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斐。]音调清冷。
这是傅魈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江斐不由自主的绷紧了脊背,他的左手按在傅魈的肩膀上,右手仓惶的抓向对方另一只手腕,却被反扣进手心。
“不要。”江斐急道。
傅魈抬眸静静的看着他,手中捏着江斐的手掌静静把玩。
祂不再说话,无声的侵略将江斐一丝丝包裹,直到密不透风。
江斐很快败下阵来,脑袋埋进傅魈的肩膀,回道:“回吧。”
回去就坏事。
上床就睡着的江斐,在梦里主动跳进了傅魈的怀里,说:“我好想你。”
他们相拥在无边的黑夜下,天地间仿佛没有别人,只有对互相的,最真切激烈的感知。
江斐醒来时,还有些分不清现实与虚妄,他望着床沿旁垂眸站着的傅魈,蹭了蹭被子后伸长了手臂道:“抱。”
傅魈坐在床边,轻柔的抚了抚他头顶的发丝。
江斐清醒了,呜咽一声后,捂着脑袋把自己埋进被窝里。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走未来
新陆洲的任务, 由作古带队,外出他洲,有个情绪稳定的序列者在场, 对双方都好。
此前尤洲来人, 也是序列者鹄金带的队。
此外就是苏砚舟和江斐,再多, 外洲不会同意入洲申请。
江斐抱着隙光, 阿瑞克斯盘成项链环在他的脖子上,脑袋埋进颈窝里, 躲着不肯见人。
灵骅落后一步,依然是比大部分诡物都要帅的造型,只背上不合时宜的铺着一层软垫,十分毁形象。
被作古连着看了三秒, 灵骅不耐的鼻子里哼哧一声, 于虚空中咬出了一块斗篷批在了身上。
苏砚舟左瞧右看, 没看到上次惊鸿一瞥的身影。
不知道为什么,他上次看了对方一眼,便浑身不得劲到了现在。
也是苏砚舟不能与无渡交流,否则就知道这些奇怪的感知, 皆来自无渡。
“别看了。”江斐转开苏砚舟的目光,“跟着的。”
古晏安前来送行,依旧一身商务高定的精致装扮,看到江斐, 没忍住笑了。
“新陆洲这次之后,怕是会立马修订灵媒者跨洲域律法。”
跨洲域行动最多三名高阶灵媒者, 其实还包括背后的高阶诡物数量,可这套约定成俗的要求在江斐这里却碰了壁, 江斐破天荒的共鸣了四只,一个人就快抵一只队伍。
“改律法?怕是未必。”作古有不同意见。
古晏安没明白,作古一副你们还是太年轻了的样子。
作古说:“改了我们小斐斐还怎么愿意去他们那里?”
共鸣者不想共鸣S阶诡物吗?亦或者只愿意共鸣一只不要其他吗?
怎么可能!
之所以是现在的局势,完全是因为这些能够做大做强的方向没有灵媒者可以做到。
但现在有人做到了,中洲的江斐共鸣了四只诡物,其中一只还是从来没有人能够成功的S阶诡物。
偏偏,中洲又足够强大,其他洲就是再眼红其中的秘密,也玩不了强取豪夺那一套。
就这各洲都不知道开了多少次内部会议了,要是被他们知道江斐共鸣的其实是五只,且有一只阶位难辨,还不知道会把他们急疯成什么样子。
作古说:“如果我是新陆洲的,我不止不会修改律法,还会想方设法的找到让对方前来的机会。”
苏砚舟后知后觉:“卧槽,那这次这任务线索,不会是他们特意漏出来的吧?”
“我还特意邀请了江斐!”
“搞半天是瓮中之鳖!”
江斐打断:“你要当鳖就当鳖,别扯我。”
苏砚舟问作古:“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去?”
