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队队长-柳默:【殷不解去长明街了!一队请注意!】
面对眼前的场景,一队和三队的人都反应不过来,只有一直隐身跟着殷不解的柳默知道是怎么回事。
殷不解的怀疑并没有消失,他只是表面上好像接受了殷乐的解释!
今天小魔王一直没醒,殷不解去他房间里用力揉了他两次脑袋,他都没醒。
殷不解面无表情地盯着小魔王看了一会儿,突然把小魔王抱了起来,离开了诡王宫。
地上有诡正等着他,告诉他樵青霜在长明街。
殷不解竟然抱着儿子直奔长明街而去。樵青霜都没来找他,他竟然去找樵青霜?他不怕被樵青霜杀了吗?
果然,樵青霜一看到他,手里就出现了一把剑。
他们这些人,包括一直跟着樵青霜的三队队员从没见过樵青霜出剑,那是一把好像把烈日淬炼进去的长剑,金光刺目,和樵青霜那张冷如死潭的脸形成鲜明对比。
长剑破空,直奔殷不解心脏。
就见殷不解不慌不忙地把怀里的小少年转了个身。
铮的一声,长剑像是急刹的车猛地停住,空气波四散。
樵青霜盯着殷不解怀里正睡觉的小少年,殷不解看向了正靠在宿玄身上睡觉的少年,空气凝滞。
一队-钮翎羽:【怎、怎么了?】
四队队长-柳默:【他们应该感知到殷乐和樵青黎同源了,甚至可能是感觉到两人就是同一个存在。他们这个等级,都是靠能量和气息辨别和寻找人。】
三队队长-陆冬:【卧槽,我紧张,我都不敢呼吸了。杜飞黎呢,快出来说说这种情况该怎么办啊。】
江远暮不在的长明街,是人是诡都颤抖,整条街寂静无声。
白尘在小黎身上醒来,一睁开眼就看到了殷不解和殷乐。
“……”
他闭上了眼。
他再睁开眼,又看到了对面的殷不解和殷乐。
他转头,他正靠在宿玄身上,旁边站着剑在手的樵青霜。
“……”
白尘看看殷不解,坐在对面墙上,长发迎风飞扬的殷不解不说话。白尘看看樵青霜,樵青霜持剑站得笔直,仰头看着前面的枯枝不说话。
救救,楚虚舟。
救我。
第26章
想楚虚舟,楚虚舟就来了。
在无法呼吸的静默中,突然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个男人,所有的人视线都落在了他身上。
殷不解嗤笑一声,“我就知道至少还有一位。”
刚才殷乐和樵青黎都在“睡觉”,这就说明在其他地方活跃着呢。
“你又是他的什么家人?”殷不解问。有爸爸有哥哥了,这个混球玩过家家还缺个什么?
楚虚舟:“男朋友。”
“?”
殷不解从墙上跳下来,樵青霜转过身,同时问:“什么?”
