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绕的动作快了很多,但并不粗鲁,只有偶有两次力道没控制好,有点重。
造型师:“接下来就是把脚绑到后腰上的手上,这个动作有难度,如果做不到,我们就看看能不能借位,或者用我们准备好的脚。”
楚虚舟绕到白尘前面,握着他的脚踝,“我抬了,如果疼就叫停。”
高度一点点提升,楚虚舟一点点向他靠近,直到腿紧贴肩膀完全向上直立,白尘也没有出声。此时,抬着他的脚踝的楚虚舟几乎他要和他贴着了,白尘的不舒服,不是腿,而是热,楚虚舟身上的热气隔着衣服向他身上扑。
白尘不满地看了他一眼,楚虚舟却没有提示就把他的腿向背后的手上压,随着这个动作,两人完全面对面贴到了一起。
白尘脚趾瞬间蜷缩,在一片惊叹声中,在楚虚舟手掌的施力下,顺利勾到了手。
造型师开心地说:“最后一项,用血管缠住白尘的嘴。白尘老师辛苦咬一下血管,我们要营造出你是被血管勒住嘴巴说不出话的感觉。”
楚虚舟弯腰捡起一根勒白尘嘴巴的血管,刚拿到手里,血管就化成了灰烬,像是火烧的灰尘凄惨飘落。
他立即弯腰捡另一根,擦血管上的血时把血管擦断了。
他接着捡,连续捡了好几根,没有一根完好能用的。
“……”
旁边一直在观察,好奇问什么血管诡不再受他控制的一个天师,见状,终于忍不住说:“让我来试试吧。”
楚虚舟退了回去,站到摄像机后面。
他一过来,董曼就感觉周围的空气都热了起来。
杜飞黎跟她说过,活死人一点都不像活死人。就算不像活死人,体温不像僵尸那么冷冰冰的,体温高成这样也不太正常吧?感觉都要烧起来了。
董曼看到他的手握到一半又松开,脑海里闪现刚才看到的画面。
活死人给白尘脚踝缠血管时,白尘脚踝和小腿的血管不知道为什么鼓了起来,缠在他小腿上的诡异血管也活了一般圆鼓鼓的,同时活死人手背上的血管也凸了出来。
同一时间在血中看到三种血管的突出,这本是非常诡异的画面,董曼却看得心怦怦直跳。
她想,她至少应该看懂了其中一个血管凸起的原因吧。
带着这股自信,怀着某种目的,她大胆开口。
“虚舟大佬你好,我是白尘的助理。”她先给自己贴了个护身符,才问:“感觉您很热啊,怎么回事,是病了吗?”
第9章
“谢谢关心。”楚虚舟说:“我没有生病。”
董曼说:“那您为什么这么热?”
楚虚舟:“我只是体温有点高,抱歉,有点控制不住。”
董曼:“……”
她试图理解活死人为什么体温这么高,是因为百年来体温都很低,一热压了几百年的温度全都上来了?
董曼是真感觉这温度高的可怕,她站在旁边都能感受到,虽然知道这位强大的僵尸王不会因为体温高出什么事,她还是问:“要不要我给您找点冰块?”
这样很难受吧。
活死人似乎有些犹豫,看起来确实很不舒服,但最后他说:“不用,就这样。”
他有问有答,跟她说话时,视线一直落在白尘身上。
那个天师小心捡了一根血管,血管在他手里很听话,但他并没有掉以轻心,刚开始血管也很听话,是在接触到白尘的皮肤时才发疯的。
白尘的脖子上缠了一根血管,从他的锁骨到他的下巴,顺着下巴延伸到脑袋后,把他的头拉得向右歪曲。天师站在他身后,探头向前看,找准他嘴巴的位置,小心将血管放在他的双唇间,快速在他脑袋后打结。
结还没打好,血管又开始疯狂蠕动,天师忙要抓紧那根血管时,血管忽然不再发疯,只是在白尘脑袋后蜷缩弯曲
——白尘咬住了那根血管。
白尘这一咬,成就了电影最惊艳的画面之一。
阁楼中爬满了蠕动黏腻的血管,年轻的人类男性被吊在正中间,身体被血管拉成扭曲又诡异的姿势,双唇间勒着一条白红相间的血管,牙齿咬下去时,鲜血从两边唇角溢出。
令人生理不适的肮脏血腥,和惊心动魄的美丽。
拍完后,董曼立即拿着刚找来的湿热的毛巾跑过去。白尘一定很难受,不说他身上每一处都沾满粘稠的诡异血,手、脚、腿、胳膊、腰,连脖子都维持了很久不正常的姿势。
她刚跑了两步,想到什么,忽然又把热毛巾递给活死人,“虚舟大佬,我有点怕那些血管,能不能麻烦你帮我……给白尘擦擦?”
