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雨筠站起来,清楚确认过后,恼怒填充了那双原本写进了深深忧伤的眸,有另一个情绪激烈撞击着受伤的内心,一瞬间就将那该死的难过冲撞得烟消云散。
抓着文件,她原路返回,不管里面那对奸夫淫妇是不是正打得火热,连拍带踢地虐待着办公室的大门,接近绝望地嘶吼:“开门,龙昭,给我开门!”
开门的是秘书,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哀怨,怪她坏人好事,却也急着遮掩自己的衣衫不整。
姚雨筠看也没看她一眼,将她朝一旁蛮横一推,冲进去将文件拍在桌上,“请你说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龙昭依旧衣衫整齐,连衣领都没显凌乱起半道皱痕,抬手将唇边昭显著刚才偷腥的淡淡红色擦去,毁尸灭迹。
“你还装傻,是你,就是你搞的鬼,害了我爸爸的公司。”刚才她捡到的文件就是证据,全是他恶意收购爸爸公司股份的文件,上面每一份都清清楚楚地签有他龙昭的大名。
“那又怎样?”阴谋败露,龙昭俊逸的脸庞没显露过一分一毫的惊慌,反而镇静异常。
“那又怎样?”姚雨筠反问,语调高高地偏离音轨,比起他,娇美的小脸被涂上厚厚一层惊讶的不可思议。
她早该知道了,爸爸那么大的公司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说倒就倒,除非有人刻意搞鬼。只是她没想到,那只鬼是龙昭,这个和恶鬼一样的男人。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你跟我结婚,到底有什么阴谋?”
“为什么?”因为想要她,想得快疯掉。因为他不是英雄,不可能气度宽宏,忍受其他人说三道四,说他娶她是在捡一双破鞋。兜这么大的圈,耍这么多的心机,都不过是为了想要她而已,如此简单。要怪就怪她那么瞎,逼他不得不使出非常手段。
刚才他早就看到她了,以为她会吃醋,会拍门阻止那场闹剧。就算她是哭着跑走也好,他也会跑出去追她。
可是她没有,什么都没有做,不哭不闹,起先呆立在门外的模样,像个没有感情的木头娃娃,不知道丈夫偷腥是什么意思似的,不懂得对他存有一丝在乎,眨着眨着眼,终于转身离去。所以他才没有阻止秘书偏偏挑在今天的勾引行为。
虽然她有跑回来,但她是回来找他对质的,拿着他收购她爸爸公司股份的文件。如此,他干嘛要回答她的问题,她永远都不可能知道答案。
姚雨筠也知道龙昭不可能回答,每回每回,他嘴里重复着她的为什么,凤眼微眯,唇角扬笑,一脸从容,就代表他没想过要回答。
“我要跟你离婚。”姚雨筠分不清此刻在心里的到底是愤怒抑或是难过,但她很清楚知道她想要做什么。这段婚姻本来就不应该存在,她再也不要当他的玩具。
“咦,你有权利跟我提离婚吗?”虚假的笑勾勒得更深切。龙昭知道硬碰硬会带来何种结果,但要说气恼这种情绪,他的心里一样存在着,语气不知不觉变得充满嘲讽,“你该不会忘了你爸爸公司的生死大权还掌握在我手里吧。”
“你……”卑鄙、无耻!她这辈子只见过他一个可以把这种卑劣行径表现得如此淋漓尽致的人。
“对了,你也不想把我们的事让双方长辈知道,所以才一直在我妈面前很努力地扮演乖媳妇的角色吧。还有,你爸可是一直把我当成好女婿呀,他心脏有问题,你不会那么不孝,不顾一切地自私地我行我素吧。”
“你、你……”可怕的苍白迅速扫除恼怒的涨红,将那张小脸占据。姚雨筠什么都说不出来,龙昭说的都是对的,她无话可说。
“雨筠,回去吧。今晚等我回去,我们再好好谈谈,乖。”
雨筠,回去吧。今晚等我回去,我们再好好谈谈,乖。
什么叫乖,最后那个字太多余。当时,龙昭就是用那种安抚一只抓狂撒野的宠物的语气这么说着,然后看也不看她一眼,迳自落坐回去工作。
姚雨筠也没想让他看,她才不会便宜那个王八蛋,在他面前窝囊掉泪,让他以为因为他的冷血无情,她有多伤心难过。
只是遇上这种事,有哪个正常人还能保持神色自若,说自己不难过,不觉心里好闷、好痛。
回到家里,心上那道裂痕好像被谁拚命往两边撕扯,快要裂开一个大口子,温热的鲜血就要从里头倾倒出来,弄得她剧痛难忍、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