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美攻掉马了(14)

2025-12-31

  白麟玉猜出对手来历,便倏地向那处波动攻去,速度之快,力道之强,直将这幽暗之地搅得烟尘滚滚,疾风四起,几欲崩毁。

  那道身影显然不愿与白麟玉缠斗,只想将人引出洞外。

  白麟玉瞬间识破黑影心思,接连使出几道快招,旋出的罡风很快将那黑影困于烟尘之中。

  黑影不甘示弱,召出刑鞭,逆着烟尘方向,狠狠挥打数下,却无奈虚形力量有限,仍旧无法脱身。

  “为何阻我前行?”白麟玉眼中闪过一道狠色,与他叫阵:“你越是阻拦,我便越要查个水落石出!”

  黑影见白麟玉越走越快,几欲行至那片遗迹,只得现出真身,拼尽全力扫开眼前烟瘴。

  这道黑影竟是冥九!

  白麟玉见他现身,也停了脚步,冷声质问:“你是冥灵?”

  他脑中依稀有点印象,这只冥灵似乎正要念什么命册,可他未听清只言片语,便晕倒过去。

  难不成是那殿主反悔,又要擒我回地笼?

  “此处并非冥府禁地,你何苦纠缠不休?”

  “我非是抓你。”

  “你没那个本事。”

  冥九是受九方潇之命跟在白麟玉身侧,本想着这人出了玄阳境后就会打道回府,谁料他竟然逆道而行,一路行至宁海洞府。

  洞内摆了十年前的修仙幻阵,丹魄神座虽已身故,这法阵确是日夜轮转,邪力倍增,除非重新由高人开阵,否则入者必死无疑!

  白麟玉是九方潇费尽心思要救的人,又怎能放任他自寻死路?

  冥九自知承担不了这般罪责,但他向来少言寡语,只简单答道:“此处甚险,你不可独身前往!”

  “险在何处?”

  “不便相告。”

  看来这里真是那妖阵所在!

  白麟玉心中有数,态度一转,缓声道:

  “方才是在下失礼,我本意在寻人,并不想进入洞府,不知冥灵大人可有在此处见过一位年轻女子,她是我的夫人。”

  “这……”

  冥九不会扯谎,只道:“我是冥界第九人,能洞察生者魂息,玄阳境内现下只你一个活人,兴许你欲寻之人已经回去了!”

  “哦?想来确实如此!我突然记起此前对夫人说过,若天亮之前我还未归,就让他自行回去。”

  白麟玉讳莫如深,笑道:“果然是在冥界呆了太久,竟忘记这么重要的事!”

  他向冥九道了声谢,转身欲走,又被冥九叫住。

  “白郎君能出冥界,全赖我家主人相助,你切莫忘记与我家主人寻骨的约定。”

  “你家主人?”白麟玉明知故问。

  “嗯。就是你在地笼见到那位。”

  “他虽救我脱困,可我好像未曾答应他的条件!”

  “你还活着,就代表答应他了。”

  冥九边说边自怀中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盒子,嗖地一下扔给白麟玉,“飞星盒还你,望你早日替主人寻来妖骨。”

  白麟玉不露声色:“也罢!我向来不喜欢欠人情分。”

  冥九见状,欲隐去身形,白麟玉却接着道:“甫出冥府我心神不定,因而没有发觉,冥九大人非是突然出现在洞府,好似是自我清醒之后,便一直跟随我身后?”

  冥九不擅说谎,颔首默认。

  白麟玉道:“冥九大人不像那捉我的冥三,应是知事明理的君子,我既答应相助,定会尽心竭力替你家主人寻骨,大人自可去处理公务,不必再跟着我了!”

  ……

  眼下已至清晨,日晖如碎金洒下,勾勒出窗边美人灵动的身影。

  九方潇换上一袭淡色内衫,姿态慵懒伏在案前,静静等待不邀而至的来客。

  不出所料,门外很快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他虽等了一夜,却不急着相迎。

  脚步声停,白麟玉看见那人回至宫中,当即松了口气。

  白麟玉知他体寒,便从内屋寻了件外袍盖在他身上。

  见人趴在桌上一动不动,不由喃喃自语:“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为何不回?”

