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将诉霜想看却看不到的风景,多看看啊。
要找到,你喜欢的,也像小江医生心悦诉霜一样,像爸爸爱妈妈一样,喜欢你的人呀。
将军最后的归宿是小城的城墙下,而你,我希冀着,我盼望着,我期待着,你最后的归宿,温暖心安。
祝福你,
愿你自由、强大、知是非,
妈妈”
夏芒眼前一片模糊,一摸脸上的冰冷,不觉已是泪流满面,她抱着这个厚厚的本子蜷缩着,颤抖着,轻声呜咽。
“妈妈,妈妈……”
她的呢喃还是呼唤,都不会再有回应了。
“芒芒,来吃饭。”夏行准备好了晚饭来喊夏芒时,她已经擦干净了眼泪,只是眼皮还有些桃子似的肿。
夏行不好说什么,默默用热水浸了一条干净毛巾,顺手倒了一杯热水晾上。
夏芒接过来敷上。
“爸。”她喊。
“嗳!”夏行应得惊讶,且欣喜。
“我一直和您别什么苗头呢?我们,都不过是被她抛下的可怜人罢了。”夏芒反问一句,自嘲地笑了笑。
“我……”夏行有些无措。
多少年了?他们的关系僵硬了多少年了?
记不得哪一天回家时,她不再笑着扑过来;记不得哪一天面对他时,她僵硬了许久,喊了一声父亲;记不得是从那一年起,他们见面的间隔要以年计。
要不是因为一时居然想不起女儿的年纪,被一位前辈痛骂了他一顿,他依然不会有回来的勇气。
让他没想到的是,只过了一天,她就愿意和他和解。
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夏芒在他没能关注到的地方,已经成长到了他和柳聆所期冀的样子。
“在您不想见我的时候,我其实也不想理您。我们啊,差别不大,不过我是小孩子,您是心智没长大。怎么说呢?从今天起,我们学着如何相处吧,您学着做一个爸爸,我学着做一个女儿。”
“老实说,和您闹脾气,故意噎人,我都不开心,也分毫不觉得爽。我不是放过您了,我是想放过我自己。”
她总是不自觉地渴望温暖,渴望家人在一起。
夏芒把毛巾取下来,站着,微微昂起头,与夏行对视。
“我可以与你和解,但我无法原谅你着十多年来在父亲这一职位上的缺席,而且,我只代表我,不会代表哥哥。”夏芒这段话说得冷漠,而且用“你”替换了“您”。
夏行却不胜欣喜。
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好的开头,不是么?
“饿了吧?走,去吃饭,涮羊肉。”他把手悬在夏芒的肩头,犹豫着,却只是虚虚地拍了拍,没有落实。
家里的锅是小号的电火锅,夏芒不吃辣,所以用的是劈开的猪筒骨熬足了时间的汤,夏行开了火,等沸,这时候处理冻硬的肉。
他买了上好的羊羔腿肉和牛上脑,估摸着夏芒大概爱吃鱼,于是也买了一块脆肉鲩,等着汤开的时候,都片成薄片,整整齐齐地码在盘子里。
另外还有宽粉、香菇、木耳、藕片、白菜心、白萝卜、油豆腐、油麦菜、黄豆芽,两个人吃,量都不大,于是尽量新鲜而丰富。
夏芒非常贴心地准备碟子装了干辣椒面和辣椒油盐韭花,她自己则是调了一点蒜汁和麻酱,等锅沸了,将打了十字花刀的香菇和半盘子油豆腐倒进去,在沸腾的白汤里沉沉浮浮。
羊肉是内蒙来的冻羊肉,趁着冬冷裹霜雪走了千里,鲜美不膻;蚕豆饲养出来的鲩鱼肉甜而脆,在热汤里滚一圈,寻常蜷曲着,却藏着爽口的别样质感。
夏芒吃鱼肉吃得开心,不一会儿清了大半盘。于是夏行把那盘子鱼肉拖到他那边,羊肉和菜往这边推了推。
于是夏芒又集中对付那一盘子白萝卜片。
夏行干脆拿了个干净小碗,用公筷挑了些羊肉和其它的菜,放到夏芒面前,于是她也就都吃了,然后抬头看了夏行一眼,其它的菜也都涮了些吃。
老实说,有人照顾,有人在意的感觉,真的不错。
夏行的厨艺,也真的不错。
最后的宽粉全是夏行解决掉的,他还下了一碗饺子,夏芒分了三个,惊喜地吃到了两个红枣馅的,晚了一天,不过还可以。
“新年新气象嘛。”火眼金睛的夏行深藏功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