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军苦笑：“别整客套话，预估损失出来了吗？我要罚多少钱？”
跟他多年同僚的上尉面露同情：“听说还在计算。”
李军垮下脸，曹宏杰扶额。
上尉安慰他们：“没事，这些Alpha交上去，你们应该能升一级。罚就罚吧，反正在军区吃饭不用钱，饿不死你们。”
李军：“……我谢谢你啊，不会安慰人就别安慰了，行吗？”
那上尉轻咳两声，凑过来，小声：“你们怎么在这么短时间抓到这么多逃犯的？听说一个都没丢，还没一个人受伤……这些Alpha等级都不低啊，你们怎么做到的？”
李军一脸蛋疼。
曹宏杰欲言又止。
上尉一左一右勾住他们：“生份了啊，有什么战术技巧不能分享的？”
“没有技巧。”李军捂脸，“全靠关系。”
上尉：“？”
曹宏杰补充：“反正，远离赌博。”
上尉：“？？”
……
另一边，休息间隙的裴曜也发来了问候视讯。
“……你给他们卡牌，不光是为了抹药吧？你前面卖出去的牌压根没想到这一块。”
牧沉星坐在远离同学的墙角接视讯，闻言笑道：“这种亡命之徒要么贪、要么追求刺激，赌博完美适合这两种特色。”
裴曜挑眉：“赌博哪有稳赢的？”
牧沉星：“但刺激，偶尔大笔进账也能掩盖掉输掉的记忆。这些人但凡懂得分析利弊，就不会被赌博勾去心神。”
“所以，你只是为了让他们享受刺激？”
“当然不是。”牧沉星解释，“按照他们原来的计划，应该是两点集合准备，两点半下船就行动。”
“但他们前一天晚上可能赌了个通宵。”毕竟连他们协会那群最乖、最自律的Omega都得赖床到八点，他不相信这些Alpha能七点就爬起来找他要牌。
“今天他们接近两点半才把牌还给我，说明他们赌得连任务都顾不上，然后用了不到十分钟集合下船，情绪估计还在输赢里，时间又仓促，那他们的安排一定不会太细致，甚至会出纰漏。”
“要在众多监控下把货物偷梁换柱，如果不仔细，离石这种碎石一定会有泄露。等我在飞船这边引起运输故障，工作人员发现不对一定会去检查，而工作人员身上的东西靠近散落的离石就会燃烧……”
牧沉星盘腿靠着透明的玻璃幕墙，背后是漫天星海，自信地描述着过去十几个小时的缜密计划和心理预测。
等他巴拉巴拉一通说完，对面却没有任何反应。
牧沉星晃了晃手环，悬空挂着的光屏却丝毫不受影响。
他无奈，问对面：“你有没有在听？”
裴曜回神，道：“听见了。”
“……少敷衍，你眼睛不带动一下的。”
裴曜把他刚才的话概括地复述一遍。
牧沉星怀疑看他：“你都听见了啊，那你怎么不吭声？”
“我在想……”裴曜微微眯眼，越过他看向后边星空，“以后休假带你出门乘坐宇宙航班，得定星空房。”
星空房？那就是看星星的？
牧沉星不解：“你天天在宇宙里飞来飞去，还没看够吗？”
裴曜慢条斯理：“听说星空房的屋顶和墙壁都是透明的，到时关上灯，在星空里一件一件扒下你的衣服——”
视讯挂断。
牧沉星面无表情暗忖，怪不得不建议职场恋爱，汇报工作的时候遇到这种上司真的想杀人，多来几次肯定分手。
手环震动。
牧沉星再次接起来。
裴曜“啧”了声：“宝贝，我在畅想我们的美好未来，你怎么能挂我视讯呢？”
牧沉星哼道：“我在跟你汇报工作，你发什么骚？”
裴曜震惊：“汇报工作？我们不是在谈情说爱吗？”
牧沉星死鱼眼。
裴曜笑了：“宝贝你还没上岗呢。就算上岗，你汇报工作的对象也不是我。我问，不是因为工作需要，而是因为想知道我家宝贝有多厉害。”
牧沉星：“……噢。”
“不好意思了？”
牧沉星轻咳一声：“那你还想知道什么？”
裴曜托腮：“想知道你这些东西哪里学来的。”
牧沉星：“……自学成才，天赋。”
裴曜低笑。
牧沉星理直气壮地：“干嘛？不信吗？”
“信，我信。”裴曜隔着光屏笑吟吟看他，“有些人只需要看看书、听听老师讲解一些手段技巧，就能在遍布摄像的航空港避开监控、偷渡东西、打晕工作人员、制作运输线故障……心理学、潜伏学、侦查学，还有临场反应和塞东西的技巧，都是靠自学。”
他点头，煞有介事地，“真厉害，比我厉害，我刚毕业的时候还什么都不会呢。”
牧沉星略感心虚：“咳，那你当时会什么？”
“蛮力。”裴曜淡定微笑，“没有什么东西是力量无法解决，如果有，那就是不够强。”
牧沉星：“……”
跟他平常对付那些不听话的人有异曲同工之效。
他犹豫了下，道，“我也想知道你在工作上的情况，能说一点吗？”
他有军人的自觉，还记得裴曜曾经的变脸，所以他认为裴曜并不想让他知道工作的状态和内容，所以分离三年他都没有多问一句。
裴曜这人也不会主动多说。
要不怎么会差点分手——虽然只是他单方面的想法。
但现在不一样。
他们订婚了。
他应该相信裴曜，相信对方的分寸。
能不能说，应该让对方来决定，他想知道就应该问，就像方才裴曜问他一样。
裴曜果然没有拒绝，而是道：“想知道什么？在军区的生活比较单调，可能没什么好玩的事情可以分享。”
牧沉星目露期待：“那你巡航的时候呢？我总是听你说在巡航，巡航的工作包括什么？是不是开着机甲飞来飞去？”
裴曜“噗”一声笑了。
“宝贝，宇宙这么大，开机甲巡航得累死啊。”
牧沉星：“。”
他嘴硬道，“我又不能开机甲，我怎么知道开机甲累不累。”
裴曜笑出一口大白牙：“以后带你试试。”
牧沉星双眼发亮：“我也可以进去吗？”
裴曜换了个姿势，靠到椅背上：“我带着可以，别人不行。”
牧沉星：“……因为信息素？”
他查过资料，驾驶机甲需要Alpha用信息素增强神经传导，所以驾驶舱内会充斥着驾驶者的信息素。
裴曜：“那当然。”
牧沉星无语：“你还是说巡航的事吧。”
就算在这里几年，他依旧无法理解Alpha的神奇占有欲。
裴曜从善如流，开始给他讲解巡航的流程经过：“第四军区负责西北边境五个星系带，每半年巡航一遍。”
“听起来很久，但是五个星系带转一圈，每颗荒星都要落地巡一遍，遇到星兽还会耽误一点时间，要是再遇到兽潮，半年时间都紧巴巴，几乎都在全速航行赶路，将士们经常几天都不洗澡，到后期，就算巡航舰里开最高强度的空气置换，满仓也都是熏死人臭袜子味道……”
男人语气轻快，将巡航过程中的疲惫和辛苦轻描淡写地掠过，开始讲各大荒星的情况。
“R4-13星全是高低错落的风化岩，机甲在地面跑起来比在训练场还刺激，经常一脚踩空，得爬半个小时才能上来，当然，这是我的要求，毕竟巡航路上也要保持训练嘛……”
……
这是俩人第一次聊这么久，牧沉星听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