楚虚舟没有拒绝,他拿着毛巾走到白尘身边。
白尘刚被放下就吐了。不是被恶心的,而是他嘴里、喉咙里,乃至气管里全是血。
从唇角溢出的血,真是太满而溢出来的,不是他正好咬破唇角两边的血管。血管诡似乎误会了什么,当他没控制好力度,咬破了一点血管后,血管诡异开始疯狂向他嘴里送它的血。
白尘吐了好多血,抬头被楚虚舟擦干净唇角和脸上的血,他说:“嘴巴里、身体里还有,不喜欢。”
正在整理血管的天师发现,血管们好像一下蔫了,一整个萎靡不振。
“那就用水漱漱口。”经纪人递给白尘一瓶水,忙去拿虚舟大佬手里的毛巾,并瞪了董曼一眼,怎么能让虚舟大佬做这种事?
白尘不满,“漱口只能漱到喉咙,水还会带着血流到更深的地方。”
楚虚舟擦了擦手,把毛巾递给经纪人,伸手捂住白尘的嘴巴,“张嘴。”
还这么热。
白尘掀起长长的睫毛看向面前的人,他是个不善于听命令的人,楚虚舟让他张嘴他没张,当楚虚舟的手捂住他的嘴时,他才贴着他的掌心张开嘴巴。
唇被滚烫的掌心烫得不舒服,他又合上嘴巴,抿了抿唇,再张开。
更烫了。
白尘不满地看向面前的人,他不听话,缠血管时他就让他控制体温了,到现在都没控制。
但是掌心里的爱很浓,白尘又把嘴巴张大了一些,吸收着附着其上的爱意,抬头看向楚虚舟。
不出意外,楚虚舟正盯着他。他总是盯着他,一开始充满探究欲,漆黑的眼眸像是寻找生命痕迹的空虚宇宙,后来探究欲越来越浓,同时又不再仅是探究欲。
白尘能从他的注视里吃到爱了。
见他还不处理,白尘伸手拉他的手,可那根胳膊没动一点,手还捂得紧了。
楚虚舟有一句话说的对,他的能量没有楚虚舟强。虽然在打架时他因某种原因能打赢,但在平时比力气之类的,他确实没办法撼动楚虚舟。
正要动手的白尘忽然感到一阵舒爽,先是嘴巴,接着是喉咙,一直到胃里,黏腻的感觉消失了,变轻清爽舒服。
他垂眼,没在楚虚舟手上看到血。他没帮他把血吸到外面,而是吸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没一会儿,楚虚舟移开手。
白尘舌头在嘴巴里舔了一圈,粘稠感不在了,血腥气好像还萦绕着,他张开嘴巴,问楚虚舟:“还有吗?”
“没了。”楚虚舟望过去说。
“深处你也看了吗?”
“……看了。”
这事就这样处理好了,经纪人和董曼都没对此提出什么疑问,好像楚虚舟伸手就能帮白尘嘴巴里和胃里的血弄干净很正常。他们一起去前面看刚才拍的戏。
“里面是不是很好看?”走了两步,白尘问。
他的血管里流淌的都是爱,每一个细胞都在爱意的滋养下诞生、长成,爱是世上最好的东西,他的器官、内脏当然长得很好。
很多人不知道,楚虚舟有幸看到一部分。
楚虚舟蓦地停下脚步。
“白尘,快来看!”导演激动地对他招手。
刚才拍的戏反复播放,不仅是导演,在片场的所有演员都围过来看了,没一个不被这场戏惊艳。
白尘看了也很满意,问导演:“我能不能在白网上放一张这场戏的照片,就当是提前宣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