  闻言,九方潇不再假寐,眼睫翕动,漂亮的眼睛里藏着浅淡的红血丝,分明是没有睡好的模样。

  “吵醒你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白麟玉微微蹙眉,坦诚道:

  “我虽和你约定,让你天亮之后自行回宫,但你既知我身处险地迟迟未归,却未曾搬来救兵助我脱困——

  可见你昨日虽那般温柔示好,却丝毫未将我放在心上,我回宫的路上便一直在想……”

  白麟玉稍作停顿,像是在思考,又像不知怎样开口。

  “我在想……你会不会已经逃走了?”

  九方潇怔愣一下,笑眼盈盈道:“那陛下方才看见我时,是欣喜多一些,还是失望多一些呢?”

  白麟玉喜怒不形于色,嘴上却道:“自然是欣喜。”

  九方潇道: “我不寻人助你,自然是相信你之能为!见到夫君平安归来,我心里也高兴。”

  ……

 

 

第12章 月影佳人

  转眼间,已到六月十五。

  夜色渐深,九方潇早在栖凤阁恭候多时。

  推窗望去,果真见白麟玉站在院中,一袭银纹龙袍,长身如松,那人本就生得俊俏,衬着月光柔晖,愈发教人移不开眼。

  微风拂过带来丝丝凉意,九方潇半倚在窗前,下意识拢了拢衣裙,“夜深露重,陛下何不进屋呢?”

  白麟玉见他一脸倦容,便道:“我想着你该是睡下了,贸然闯入姑娘的闺房,恐怕有所不便。”

  九方潇笑了笑,随手将碎发拨到一边,懒懒开口:

  “我又没让陛下留下来侍寝,陛下这是在害怕什么?”

  听了这暧昧不明的言语,白麟玉只觉得脸上有些发热,不过,连日下来,他对如此戏言早也习以为常,眸光一闪,兀自按下内心藏着的情绪。

  眼前这人心思通透,处事泰然,若自己再寻借口,推诿托辞,反倒显得扭捏作态。

  “是我思虑不周,夜里寒凉,你快将窗关好,我进去与你详谈!”

  白麟玉原以为自己是扰人清休的不速之客,可刚踏入房门,幽幽酒香迎面扑来,这才惊觉,屋里的人原是早有准备。

  窗前的案几上摆了一壶清酒和几碟小菜。

  九方潇引着白麟玉落座,为他斟满一杯酒,而后又坐到窗边与他相对的位置,这样安排,正好能让白麟玉欣赏窗外月景。

  接连数月,白麟玉诸事缠身,闲暇清净的时光实属难遇,没成想此刻竟能忙里偷闲,在夜深人静时享得片刻安宁,这倒让他心中生出几分欣喜。

  他端起酒杯浅啜一口,道:“阿九,多谢你!”

  九方潇抬眸,漫不经心地望着白麟玉的眼睛,那人瞳里映出的月影,尽数落入他的眼底。

  清辉似水,朦胧如梦。

  九方潇把玩起掌心手炉,半晌才移开视线。

  “夫君要谢我什么?是谢我甘愿嫁你为妻,谢我那天夜里带你进玄阳秘境,还是谢我此时此地请你吃酒赏月呢?”

  “原来我已欠下许多人情。”

  白麟玉端起清酒饮尽,“你这份恩义,不才定会铭记于心,今日往后,若你有任何需要,我必当倾尽所有,随君所愿!”

  九方潇轻笑一声,缓缓走到白麟玉身旁,俯下身凑到他耳边:

  “随君所愿──是什么意思啊?”

  耳侧掠过一丝冰凉,可这微凉的气息,却搅得白麟玉周身燥热难忍。

  他一时语塞,想避开对方的动作,可不知是那口清酒太过醉人,还是那双眸里的月芒太过灼目,竟惹得他一时失了分寸。

  九方潇见白麟玉动作迟疑,竟更加变本加厉,他侧身坐到白麟玉身旁,毫无顾忌地抵住他的耳畔,低低唤了声“白郎”。

  这声轻唤似乎有摄人心魄的力量,白麟玉无从抗拒,声息逐渐失控,身不由己地沉溺在缠绵悱恻的气氛里……直到九方潇的亲吻即将落下之际,他才总算找回一丝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