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想到,他是这个世界的意识化身,而他早就在这个世界游荡过几百年,是他最熟悉的,闭上眼睛世界脉络就会出现的世界,如此奇妙。
楚虚舟自然不会说这些,他说:“这个世界是天生最契合我的。”
柳默猛猛点头,他恨不得出来给活死人做证,别的世界真的适配不了他,他一去世界就毁灭了。
其他三人却是被他这略显不要脸的话惊得抬头。
“以前我只为这个世界的发展尽了绵薄之力。”楚虚舟谦虚地说,“我愿意为这个世界的发展贡献终生。”
殷不解发出一道冷哼,“说的好像就你能为世界发展做贡献一样?”
樵青霜看向他,“那你又做出了什么贡献?带领恶诡危害人间吗?”
殷不解:“……”
“我为世界的物种多样性做贡献了,世上如果只有好人正常吗?”殷不解反问,“你帮着他说话什么意思?”
樵青霜:“我没帮他说话,我只是针对你,望你知。”
“……”
眼看殷不解站起来,一副又要打起来的样子,楚虚舟问白尘:“你以后打算怎么做?”
听到这个问题,殷不解立即看了过来,樵青霜也抬头,只有江远暮依然低头抱着小猫,但耳朵微微动了一下。
显然,这才是他们最关心的问题。
白尘脸上露出一丝茫然,不是因他对未来的打算茫然,而是楚虚舟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他们为什么对这个问题这么在意,“当然是和以前一样啊,我一个都不会放弃。”
“……”
白尘开心地拿出手机,“我来建一个群,群名就叫【相亲相爱一家人】。”
“……”
别说他们,连刘默这个局外人都觉得樵青霜和殷不解在一个叫【相亲相爱一家人】的群里很离谱。
白尘似乎并不这么觉得,他这个手机只有楚虚舟的好友,挨个又加了三个人的好友,把他们都拉到一个群里。
开心了。
以后再也不用东骗西藏当时间管理大师了。
江远暮无所谓,也觉得有个群很神奇,他还沉浸在能和阿暖在一个群里的奇妙中。殷不解和樵青霜当然想反对,但看着他开心的笑欲言又止。
两位非常难得地产生了共识,他只是想多要一点爱罢了。
他要靠爱活着,当然要多一点。
柳默没想到,一场可能会导致世界毁灭的掉马危机就这么解决了。
群里全是着急地艾特他的,柳默回了几条消息,简单说了现在的情况后,一抬头发现房间里殷不解已经不见了,樵青霜站在江远暮身边,似乎跟他说了什么,接着两人也一起消失了。
白尘和楚虚舟一起向外走,柳默下意识让开路,却见白尘看向了他。
他果然知道他们,还知道他在哪里。
既然这样,柳默解开了隐身,有点紧张,又莫名很不好意思地站在他面前。
白尘说:“我要见杜飞黎,还有你们,在老地方。”
老地方?
杜飞黎和白尘还有老地方呢?
群里的穿书者也都在问杜飞黎。
杜飞黎一头雾水,他是穿进这本小说无数次,可他从没见过白尘啊,这是第一次见白尘,还是白尘是一只猫的时候,他们一句话都没说过,哪来的“老地方”?
