追踪剂的存在。
江凛川再次看向男人时,面色复杂,幽幽叹了口气。
他希望的小崽儿的妈妈是不存在的,只有一个心思诡谲难猜的爹。
沈烬毫无所觉,沉浸在爽感当中无法自拔:“你可以告诉我啊,我保证不会跟旁的人说,而且你都快死了,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江凛川:“……”
没有心的白眼狼,这么盼着他死呢?
“说啊,怎么不说了?”沈烬等不及催促。
“我……”江凛川闭了闭眼,咬紧后槽牙,“我,我不举,男人最痛,我没脸再活下去了。”
终于听到这句话了。
沈烬深深呼了一口气,觉得浑身的毛孔都舒展开来。
可真舒服呀。
不枉费他这些天做了这么多事情。
江凛川活该,这是他应得的。
“哦,这样啊。”沈烬遗憾地叹了口气,“那确实挺痛苦的,男人要是不行,活着比死了更痛苦。”沈烬说着往下瞧了一眼:“这个高度跳下去肯定死,你不会有痛苦的,啪叽一声就过去了。”
说完后退一步,抱臂靠在那里等着看江凛川怎么死。
“……”
江凛川也是惊呆了。
毕竟两人也在一块生活这么久了,还有一个共同的小废物,他就这么冷酷无情毫无良心吗?
“我……真跳了。”江凛川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还是难以相信他真的这么冷血。
“跳吧,跳完就解脱了。”沈烬眼睛里都是新奇的光芒,即便隐在镜片后,江凛川还是看了个清楚明白。
“我……要不再想想?”江凛川试探道。
斯文帅气的脸瞬间跨了下来:“你不痛苦了?不难受了?男人不行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
温润的外表恶魔的内心,江凛川怀疑自己现在要是后悔不跳了,他能给他推下去。
但箭在弦上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我……”
沈烬眯了眯眼。
他犹豫,他在犹豫。
犹豫就是耍着他玩。
没有人敢耍他。
触手破土而出,他要亲手绞断这个可恶的人类的脖子。
江凛川看着瞬间被黑雾弥漫的大海,听着呼啸着奔涌而来的波涛,周身毛孔应激的打开,他感受到了强烈的危险的气息。
“就在刚刚,我突然找到了人生新的希望。”江凛川突然双手用力攥住沈烬的肩膀,飞快道,“上一次我拒绝了你的追求,是因为我有个孩子太自卑了,但现在生死关头我想通了,沈……神告诉我,我应该勇敢追求自己的幸福……”
“我要追求你。”江凛川双目灼灼,“我可以追求你吗?”
“!!!”
这个不举的男人说要追他。
沈烬眨了眨眼,他还没被人追过呢。
江凛川会怎么追他?
像那只公鸡说的那样开跑车看电影吗?
黑色雾气慢慢退散,海面恢复了刚刚的风平浪静,尾巴尖在海水里随着波浪轻轻甩着。
沈烬推开江凛川的手,慢慢推了一下眼镜,恢复了方才的斯文:“你要追我?上一次你不是这么说的。”
江凛川立刻借机从上面跳了下来,双腿落地瞬间踏实了许多。
“我刚才说了,我上一次是自卑……”
“你上一次说你有儿子有爱人,你现在要追求我,是想让我当小三儿吗?”沈烬皱眉。
江凛川:“……”脑子还挺好使。
沈烬抿抿唇,他还没当过小三儿呢。
“你真的要追我?”沈烬看着江凛川,“我很难追的。”
“???”
这是同意了?
江凛川迟疑着点点头:“那我能追吗?你不在乎我不举吗?”
“你举不举关我什么事儿?”沈烬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的很大的好不好。
“……”
江凛川几乎是瞬间便get到了他的意思,忍不住笑了一声。
沈烬这脑子吧,有时候真挺有意思的。
“你干嘛笑啊?”沈烬眯眼。
“你允许我追你我开心啊。”江凛川觉得待在这个悬崖边上不安全,手揽过他的肩往外走,“饿了没,请你吃饭。”
沈烬习惯了他的碰触,走了几步后才反应过来一把推开他:“咱俩还不熟,请你自重。”
“行行行,好好好。”江凛川忍着笑,“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江凛川停下步子,转身面对着沈烬,朝他伸手。
“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江凛川,今年三十岁,我可以有幸知道你的名字吗?”
海风拂过面颊吹动额前几缕黑色的发丝,男人精致的脸被午后的阳光氤氲。
沈烬盯着眼前人看了一会儿后,慢吞吞伸出了自己瘦长的手握住了他的手,声音懒散而随意:“我叫白八八,你可以喊我八八。”
“……”
江凛川怎么也没想到他跟他来这么一套,被噎得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不好听吗?”沈烬抬起脸,茶色的镜片后是毫不掩饰的危险。
“好听,好听,我从来没听过这么好听的名字。”江凛川朝他绅士的做了个请的手势,“小白同学,这边请。”
没能如愿听到八八两个字的沈烬有些不情愿,但最终还是抬步走在了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