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逸转头看她看他,眯起眼笑道:“看来沈大人倒是十分了解在下。”
“岂止我一人,”沈秋心下只觉得他君臣二人笑起来,实在是一个德行,叹了叹道,“陛下若不曾看出你这层心思,又怎会当真答应让我离开一个月?”话一出口,暗暗觉得怎么有些怪怪的,便一时没说话。
而苏逸似乎并未挂心,沉吟了片刻,却忽然问道:“你在西秦生活多年,可知那冀禅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沈秋闻言一时沉默。冀禅此人,自己过去出入宫中时,虽也同他打过许多照面,然而论起二人之间的真正往来,却着实是屈指可数。
并非她不理会冀禅,而是对方为人太过沉默疏离。虽是时常与冀封同出同入,然而若说冀封如同一潭温润柔和的水,那冀禅便是他身后一块不可触碰的冰。
虽是兄弟二人,xing格却是差之千里。
沈秋沉思片刻,道:“冀禅此人……xing格有些清冷孤僻,同太子冀封倒是关系密切。”言及此,她话音顿了顿,笑道,“只是我虽是西秦人,却也不过区区一个庶民,对皇族之事也不过略有耳闻而已,各中细则只怕也不甚明了。在西秦习俗一事上还能略尽绵薄之力,于此事……实在爱莫能助了。”
苏逸闻言看了看她,很快一笑道:“无妨无妨,我也不过随口问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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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经被“借让”出去,就终于不用被段云亭鞍前马后地折腾了。至少,可以落得一个月的清闲。
——如果你当真以为如此,那可就太天真了。
最初的十日里,沈秋也是这么以为的。然而便只在第十一日,在她同苏逸商量仪仗布置的时候,段云亭不甘寂寞的圣旨,便穿过大半个皇宫,遥遥地来了。
见颁旨的宫人火烧屁股一般地匆匆步入殿内,口中直喘着粗气,二人俱是一惊,心道莫不是宫中出了什么大事?便赶紧起身,恭恭敬敬地垂首站定,等待宣旨。
“沈——丘——接——旨!”然而,只听那宫人用尖细而高亢的声音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今日批阅奏时,忽觉腹中饥饿。沈爱卿速去巧手阁购杏仁苏三盒,天黑前务必送至御书房,不得耽搁!——钦——此!”
话音飘飘然落下,苏逸沈秋二人对视一眼,苏逸忍俊不禁,沈秋yù哭无泪。
“沈大人,还不快快起身接旨?”那宫人将圣旨卷好,看着她无比镇定地道。
“臣……谢主隆恩。”沈秋哀叹一声,只能认命。这种大张旗鼓宣圣旨只为让她买杏仁苏的事,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段云亭gān得出来。
“陛下反复jiāo代过,此事万分紧急,还请沈大人速速动身吧。”那宫人面不改色地留下这么句话,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眼看着离天黑也没多少时候了,沈大人还是快去吧,我给大人放几个时辰的假便是。”宫人走后,苏逸在一旁揶揄道,“看陛下这qíng况,怕是饿得不轻。若是迟了,这罪责定然不轻。”
沈秋横了他一眼,不予理会。她如何不知,段云亭若是当真要那杏仁苏,随便派个宫人去,此刻东西都已然在路上了。横竖是几天没人折腾了,心里空虚得紧吧。
无奈之下,她匆匆换了身便服,便往宫外去。心道自己什么时候连宫外采购这一茬都赶上了?虽然只是个御前侍卫长,但在段云亭身边这么久,细细算来,还有什么是她没gān过的?
心中愤愤然了一阵,便只想赶快将东西买回去jiāo差了事。然而事与愿违,待到沈秋归返的时候,不仅天已黑了,而且她两手还是空空如也。
不过身后倒是跟了两个兵卒模样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陛下这qíng况……应该是傲娇无误了吧→_→
☆、第十章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这章不知道为什么显示不出来,所以伪更一下。不好意思啦。
晚上还是有更的>。<
【第十章】
事qíng还要从那巧手阁门口,沈秋刚买好了三盒杏仁苏这里说起——
彼时方教那店家将东西包好,沈秋忽然听到身后传来阵阵打斗之声。她生xing便对刀兵一类的事物分外敏感,一回头,便寻到了声音的来源。
不远处,有两个人正你来我往,打得热火朝天。动静极大,引来周遭许多人小心翼翼地围观,却不敢上前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