白尘没管他们,他先去了。
楚虚舟似乎在履行他“随时候着”的约定,亦步亦趋地跟着他。白尘任由他跟着,带着他一起来到一个离长明街不远的山洞里。
山洞里堆着个小柴垛,还有稻草铺成的一个小床,看起来曾有人或其他的生物在这里住过。
白尘打量了一圈这阴暗潮湿的山洞,对楚虚舟说:“我就是在这里诞生的,唔,说诞生有点奇怪,化形吧。”
“那天下了很大的雪,我躲在这里住了好几天,等雪小了,才尝试下山找人。”白尘说:“后来找到江远暮后,我也在这里藏过给他准备的恶诡。”
楚虚舟目光一寸寸地打量着这个小山洞,他认真的样子,像是在看什么人类文明发源地,让白尘难得有点不好意思。
不如直接看他。
好在,杜飞黎他们很快就到了。
其他穿书者都还在长明街,柳默被瞬移带回来时,杜飞黎对“老地方”已经有了想法。
是之前陆冬的话提醒了他,陆冬他说他离开《疯花血月》小说又被拉进来,以及他能出去,又能带队友进来,可能都是白尘做的。
白尘也说,是他帮杜飞黎回档重启。
那么,这个老地方大概就是那个地方了。
杜飞黎从第二次进《疯花血月》就没有穿书系统了,系统不能带他出去,但他摸索到一个规律,每个月的月圆之夜,在一个特定的地点,他能回到现实世界。
那是在第二次穿书时,杜飞黎还没熟练掌握在这个世界打工赚钱的方法,吃饭都吃不起了,别说住酒店。
一开始他住在公园,但住公园很容易被卷入流浪汗的梦域里,遭遇一些不好的事。于是,他打算找个没人的桥洞或山洞住。
有一天晚上,他在山上看到一道明显的光,那天晚上他极度疲惫,又饿又累,身上还带着伤,被冻得失去知觉,已经顾不得其他,就抓着那一道光朝前走,走到了一个山洞里。
山洞里面很黑,他走了几步,在明亮的光中睁开湿润的眼时,他回到了家。
杜飞黎带着穿书者们来到那个山洞,白尘从山洞里出来,对他们招招手。
其他人有点不敢过去,董曼第一个过去,“白尘老师,你找我们……什么吩咐?”
“谢谢你喜欢我。”
董曼只听到这一句话,就被扔进了山洞里。
接下来,白尘没给他们说话的机会,一个接一个地把他们扔进了山洞里,最后只剩下杜飞黎一个。
“你应该很熟练了,就不用我送你走了吧?”白尘说。
杜飞黎:“……”
非常主动地走进山洞,杜飞黎有千百种情绪充斥着在心间。在来时的路上,他就有所猜测,白尘特意把他们叫到“老地方”是要他们离开,如果想杀他们,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
很难相信,但他确实是在送他们。
杜飞黎有预感,这是最后一次了,他以后都不会再进这本可怕的小说了。
他是非常开心激动,又有些别的情绪。
杜飞黎转头看向白尘,“从一开始就是你拉我进来的吗?”
“第一次是你意外进来的。”白尘说:“很有意义的一次意外,我发现一个奇怪的人掉落在这个世界,通过这个奇怪的人和他的穿书分系统的聊天,我才知道我是一本小说,一本禁书。”
白尘:“我知道了真相,我觉得委屈又不甘,为什么我会被禁,被关在黑盒子里那么长时间。我想让你好好看看,也想通过你收集能量,所以你离开后,又把你拉进来了。”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一个穿书系统降落在我们的世界。”临走前,杜飞黎把他们世界的事情陶告诉了白尘,“从那时开始,我们的世界能利用穿书系统穿进不同的小说里,获得资源。”
“也是从那时起,我们的世界对小说进行了严格的筛选和分级,封禁了很多危险小说。”杜飞黎说:“不仅是孩子们,我们成年人能看到的小说也都是非常安全的,越来越安全的。那些危险的小说,除了个别人拥有过实体书,再也没有被看到的机会。”
进了《疯花血月》小说后,他无比认同穿书局对部分小说封禁的决定——它们太危险了。
可知道了白尘的身份后,他又对这个决定产生了一丝丝怀疑。
如果封禁的小说都有意识呢?
对于那时懵懂的白尘来说,被封禁意味着什么?
而且,好像封禁带来了更大的危险?
“不必这么说。”山洞里响起另一道声音,楚虚舟说话让人听不出嘲讽,“你是你们和穿书系统,强行打开了比你们弱小的世界的大门,关上了比你们强的世界通向你们世界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