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好几分钟才播完。
牧沉星忍不住斜了眼旁边Alpha。
裴曜也低头看他，眼底带着笑。
光屏那边再次传来声音，牧沉星连忙转头。
嗯？
他的视频？
一个看起来像他的人含胸低头，抱着东西快步走过花圃区。
牧沉星不动声色。
这应该不是他，他走路不会这样畏缩，应该是原身。
而且看角度和画面，这应该是学校里的监控。
现代科技就是好，监控画面都不糊。
好在，画面一转，“牧沉星”就跟童晓他们走在一起，嘻嘻哈哈、你追我敢——童晓几个还被贴心地打了马赛克。
牧沉星暗松口气。看来后面都是他了。
接下来，画面开始播放他的校园生活。四人夜跑、跟Alpha打架、游园会射击、训练场、专项训练、擂台赛……
画面切换得还算快，基本都是训练内容。
从短袖到厚袄，从白天到黑夜，从室内到室外，从比试到集训……从生涩略带稚气的新生，到跟Alpha比试都轻松自如的自信从容。
画面最后定格在牧沉星一身天蓝军装站在军区训练场，自信行礼——
“新兵连72队牧沉星向您汇报！”
落款：裴曜亲剪。
裴曜的视频放了不过几分钟，牧沉星的片段却放了足足半个小时……横跨四年、见证成长。
牧沉星盯着落款怔怔然。
收集不难，但收集四年、遍布各处的碎片，还要把他的内容剪辑出来，难。
搭在肩膀上的手挪开了，他下意识转头。
就看到裴曜单膝跪下。
牧沉星看了眼那片无人机，略显尴尬，赶紧去拉他：“别说了，起来。”
裴曜反握住他的手，没回答，直接道：“你以前问过我，为什么看上你一个小孩儿。”
牧沉星愣住。
裴曜：“其实我当时也不太知道，开个玩笑就过去了。”
“在你之前，我一直觉得Omega柔弱无用、矫揉造作，我承认我是偏见，但不否认我接触的Omega就是这样的，包括我爸。”
“你是我见过第一个不像Omega的Omega。”
“你甚至也不像Alpha和Beta。”
听到这里，牧沉星没忍住，低声：“你这是在骂我不像人呢？”
裴曜：“确实不像。”
牧沉星怒目。
裴曜低笑，安抚般捏了捏他手指，看着他，认真道：“你自律又努力，乐观又积极，经常会耍一点小心机但总是细心照顾别人，你总是打不过我却从来不会觉得自卑——”
再次收获一个瞪视。
他无奈，“还有点小脾气。”
赶在牧沉星发飙前，他赶紧又道，“你有很多的优点，也有一些不足挂齿的小缺点……而我最喜欢的，是你的生命力。”
“不管遇到什么事、不管什么情况，你都能爬起来，冲出去。”
“你在我眼里，像颗发光的恒星，灿烂夺目。”
裴曜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一个丝绒盒，打开，露出里面一个镶嵌着恒星标志的乌金戒指。
“请问牧沉星先生，可以让我成为你唯一的行星，直至化成星云闪耀吗？”
牧沉星：“……”
整这么文艺……
感动无奈还混着尴尬，他迅速抓起戒指往手指上一套，“可以了，赶紧起来。”
裴曜迟疑看他手指，再看空掉的戒指盒，皱眉：“我爸说戒指得我来戴。”
牧沉星：“……那我摘了你再戴——”
摘戒指的手被握住。
裴曜：“这是求婚戒指，戴上了不准摘！你说过的，这种叫不吉利！！”
牧沉星无语：“别什么话都学——”迅速改口，“咳，赶紧起来。”
裴曜站起来了，一胳膊把他勾怀里。
“来个定婚之吻！”
牧沉星：“！”
在一大片无人机摄录下，在陡然响起的浪漫乐曲中，还有再次从天而降的花瓣里，他被裴曜按住脑袋，响亮地“嘬”了一口。
然后裴曜搂着他，朝那片无人机挥手致意：“感谢大家的见证。接下来是庆祝时间，让我们把镜头交给主持人和舞台现场。”
牧沉星：“？”
方才说了几句话的播音腔再次出来：“真是让人感动的爱恋~让我们由衷地祝福这对新人！接下来，我们将镜头切到舞台区，让我们用传统的载歌载舞，向这对准新人献上更多的祝福~~第一位上场的是我们的情歌王子云月海！他将为准新人带来一首经典老歌《爱你在每一天》——”
声音消失。
花瓣雨停止，无人机掉头，投光屏的飞行器收机关门……眨眼功夫全走得干干净净，只留下阳台上铺满的花瓣。
牧沉星：“啊？这就结束了？”
裴曜捏了捏他后腰：“哪里？我可是请了一堆艺人，搞了一场盛大的晚会的。”
一堆艺人。
盛大的晚会。
“……花了多少钱？”
裴曜顿住，顾左右而言他：“哎呀，外边有点冷，我们还是回去吧。”
一把将他抱起来，大步流星往里走。
外边足足22度高温。
冷个屁！
牧沉星撑着他后背去掐他耳朵，怒吼：“你这败家子！谁家求婚搞个晚会出来的？我这个当事人都看不到，这个晚会有什么意义？！”
裴曜拍了下他屁股：“看得了，这么多媒体录制呢——还有，哪里没意义？网上那些混子从去年就开始说你坏话，订婚了也不消停，还说我不重视你，我当然要往大了搞，给你排面，气死他们！”
“骂我我能缺块肉吗？你特么还不如把钱给我！！”
裴曜关上阳台门，带着他走向主卧：“那给不了——好吧，其实我只出了一点点，大头是别人出的。”
牧沉星才不信：“别人是谁？”
裴曜：“你未来公公、未来爹爹，还有军部、中央政府、Omega几个协会……他们都赞助了点的。”
牧沉星：“……”
裴曜把他放到床上坐好，半跪下来：“看，这样是不是就不心疼了？”
牧沉星瞪他：“少忽悠我，你占比多少？”
他现在可不是没有常识的牧沉星，就方才那位开场的云月海，那可是联盟当前最顶级、最火的金牌歌手，请他就要少说几十万，就算别人奔着上将的面子打折，那也得好几万。
要是整个晚会都是这个水准，一场下来没个千万根本拿不下来。
这厮还因为他要玩游乐场把晚会推迟了好几天——也就是说，这几天人家一直等着？！
不会酬劳加倍吧？
牧沉星越想越心惊，“你特么不会准备结婚了就让我养吧？”
已经在偷摸摸解他衬衫扣子的裴曜顿住，眯眼看他：“宝贝，你养我不行吗？”
牧沉星一巴掌盖到他脑袋上：“放屁，我养得起吗？你特么一顿饭吃半吨，我那点工资够你浪吗？！”
又一巴掌，“账户给我看看，别给我整出负债了！你个败家子！！一点不知道赚钱不容易！还搞晚会！你怎么不上去自己跳一个？！”
裴曜：“……”
双手钻入衣摆往上一滑，探身把人压倒，“宝贝，看来你精神很好，既然如此，我们先来好好讨论一下……吃饱的问题。”
牧沉星警铃大作，挣扎：“钱也不是很重要——我先睡觉了。”
“乖啊，”裴曜亲吻他脸颊，“明天还要开会，我们就做一次。”
牧沉星稍稍松口气：“尽快唔——”
……
“停，停一下！”沁凉气息混着威士忌酒香洇染浓郁。牧沉星只听到自己的声音震荡颤抖，“不行，说好、让我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