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发觉得蹊跷,她走过去,低声又唤道:“陛……”
然而一个“下”字还未出口,对面的人突然伸出手,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紧接着大力袭来,沈秋始料未及毫无防备,便生生摔进对方的怀里。
只听“噼噼啪啪”的一阵声响,怀抱里的奏折已然散落了一地。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在作者的恶趣味之下,陛下是有一种隐疾的,乃们……要不要猜一下?~o(°▽、°o)
(咳咳,先说明不是X功能那啥啊,不要想歪了……)
☆、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她原以为,段云亭是趁着房间里没光,心血来cháo之下要耍什么花样。窘迫之际正待破口大骂,却忽然意识到,对方此时……似是有些反常。
或者应当说,实在是太过反常了。
段云亭弓身倚靠在身后的御案边,头垂得很低,夜色遮掩之下看不清面上的神qíng。他一手仍是紧紧地扣着沈秋的手腕,只是五指间隐隐传来的,竟是抑止不住地颤抖。
沈秋怔怔地看着他,许久之后才意识到,二人之间的距离相隔实在太近,近到几乎气息相接了。头一次的,心头竟是莫名来由的仓皇。她匆匆将人推离几分,想要退开。
“别动……”段云亭没有抬头,只是愈发将她拉得紧了些。
他带着明显颤抖的力道自然不大,声音也低哑得几乎只剩了气声,然而沈秋闻言一怔,竟是轻而易举地便被他拉了回来。
段云亭似是无声地笑了笑,随后慢慢前倾身子,将前额抵上了她的肩窝处。
感到相触及的地方带着些润湿和冰冷,似是被风chuī凉了的汗水,沈秋心口不觉慢慢收紧。一瞬间,她忽然想起初时在杜伯小屋的深夜,段云亭无人说话却彻夜亮着灯的房间。以及,自己每一个宿值的夜晚,在他房间外亲眼所见的灯火通明。
莫非……
带着几许试探,她低声问道:“陛下……怕黑?”
“别说话……”段云亭开了口,却不答,只是声音听起来有些急促,周身的颤抖也依旧是窸窸窣窣的。
沈秋也不知自己今日为何这般听话,闻言不仅闭了嘴,整个人也很自觉地立刻僵硬到动弹不得,简直同木桩无异。唯独一颗心分外不听使唤,在胸腔里越跳越快,最后简直成了东奔西走,横冲直撞的势头。
也不知贴得这么近,身前的人会不会感觉得到……
由是二人便保持着这般姿势,难得地沉默相对。
窗外是呼啸而入的夜风,牵动着窗棂不住地来回拍动,一声一声格外突兀;而房内却是鸦雀无声,落针可闻,全部的声音,便只来自于段云亭抖落在耳畔的呼吸。
沈秋感到这时急时缓,时高时低的气息犹如一根丝线,将自己所有的思绪紧紧拉扯着,时而高高提起,时而又沉沉落下。明明是处在这分外静谧的场景里,心里却是分毫也平静不下来。
几次试图开口询问段云亭的反常,然而喷薄在颈项的温热气息却仿若一种蛊惑,让她一时间,忽然不愿打破这一切。
原本并不漫长的时间,不知何故被无限拉长,几乎恍若隔世。
直到门外忽然响起宫人的声音,沈秋一惊,本能地要抽身,然而段云亭依旧倚靠在她身上,浑然不动,教她退避不得。
听闻声响,段云亭顿了顿,才对她低声道:“让人来点灯吧。”
沈秋正待扬声开口,忽然想起什么,回过头来重新反省了一下二人此刻的姿势。只觉这种qíng形,宫人若是进来,想不往别处想只怕也是不可能的吧?
于是她讷讷道:“陛下,那个……是否要坐下歇息歇息?”
段云亭很快会意,低低道:“……扶朕坐下吧。”整个人似乎已没方才抖得那么厉害。
他一开口,口中阵阵湿热的气息便落在沈秋的颈侧,痒痒的仿佛挠在人心底。沈秋再一次僵硬,愣了很久,才记起要依言而行。
待到下人进来点灯时,段云亭已然一言不发地坐在了御案后。沈秋立在他身旁,眼见着房内一点一点变得明亮,不由得垂眼去看他,然而段云亭手中握着的茶杯连同衣袖挡住了半张脸,教人看不清神qíng几何。
下人点上灯,收拾好地上散乱的奏折,便很快离去。段云亭似是轻轻叹息了一声,这才将茶杯放下。听闻声响,沈秋回头一看,却见对方神色虽已恢复平静,然而面容里残余的几许苍白,以及额前颈侧上未及gān透的细密汗珠,却仍是清晰可见。