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凌灵和段青寻先前与九方潇打过照面,便想与他客套几句,九方潇却摆出平日里那副生人勿近的姿态,冷声道:“玄妙宫神座仍处险境,我需得助她一臂之力,告辞。”
“等等!”段青寻上前拦路,“这位夫人,殿外与狩魔将缠斗的豪杰,可是尊夫?”
九方潇点头不语。
段青寻继续道:“尊夫气度卓然,魔族害人不浅,既然夫人无暇他顾,我等愿助他铲除狩魔将!”
春凌灵不知这只男狐狸精在打什么歪主意,附和着说:“是啊,何必与那魔物讲什么单打独斗的规矩,费力又不讨好~加上我和寻哥,三人联手抗敌,如此台上那位负责打架的俏公子也能省些力气~”
九方潇莞尔,他神色放缓,眉眼弯成一道漂亮的弧形,眼神却隐隐有些不耐:
“比武重在公平,这点小事夫君他自可应对,就不劳二位大妖费心了。”
春凌灵敏锐地捕捉到对方眼里的情绪,扯了扯段青寻的衣袖,将人拉到一旁,娇声道:“寻哥,你这般急切地献殷勤,倒惹得那美人不高兴了!可她生气的样子,反而更好看呢~”
段青寻用折扇敲了敲春凌灵的脑袋,宠溺说:“休得胡言,那位夫人非我等小妖能招惹得起,切莫忘记今日的要事!”
……
第21章 不许插手
白麟玉与狩魔将对战的间隙,忽觉台下那道身影已消失不见,一时焦躁起来,急欲早早结束这场难分伯仲的较量。
他攻势不减,出刀动作却愈发狠绝,几百招下来渐渐有些体力不支,暴露出不少破绽,给狩魔将找到了可乘之机。
狩魔将狂笑一声,讥讽道:“既然你这小子如此心系爱妻,那本魔将就给你个痛快,让你们这对凄惨的鸳鸯早点到冥府相聚!”
说完,便将手中魔枪重重地刺向白麟玉腰侧。
白麟玉勉强避过攻击,稍显吃力地稳住身形。胸前的衣衫几乎被汗水浸透,他松了松领口,露出一个极为轻狂的笑容,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恣意张扬。
如此狂傲的一张面孔,令狩魔将心中的怒火蔓延至顶峰,他疾速舞动魔枪,卷起了一阵激烈的旋风,猛然向对手面门扫去。
白麟玉一阵眩晕,视线开始模糊不清,只得用耳力细细分辨着狩魔将的动作。
长枪扫过之处挟带阵阵罡风,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迎面而来,缭乱缤纷的杀招忽地接踵而至!
白麟玉被打得措手不及,凭借着多年厮杀积累的经验,下意识地作出应对。
狩魔将见状更是越战越勇,朝着白麟玉肩头露出的一处破绽猛戳上去,鲜红的颜色瞬间洇透衣料,空气中飘荡起一股浓烈的血腥。
白麟玉适才身影晃动,动作滞涩,仿若力倦神疲,失去所有力气,可刚一被枪尖击中,反而变得斗志昂扬。
他单手握住枪身狠狠一拉,直拽向自己身侧,枪尖利刃穿透皮肉,但他却好似不觉疼痛一般,抬起握刀的右手,重重地朝着枪杆斩落而下。
狩魔将的兵器经过特殊锻造,本身极难摧折,可那长枪此时竟也遭不住月鸾刀的冲击!
刀枪碰撞间释放出耀眼的火花,激发出的层层烈焰,由着白麟玉周身灵气所控,顺着枪身就奔向狩魔将的手臂。
狩魔将这才惊觉是中了计策,待反应过来,魔枪早已脱手而出,一个趔趄倒地不起。
方才白麟玉表现得体力不支,只是为了让对手误解轻敌的手段,他心知这场战斗非一时三刻就能结束,不想平白无故与此魔物耗费时间,所以才做出了这么一个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决定。
白麟玉身形猛地一震,将魔枪从体内抽出,随即用力一掷,丢向战圈百米之外。
顷刻间,他的左肩便被血水包裹,枪尖携带的毒气瞬间在伤处爆发,尽管肩头的疼痛越来越强烈,但眼下可不是疗伤的良机。
他运起一股真气尽力压制毒液蔓延,好在体内的火元能够吸纳百毒,替他挡过一劫。
白麟玉不带丝毫迟疑,朝着仰躺在地的对手使出一招“烈焰燃风”,动作飘逸流畅,一气呵成,完全没有任何疲累的迹象。
狩魔将根本无暇闪避,身体霎时便被火焰包围。他不肯认败,起手结印欲引魔气护体,但白麟玉一个箭步逼至近处,突然纵身跃至空中,一脚将狩魔将踹得更远,月鸾刀燃起的炎光迅速盘绕织成一道火网,将狩魔将牢牢缚紧。
“动手吧!”狩魔将虽身负重伤,不能动弹翻身,双眼却紧紧盯着月鸾刀,仍是一副无所畏惧的狂妄姿态。
白麟玉忽而收了刀,转头对台下的郁辛道:“即刻押回魔界境地。”
狩魔将眸光微震,冷嗤道:“怎么?原来你这崽子也想当那沽名钓誉的伪君子!可你今日不杀本魔,来日我必要屠你北宸万民!”
