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尘若有所思。
手伸到背后把偷偷爬过来,想贴向他的一根血管扔开。
在霜山长大,非常天真的小天师说:“他们给的版权费太高了,小师祖就借血管诡给他们拍电影了。”
“……”
董曼把水和饭后水果递给他们,“听说导演他们想请樵天师来指导,樵天师会来吗?”
活泼的小天师道了声谢,说:“我们已经将血管诡的情况传回霜山了,感觉小师祖来的可能性比较大,不是来指导,而是血管诡原身太危险了,就怕血管诡的异常和原身,或者地下恶诡有关。”
听到这个血管诡很危险,董曼向后退了一点点,“好希望樵天师能来啊。”
她刚说完,就见白尘看了过来,似有不满。
她立即紧张起来,她是哪里惹了她的四分之一救世主不高兴了吗?
“他……”白尘看向还在监视器旁跟导演说话,被众星拱月的男一号,“很厉害?”
董曼刚来这个世界,哪里了解那位,但又怕白尘对她失望,怕身份暴露,想了想说:“他是电影圈的樵天师。”
应该可以这么说,不然他们为什么都说只有他能演樵青霜,投资再多都没用。有时候废话就是最正确的。
白尘思考着,“这么厉害?”
“当然不能跟樵天师比,只是一种类比。”两个天师还在这里,董曼笑着说,“樵青霜太厉害了,最类比的最高标杆。”
说完,她又补了一句她知道的,“他在白网有1.4亿粉丝呢,有那么多人喜欢他。”
虽然她不知道白网是什么。
白尘点点头,表示他知道了。
此时是午饭时间,剧组没在拍戏,大家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饭后闲聊,氛围轻松。
宁元水和导演一起吃完饭后,打算去房车里闭目休息一会儿,为下午他的第一场戏养一养精神头。
多方面的原因,这部电影是他最认真对待的一部。
为了拍好这部电影,他想过拜访天师樵青霜,被拒绝后,他搬到霜山脚下住了一段时间。
他每天观察来往的天师,从霜山街每一个店主那里听樵青霜的事迹,连他的口味都一清二楚了,就为了演好这部电影演好樵青霜,为了,当樵青霜和其他天师看到这部电影时,知道他是用了心的。
刚才看了白尘拍的戏,听到樵青霜可能会来剧组,他更要好好准备。
刚想到白尘的戏,绕到庄园后墙,他就看到了白尘。
宁元水吓了一跳,不知道他是怎么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这里的。
“你不喜欢我。”白尘说,靠近他。
单独直面白尘,宁元水不知为什么有点害怕,后面贴到墙上寻找安全感。
这位被强大资本捧着护着,一进圈就红头半边天的人,如果被养成了肆意妄为的性子,做事完全不考虑后果也很正常。
这个庄园很大,剧组的工作人员都在前面,他的司机在庄园外面,此时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头顶一只乌鸦静静立在枯枝上,血色的眼睛幽幽注视着下方。
但其实,他喊人应该也来得及。
“为什么?”白尘跟着向前一步,更靠近他。
为什么?
宁元水年少成名,拍了八部电影,有五部电影在历史百大电影里,电影圈至今没有能超过他。他在每个剧组都被众星拱月,待遇最好。
在这里,他给白尘递盒饭白尘都不接,当着他的面交到白尘手里的独有盒饭,明摆着在这个剧组他只是白尘之外的“其他”。
而且—
“你看了好几遍我拍的戏。”白尘问他:“很好是不是?”
宁元水抿住了唇,面对挑衅眼底一片阴影。
“你再当面看看我,我值得喜欢是不是?”白尘离他很近,和他差不多高的人双手撑腿,仰脸看着他,“前辈,不要讨厌我,喜欢我好不好?”