“因为应该去。”作古说,“有些事我在中洲调查了近200年都没有结果,也许只有出去才有突破。”
作古是苏古两家两百年前收养的孤儿,收养他时,两家的传承便已丢失了大部分。
他有序列天赋,突破了大部分序列者都难以突破的桎梏活到如今,人生最大的信念便是想要理清历史遗留的一切。
“星之荣耀教会全球拍卖会近期将在新陆洲圣安息谷举行,据说拍卖会中,藏有一个巨大的秘密。”
所谓的全球拍卖会就是范围更大的邪教分子聚集黑市,中洲什么都没有,作古其实也不知道到底能查到什么。
大概很多年后,江斐有一次想起这事来,问傅魈为何中洲会传承断绝,傅魈说,其实不是苏古两家传承断代,而是这两家从一开始就没有设立传承。
有些事,不是传承下来就能解决了,有了传承,反而担心某些自命不凡的家伙掌握了信息,提前打开通道想要当什么救世主。
苏砚舟问作古:“你现在说这些做什么?”
“此行有风险,我说清楚,江斐可以在出发前再考虑。”作古回。
灵骅也说:[你去了没多大意义。]
灵骅汗颜,中洲的传承,说白了是祂。
江斐觉得很有道理,但他腰子有点扛不住了。
“去吧,活动活动。”江斐这次,还真就是这么个简单原因,“消耗消耗我这无处散发的精力。”
灵骅:[……]
灵骅疑惑,一个朋友系列,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想去就去吧,灵骅没有再阻止,反正不会有比尊者身边更危险的地方了。
*
中洲至新陆洲的飞机,需要航行约13个小时,作古举着塔罗牌问俩人要不要算一算,苏砚舟回了要,江斐没回答,在包里摸啊摸。
苏砚舟刚让作古给他解一个,作古中西合璧:“上上签![太阳]作为主导牌照亮整个局势,生命力和自我认知都将进入显化阶段。”
作为真道士,作古算这些是有真本事在身上的。
苏砚舟嘟囔:“老头你是不是出问题了?诡灾和平的愿望你居然算出个未来一片光明。
作古对自己的能力很自信,也不管苏砚舟求的是什么:“我吃饭的家伙事,你居然敢说不准。”
“江斐你也来一个。”作古说。
江斐总算摸到了底,从随身小包里翻了套难度极高的卷子出来。
“你要做卷子?”同行两人惊呆了。
江斐胡乱点头:“有点困。”
“困就睡啊。”作古摆好牌,问,“想问什么?”
江斐也没玩过这个,一边算着题,随意回道:“那就替我算算,我心中所想之事到底什么时候结束?”
江斐想的是夜梦无休之事,作古翻开牌:“啊这……”
苏砚舟比江斐急,问:“怎么了?”
“没有结束的迹象,但也不是坏事。”
作古偏头,发现刚刚还刷着题的江斐,没等听完他的解说便已经睡着,兔子呆在他的怀里,正眼向前,黄色的复眼朝上,静静的注视着江斐。
作古的解说是梦境中的一切还不会结束,但那天的江斐倒是难得的得了个“休息”。
梦里的他们在草原上散步,江斐拉着傅魈,说:“给我看看腿。”
江斐记忆里的傅魈一直以诡异的蛇尾现世,但在这个梦里,他对傅魈有更深入的了解。
山主给傅魈植入过太多的部位,而当祂成长到足够强大后,显露在外的形象都是能由祂自己决定的。
对方宠溺的应了江斐的需求。
微风拂过,傅魈收走了所有隶属于诡物的异相,如人类般站在江斐的面前。
“啊,好想更早些认识你啊。”江斐抱着他的脖子,又被对方抱进怀里。
傅魈说:[现在也不迟。]
睡了个素梦,江斐醒来时还是懵懵的,作古表情严肃的递给了他一面镜子:“你看看你的脸色。”
“怎么了?”江斐看,不就是白了一点、黑眼圈重了一点吗?
他之前就发现了,梦做成那样,江斐估摸着也是正常的。
作古表情沉着:“看着太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