他狂笑几声,又道:“你根本不是碧云宗的弟子,我认出你是何人了!哈哈哈哈哈哈!!”
白麟玉居高而立,神色冷了下来:“今日乃以武论道,本就讲究点到为止——不过,我敢保证,此后你绝踏不进北宸一步。”
郁辛极有眼色,不等狩魔将再逞口舌,便将那魔人拽下擂台,又借了几名碧云宗弟子,一道押着他往出山的方向离开了。
苏真仪见状,忙含笑着上前恭维白麟玉几句。白麟玉今日伪作碧云宗的弟子,着实为他增了不少光彩!
按理说,车轮战仍在继续,但在场宗门弟子目睹了方才的那场激烈对决,纷纷自愧弗如,一时半会儿,竟也无人敢上台挑战。
白麟玉心思不在此处,全然忽视了周遭钦佩的目光,匆匆下台往神殿方位赶去……
再看另一头,玄妙宫神殿内,混乱仍在继续。
杜陈一直隐于暗处,他瞧见魔兵尽被击退,又见莫剑和太叔琴正往这处疾奔,深知胜算渺茫,悄然抽身遁去。
天阶之上,越妙然脸色阴沉,正与隗石和澹台清对峙交锋!
她言辞厉色道:“登仙金榜乃天界圣主赐予玄阳境的圣物,十大宗门无人有资格掌管。
澹台庄主,你与你的女婿欺男霸女,恶贯满盈,本座之所以还没将你和顾远客扫出去,是念及令嫒平日吃斋念佛,为你二人消减诸多罪业。
今日宴请亦不愿伤及宗门和气,哪知你竟敢和隗石这贼人沆瀣一气,妄图抢夺金榜,本座今日已然网开一面,你们若再赖在此地碍眼,就休怪我翻面无情了!”
越妙然一番话说得凛然不惧,但她却不能轻易动武,只得强作镇定,仅催动三分灵力,发了一道绝招,以防这两人看出破绽。
澹台清手握一把重剑,将身侧矮桌倏地劈翻,他先前遭越妙然拂尘所击,狂喷鲜血不止,直觉颜面扫地,登时破口大骂:
“你这贱人又有何能耐,也配在我面前耍横!老子堂堂一方庄主,用得着你手下留情?”
话虽如此,他心里却隐隐发虚,眼见隗石只阴侧侧地盯着越妙然身上金榜,迟迟不出招相助,便想拉他下水,于是又对越妙然道:
“当年玄阳境出了九方潇这个叛贼,害得你师门几近覆灭,若非苍渊派的隗石掌门出面协助,怎么能如此顺利斩杀那妖人?隗石与我若算贼人,你那杀孽缠身的师弟又算什么东西?”
九方潇本欲寻隗石算账,方走近天阶,便听到澹台清出言不逊,陡然窜起火气,可他还未来得及出手,却见一道剑芒不偏不倚,正正落在澹台清的眉心。
“庄主既口出狂言,今日便由我代师尊出战,我们二人剑下见真章罢!”
楚弦手持短剑,竟先人一步上前抵挡。
九方潇气得够呛,心中暗忖:不知越妙然到底给楚弦吃了什么迷药?
澹台清圆眼怒睁,嘲弄说:“你这臭小子细皮嫩肉的,兵器也这般小家子气,恐怕连老子的重剑都拿不稳吧!哈哈哈哈哈哈!上赶着找死,休怪老子不客气!!”
平日里十大宗门都以真武极为首,今日真武极掌门丁洛之未曾亲临,辈分最高的大弟子和二弟子也未现身,只来了个三弟子顾远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