宁元水睁大眼睛,颤了一下的瞳孔里,映着白尘离他很近的脸。
白尘的妆还没卸,但被热毛巾擦过脸,擦掉粉底的地方比有粉底的地方更白更细腻,不管是大牌粉底,眼尾粉色的眼影,还是鲜血,在他脸上都不是美化,而像是一种玷污。
这么近,这个可怕的距离,给宁元水一种眼前这个人每一个细胞,每一根在阳光下细闪的绒毛都纯净美好的感觉。
在这个剧组每个人都供着眼前人,明明只是个电影圈的新人,待遇却比他还好。
明明是演一个恶诡,却拍成那样,播出后讨论度可能比他演的樵青霜还高。
可是……
眼前人剔透的眼睛专注地看着他,里面隐隐透出的绿,如果枯竭大地久违之春生出的唯一新芽,不忍抹杀的生机,“不要给我讨厌,给我爱,好不好?”
宁元水好像出现了幻觉,他闻到了爱的气味,像阳光,像蜜糖,像春风伴花香,令人眩晕的气味,来自眼前的人。
他身上有这样的味道。
他、他对他散发爱的味道?!
忽然,暖洋洋的味道变成了阴冷和黑暗,阳光和春风都被无尽的虚无吞噬。
宁元水身体难以控制地打了个哆嗦,转头看到圈内好多明星绞尽脑汁想靠近的那位虚舟大佬。
第11章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宁元水好像终于反应过来,红着脸结巴地、愤怒地说。
说完他就跑向了自己的房车,车门重重一关,不留一丝缝隙。
白尘走到楚虚舟身边,刚一靠近就感受到了热度,“你怎么还没控制好体温?”
白尘不太满意。他们打过架,白尘知道楚虚舟的能量,别说控制自己的体温,他控制一个城市的气温都没问题,现在体温还这么高,大概就是不听他的话了。
“抱歉,我控制不了。”楚虚舟说。
白尘似信非信,“那我来帮你降。”
他伸手握住楚虚舟的手腕,掌心覆了一层寒霜,源源不断的寒气被从手腕处的血管输入楚虚舟的体内,没多久,白尘立即松开了手。
他的掌心一层汗,他的寒气非但没降低楚虚舟体内的高温,还被更大的热浪吞噬。
那点寒气就像是泼到即将爆发的火山上的冰水,在岩浆爆发时蒸腾成滚烫的烟气。
此时,楚虚舟的体内就有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白尘疑惑地扫了一眼他看起来非常正常的身体,舔了下唇,伸手要再次尝试时,手被楚虚舟滚烫的手握住,“没用的,别浪费能量了。”
“是你从我体内吸走的那些血,在你身体里出现了异变?”白尘疑惑地问,刚问完就感觉楚虚舟的手更热了,火山就要爆发。
那就是了。
白尘点点头,表达身为主人的关心,“要不要我再帮你吸出来?”
“不用。”楚虚舟握他的手更紧了,声音好像都被火烧火燎过。
白尘的手被滚烫紧紧包裹,倒不怎么难受,只是滚烫的爱密密麻麻地从手上进入体内时,麻麻带一点细微的刺痛。
他盯着那只正源源不断给他输送爱意的手看了,晕乎乎的有点沉溺,听到楚虚舟的声音从头顶沉沉落下。
“白尘……导演找你。”
导演找白尘,是想让白尘下午加拍一场戏。
他感觉白尘上一场戏拍的很不错,想抓住现在的状态让他把另一场被血管诡绑着的戏也拍了。
“不行。”白尘说:“好累哦,身体虚弱,要睡觉养养。”
“……”
他看着真的很困的样子,眼里有一层水光,身体好像要立不住了。
“行吧。”导演说:“上一场戏确实很辛苦,你休息吧,我们准备拍宁元水的戏。”
他以为白尘这场这么难的戏都顺利拍完了,演技炉火纯青的宁元水会拍得更顺利,没想到宁元水一直不在状态,卡了好几次。
导演叹了口气,“元水啊,你这样,樵天师来了看到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