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忙于处理朝行书院的事,她差点忘了!
一想到张先生会变着法子搞她,她顾不得追问更多,匆匆从山长专属书房出来。先生们的书院都连在一处,一出来她便看见徐嘉树从对面张先生的书房出来,回身关上了门。
徐嘉树转过身来看见她也是一愣,几步走下台阶,对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赶紧出院门。
叶初晴没惊动其他在书房的先生,悄悄溜出院子后才敢说话:“你去张先生书房干什么?”
徐嘉树悠悠道:“张先生叫你快交课业,在下就见你不在,就帮你交过来了。”
叶初晴差点没爆粗口:“我、我,谁要你交了!”完了,她能预见等会张先生看她课业本上空白一片时,指不定会气得拍桌子。
徐嘉树这厮,果然克她吧!
徐嘉树握拳在唇边,轻笑一声,看她着急得额头直冒虚汗,终是不忍心欺负她,宽慰她道:“我给你补做完了,笔迹差不多,张先生不会发现的。”
叶初晴刚松了口气,但一颗心又立马提起来,他说不会发现就不会发现?若再像齐先生让她记录讲学那次一样,事后被抓包,张先生能念死她!
“谁要你多管闲事帮我做了?”她气得要呕血,“你以为本姑娘不会吗?”
徐嘉树低头看她仰着小脸,眉间红痣鲜妍如血滴,颤得人心里痒痒,他咳了下,止住心头痒意,自顾自往前走,边走边道:“这可如何是好?在下已经将你的课业交过去了,不如你去找张先生要回来?”
要回来个鬼!
叶初晴对着他的背影气呼呼地瞪了一眼,终究不敢再回去找张先生,只能不情不愿地跟上去:“你不许说出去!”
徐嘉树回头,食指竖在唇前,轻轻地“嘘”了一声。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叶初晴怔在原地,按理说徐嘉树也不欠她啊,为什么这么帮她?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开春时他们俩还是死对头来着,为了讲学一事还在课堂上差点吵起来。
难道……徐嘉树憋着个大招等着她?
徐嘉树也注意到她手腕上绕着的玉佩,白日里看得比较分明,随着她的手一晃一晃的,玉佩里好像有水在流动。
他轻蹙眉,这种玉石极为罕见,整个夏国都找不出几块来,最贵重的肯定上贡给了皇室,这据说是叶初晴娘亲的遗物,难道她娘是皇室中人?
他难得迟疑,心上人的身份比他想的要复杂许多,不知是福是祸。
“徐嘉树。”
“嗯?”他回过神来,看她一脸郑重,自己也不由正经起来。
叶初晴郑重其事:“同窗理当守望相助,是吧?”
徐嘉树点头。
“这天下冤冤相报何时了,破镜重圆、重归于好的不在少数。”她继续语重心长讲道理,“我们如今既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条船上的人,可不能内讧啊。”
破镜重圆?重归于好?
徐嘉树忍笑,这两个词跟他们俩一点关系都没有,可他听了却忍不住心情愉悦,叶初晴果然会哄人。
“当然。”他背对着阳光,嘴角的笑意在阴影里模糊不清。
叶初晴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她和徐嘉树的关系似乎跨越了一条线,那条线之后的未来不可预知,可她心里竟隐隐地期待起来。
☆、取钱
认真念书的日子总是过得挺快,年中总试很快就便到了,总试过后会有一月的假期,让书院学子自行归家,在家中也须学习,因八月回书院时要进行考核。
叶初晴原定计划便是趁着这一月之期,从宜州城出发,去季阳绕上一圈,再回来。
为此她准备了许久,盘缠和路引都准备好了,如今看着日子差不多快到了,她想着是不是该把寄存在徐嘉树银号里的那些金子拿回来再说。
徐嘉树倒是很好说话,听她扭扭捏捏说完了话,点点头:“那趁着现在有空,我们不如下山去银号取钱?”
“你等会儿,我回生舍去拿券契。”
徐嘉树一把拉住她:“不用,直接去取就好了。”
哦,对啊,这银号就是他的,什么时候去取只要他这东家在就好了。叶初晴便心安理得地跟着他出了书院,去了宜州城里最冷清的一条街。
据徐嘉树所说,这样才避免被人发现。只不过以她的警觉性,刚踏上朱雀街,便察觉到身后有一道若有似无的视线紧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