白尘忽然感觉身上的压力轻了很多,他看向楚虚舟,楚虚舟微微吸了一口,再次清楚而坚定地说:“我是他男朋友。”
很久很久以后,《疯花血月》的穿书者们都不愿意回想那至暗的一刻。
整个长明街黑云翻滚,沉沉下压稀薄的空气,脚下出现一道道裂痕,裂痕飞速蔓延向远方,黑气争先恐后地向外渗,挣扎嘶吼声向上钻,大地震颤。
先是诡王冲向楚虚舟,被他怀里突然睁开眼的小魔王一头撞歪。
接着小黎又醒来,跑向樵青霜抱住他眼泪吧嗒吧嗒掉,嘴里含着哥哥哥哥。
樵青霜一边大声问活死人什么,一边一剑斩落一道裂缝中爬出的一排恶诡的脑袋。
出现的恶诡越来越多,樵青霜看得烦,直接挥剑砍向源头殷不解。
活死人开始拉架,一会儿拉一把樵青霜,转瞬再推一把殷不解。
长明街天黑地裂,混战波动的范围越来越大,是人是诡都躲在家中不敢出来,只有一个人除外。当裂痕裂到医院附近,恶诡的黑气飘向医院时,正抚摸着猫脑袋的少年眼瞳一点点变白,咽了口口水。
没多久,大混战外围,就出现了一个抱着小猫的白瞳少年。
纯白的眼瞳注视着混战中的人,根根细白的毛发从他眼瞳中飘出。
穿书者们:“……”
世界末日的画像也不过如此。
死就死吧,毁灭就毁灭吧。
此时的罪魁祸首正在殷乐身上,他脚踩着一个恶诡的后背,有点呆地看着眼前的天崩地裂。
“别打了。”他说着,身体一点点长大,银白色的长发被风吹长,眼睫在白霜的描摹下向后生长。
极长的银发卷住四散的蒲公英白毛,长腿向后踢到了殷不解的脑袋上,在樵青霜后颈熟练地落下一个手到,江远暮第二次晕倒。
赤白的脚落地时,脚下的裂缝瞬间愈合,像是地狱之门轰然合上,还没来得及爬出来的恶诡身躯被截成两段。
银白长发落地,世界终于安静。
白尘气喘虚虚地半蹲在地上,抬头看向楚虚舟,楚虚舟脸上也有些狼狈的汗,他却是笑了一下,“还好,比预想的好,打一架他们身体里的火气和不甘也释放出来了。”
这句像是安抚的话让白尘心忽地颤了一下,继而放松下来,熟练地掏出三个不同颜色的麻袋。
楚虚舟:“……”
白尘又看向还没反应过来的宿玄和安玉,手又要向兜里掏。
“不用不用,我们不用。”宿玄忙拉着安玉,积极主动地回到车里,表示他们可以乖乖跟着。
江远暮、樵青霜和殷不解被拖到了白尘位于影视城不远的别墅里。
白尘拍戏时间紧时住在剧组安排的酒店里,影视城的酒店都不大,这套别墅就很宽敞,种满花草,宽大的鱼池里大尾巴小鱼儿甩着漂亮尾巴自由地游动,专门用来给空闲的白尘放松的。
此时,别墅显得没那么宽敞了,鱼儿们也不摆尾了。
阿暖还在少年怀里睡觉,爪子紧紧勾着少年的领口。樵青黎坐在樵青霜很近的地方,睡觉时眼尾的泪痕还在。殷乐也不烦诡王了,安静站在诡王身边,即便闭着眼。
大客厅里安安静静,连呼吸声都没有。
白尘坐在中间,只有楚虚舟坐得离他很近。
“我自己介绍。”他乖乖坦白:“我是流浪猫阿暖,我是樵青黎,我是殷乐,我叫白尘。”
他补了一句:“没了。”
那三位没理他,或沉默,或冷或硬,扮顽石,一副这事绝对没法善了的样子。
楚虚舟开口:“你到底是谁?”
是引导,这也是他一直以来心里最大的疑惑。
站在门外的柳默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地听着。
这几位很快就从长明街转移到了这里,其他穿书人员跟不上,四队一个能瞬移的人把他这个最合适跟着的人送到了这里。此时,这里中只有他一个隐身的穿书者,只有他能把这个最关键的消息传出去。
通过他,还有几千个观察人员在看着。
他们听到了一个谁都没有预想到的答案。
“我是一个小说。”
白尘低着头,过了几秒才说出这样一句话,这句话说出去后,其他话就自然流出来了。
“最初我也不知道我是小说,我有一段漫长的混沌期,后来有了一点自己的意识后,就一直感觉自己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方,没有光,没有任何,只有逼仄的黑暗。”
“我本能地想要被看到,想要在被注视中得到喜欢。可是没有,我在暗无天日的小空间里逐渐失去意识,走向死亡。”
白尘抿了下唇,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蜷缩。
“在很久以后,我才知道我是一本小说。小说存在的意义就是被看到,但我不会被看到,所以我在走向死亡,小说世界也在走向死亡和腐败。”
小说世界开始死亡,世界的支柱人物崩溃的崩溃,死亡的死亡,离开的离开,最初被这里吸引,待在这里几百年的异世界流浪者也要走了,这世上其他所有人都会陆陆续续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